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没有回头,冷冰冰问。
“什么事?”
当恩宁听了楚山的要求,回手又给了楚山几鞭子,痛得楚山跳脚大叫。
恩宁气冲冲走出门。
楚黎川见她一脸怒气,以为她被楚山欺负,正要进门,被恩宁拽住。
“你真是有个好弟弟。”
“他怎么你了?”楚黎川冷声问,眸底寒气四溢。
楚黎川是个极其护短的人,明知道派了那么多人进去,楚山伤不到恩宁,但让恩宁生气也不行。
恩宁差点被气笑了,“他!他居然和我要游戏机!还说什么,如果怕他和外界联系,给他弄个单机游戏机也行!”
“他说他,在里面要憋死了!和坐牢没区别!他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和坐牢一样吗?原来在你那个好弟弟的心里,玩不了游戏就是在坐牢。”
楚黎川也无语了。
扶着恩宁走出库房,憋了半天说了一句。
“他不是我弟弟。”
接下来的几天,恩宁想起来就去库房揍楚山。
她的生活基本变成,吃饭睡觉打楚山。
不对,还有陪三小只学习。
刘莹莹被楚黎川从云城调回来了,现在是三小只的专职老师。
楚黎川打算让刘莹莹带三小只一直到长大。
刘莹莹已经考完小学教师资格证,在报考中学教师资格证,她说还要考高中教师资格证。
实打实工具人一枚,哪里需要去哪里。
恩宁有些同情三小只,小初高都是同一个班主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疯?
好在刘莹莹是个很有耐心的女孩子,讲课有趣,经常逗得三小只咯咯直笑,三观也正,将三小只交给她,恩宁很放心。
豆豆没有上过幼稚园,但魏军是老师,教过豆豆很多知识,倒是比欣欣这个幼儿园老油条会的东西多。
但洋洋不一样,不但没有上过幼儿园,平时也没人教他学习基础知识,马上五周岁了,连最基本的拼音字母还不认识。
而且性格孤傲,不服管教,经常和刘莹莹唱反调。
恩宁细思极恐。
如果洋洋的身世一直没有被发现,安然是奔着将洋洋养废的节奏去的。
三个孩子基础不一致,刘莹莹只能从最基本开始教起,同时也让豆豆和欣欣巩固一下基础。
周正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往三小只上课的房间跑,还总是和刘莹莹拌嘴,说刘莹莹假惺惺,对孩子们的温柔劲儿全都是装出来的。
还在私底下和三小只说,刘莹莹当初在部队,那叫一个勇猛彪悍,是散打比赛第一,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恩宁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听周正在私底下说刘莹莹坏话。
她算看出来了,八成周正也是刘莹莹的手下败将,一直怀恨在心,不服气又干不过,只能暗戳戳发泄。
周正这人怎么说呢?
坏心思没多少,坏就坏在嘴巴上,整天阴谋论,所有人都看不入眼。
但若被周正认可的人,那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比如说楚黎川,比如说恩宁。
现在不管恩宁说什么,周正都恭敬遵从,心悦诚服认同恩宁是他家boss的少夫人。
恩宁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看向抱着书本上楼的刘莹莹,不禁在心下赞叹。
刘莹莹看着细胳膊细腿,一条马尾辫,穿着休闲校园风,像个文文弱弱的女大学生,真实竟是隐藏王者。
怪不得楚黎川坚持让她做三小只的班主任。
恩宁忽然有些同情在未来,三小只的同班同学。
恩宁见刘莹莹走近,咳嗽一声,故意拔高声音,“刘老师,你来了。”
周正一听刘莹莹来了,急忙闭嘴,闪身逃出三小只学习的教室,一溜烟儿不见踪影了。
刘莹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其实她不是近视眼,只是带了一个镜框,她觉得这样看上去温柔淑女一些。
她笑盈盈和恩宁打招呼,眼角余光却瞥向周正闪身隐去的方向。
恩宁不想搞内部斗争,特意挺直脊背,挡住刘莹莹的视线,等刘莹莹进入教室,回头看了一眼周正逃走的方向。
周正从拐角处探出半颗头,见刘莹莹没有看见他,拍着胸口长舒口气。
恩宁摇摇头,心下叹息,周正啊周正,你这样子会注孤生的。
恩宁经过几天的修养,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楚黎川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祛疤药膏效果很好,恩宁身上留下的疤痕淡化了不少。
恩宁想着药膏很多,便让苏雅给关在库房里的楚山送去几盒。
她是想打楚山出气,但给人家身上留下一辈子去不掉的疤痕,到底不厚道。
苗亚杰天天过来哭哭啼啼,哀求他们放人,还要代儿子受过。
楚河也天天跟着过来。
楚河话少,他不求情,只一个要求,代弟弟受过。
恩宁每次不让楚黎川见他们,得罪人的事自己扛下来,不管苗亚杰好说歹说,就是不同意。
她是受害者,还想让她轻易饶过施暴人,开了这个头,日后不是让人踩在她的头上拉屎。
如果她还是云城那个池恩宁,她倒是可以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这里是帝都。
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豪门。
这种地方,弱肉强食,人不狠站不稳,坚决不能心慈手软。
而且邵芙蓉和安然都不敢和楚黎川硬碰硬,楚山却愣头青敢往枪口上撞,轻易饶过楚山,不是在挑战楚黎川在帝都的权威?
苗亚杰每次过来,都差点将眼泪哭干,人也跟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
恩宁也是做母亲的,十分理解苗亚杰的心情,好声好气地语重心长说。
“阿姨,如果这个口子开了,那些记恨我的人,都来绑架我,我还要不要生活了?你也说了,小山是黎川的亲弟弟!亲弟弟都敢绑架嫂子,虐待嫂子,这若轻饶了,外人只会以为黎川是个纸老虎!”
苗亚杰明白恩宁是想敲山震虎,杀鸡儆猴,怪就怪在楚山不知天高地厚,鲁莽行事。
她见劝不动,只能退步要求见一见楚山,想要确定楚山现在还活着。
恩宁没有拒绝苗亚杰这个要求。
但她没有让苗亚杰见楚山,而是拨通库房那边保镖的电话,让保镖将电话给楚山。
母子俩对着手机痛哭。
楚山委屈的不得了,哭着说,“妈,让他们送我去坐牢吧!至少坐牢还能出去放放风!我要在这里憋死了!”
苗亚杰原本还担心儿子吃苦受罪,听见儿子声音中气十足,半点不带虚弱,紧绷的那根神经总算松弛下来,对着手机将楚山一顿臭骂。
楚山现在也知道错了,后悔自己鲁莽行事不计后果。
如果再给他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坚决不会绑架池恩宁,就算绑架,也不会动池恩宁半根毫毛。
这个女人太狠了!
简直令人发指。
苗亚杰挂了电话,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着恩宁,目光复杂。
她挣扎踌躇半晌,声音很低,却语气真诚地说了两个字。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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