恩宁没想到,许昌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翌日一早,便和许昌一起去了一家高级疗养院。
安伯远自从病后,身体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转。
在谢梅卖掉安氏集团时,气得安伯远一口气没上来,抢救好几个小时才捡回一条命。
这段时间,安伯远一直在疗养院调养。
恩宁在疗养院门口,问许昌,是否已经下定决心?
许昌踌躇稍许,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今日过来,并不是选择相信你!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恩宁又问,“不管真相如何,都能面对?”
许昌怔了一下,点点头。
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过的很幸福,还庆幸当年娶的妻子幸亏是白韵如,而不是旁的女人。
妻子能干又聪慧,把家里家外打点得井井有条,他只需专心创作,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最近,他逐渐发现,白韵如并不是他认知中贤惠善良的女人。
功利心很重不说,自私自利,一直在利用身边人。
许昌有些怕。
怕自己也是被白韵如利用的一个。
他想知道,自己当年和白韵如的结合,是不是白韵如设计的圈套。
恩宁见许昌已经下定决心,和他一起进入电梯。
“安伯远很狡猾,不会老老实实说实话!那是他曾经做过的恶,他不会轻易承认。”恩宁道。
许昌没说话,走在恩宁前面。
到了安伯远的病房门口,虚掩的门内,传来说话声。
安伯远正在打电话。
他的老管家帮他拿着手机,放着免提,声音还调到最大。
恩宁在门外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安伯远正在骂电话里的谢梅,骂她无情无义,携款潜逃,夫妻几十年,将生病的他丢在疗养院不闻不问。
还嚷着要和谢梅离婚。
谢梅拿走的那笔钱必须分他一半。
电话里的谢梅,冷笑一声,“安伯远,无情无义这方面谁能比得过你?我和你几十年夫妻,我家里出事,你帮都不帮!还让你的宝贝儿子,当即和我表侄女退婚!”
“你都无情无义到这份上,还想让我对你有情有义?”
“当年若不是我,还有我谢家帮你,你现在还只能是一个公司小职员!”
“我只恨我当年瞎了眼,在你为了攀附白家和我分手时,我就应该明白,你这种权势利益高于一切的男人,怎么可能对我真心!”
“离婚?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和你离婚,把财产分你一半!”
“不是你先提出离婚的吗?你怎么又变卦了!”安伯远气得浑身发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老管家老窦急忙去扶安伯远。
他上了年纪,一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又使不上力气,和安伯远一起倒在床上。
恩宁在门外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曾经风光无限的大佬,如今身边只有一位年迈的老管家为伴,何其凄凉。
安伯远嫌弃老窦笨手笨脚,将他扒拉开,“我说过你多少次,手脚不利索不要捣乱,在一旁给我老实呆着!”
老窦急忙坐直身体,继续帮安伯远举着手机。
谢梅最开始,确实想和安伯远离婚,瓜分公司。
但现在安伯远什么都没有了,离婚还要分给安伯远钱,谢梅不愿意。
何况她手里的钱,还想用来运作,帮安然减刑,或者想办法让安然去国外服刑。
将安然留在国内,谢梅不放心,她怕楚黎川在暗地里对安然不利。
“安伯远,我在出国前已经给你留了一笔钱看病!到底夫妻一场,你身体好些来国外,我会照顾你。仅此而已!”
谢梅说完,挂了电话。
安伯远让老窦继续拨过去。
可谢梅不肯再接他的电话。
安伯远气得抓起枕头,狠狠摔在地上,“谢梅,好!很好!敢和我叫板是吧!老窦,你现在去给我联系律师,我要起诉离婚。”
老窦放下手机,愁眉苦脸劝道,“都一把年纪了,离什么婚!钱在谁手上,都是你们夫妻的钱!夫人不会狠心不管老爷的。”
“我需要钱,我还要东山再起,我不服输!”安伯远喊道。
老窦拍了拍安伯远的肩膀,帮他盖上被子,让他好好躺着。
“老爷,你老了,不要再争了!人要服老!你的身体现在还不如我,怎么东山再起!”
许昌在门口等不急,想要进去,被恩宁制止。
她还想在门外听一会,等待一个时机。
安伯远最讨厌别人说他老了,抓起杯子就要砸老窦。
“我还没有老!”
“是是是,老爷不老,老爷还年轻。”老窦急忙说软话。
“就算我老了,我还有儿子!小俊可以帮我重振安氏。”安伯远将杯子丢回桌上,又开始骂安俊没良心,这么久不露面,不知是生是死,也不来医院看望他。
恩宁见时机到了,推门进入病房。
安伯远一看到恩宁,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你来干什么?出去!出去!”
恩宁没理安伯远的愤怒,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安伯远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看到许昌猛地一愣。
“你……你?”
安伯远几乎认不出满头花白的许昌。
虽然许昌也老了,现在也是个帅大叔,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一位迷倒万千少女的大帅哥。
安伯远认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许昌。
他和许昌本就不熟,这些年虽然都生活在帝都,但圈子不同,几乎没交集。
许昌慢慢说出自己的名字,安伯远的身体明显一震。
“你,许昌?”安伯远不敢相信地上下打量许昌。
“呵呵。”安伯远讽笑一声,“你也老了!”
“你来干什么?我和你可没什么好见的。”
安伯远对许昌有一种无形的抗拒,让老窦送客。
许昌很直球,当即问出要问的问题,当年学校仓库,他和白韵秋的激情,是不是安伯远和白韵如联手设计的圈套?
安伯远当然不会承认。
一旦承认,他的人生就有了一个大污点,而且那是犯罪。
还是当着恩宁的面,更不会轻易承认。
他扯高声音说他和白韵秋是你情我愿,没有圈套,也没有联手设计。
许昌将信将疑,不确定地看着恩宁,眼神里裹挟着怨愤。
恩宁知道,许昌不会轻易怀疑,相信了几十年的真相。
她端坐在椅子上,挺直脊背,定定看着安伯远,缓声开口。
“安先生,我姨夫问的有些唐突!其实他想问的是,帮你们牵线去仓库约会的人,是不是我的姨母白韵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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