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浅浅一笑,“说什么胡话!我们不是一直很好?快点喝点汤,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熬的鸡汤,没放油,味道可能不太好喝,但有营养,多少喝点。”
楚蔓可不肯喝。
她什么都吃不下,躺在床上,偏着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恩宁陪着楚蔓可坐了一会,等汤的温度降到适宜,又端起瓷碗。
“多少喝些。”
楚蔓可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声音呜咽,“你不恨我,不讨厌我吗?”
“我们是好朋友,我为什么要恨你?为什么要讨厌你?不要胡思乱想。”
“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我算什么好姐妹?什么好朋友?”她闭上眼,泪珠沿着眼角滑落,晕湿了枕头。
“可我不明白,我到底错在了哪?我只是想要一份从小期盼的爱情,我以为我遇见了,我以为他是真心爱我。”
“我到底错在哪儿了?”
“呜呜呜……”
楚蔓可捂着脸,放声痛哭起来。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哥哥给恩宁和洋洋做的亲子鉴定,很可能是真实的。
但在安俊的蛊惑下,她还是愿意相信,安然是无辜的。
她以为,哥哥只是对安俊和安然有成见,因为喜欢恩宁才做了糊涂事。
她也以为,安俊是真心实意想找哥哥谈一谈。
不止一次帮安俊约哥哥。
可哥哥对安俊早有防备,根本不肯单独出来见面。
安俊便想出,和她分手的计划,因为安俊太了解她了,一说分手,她肯定会哭着找楚黎川。
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差点害得哥哥死在安俊手里。
她也是被郑浩软禁在酒店房间里,安俊拿走她的手机,不许她和外界联络,才想明白这件事。
安俊拿着她的手机,哥哥就会顺着手机定位,去往安俊想让哥哥去的地方。
当时她中了迷药,迷迷糊糊的,隐约记得砸伤了郑浩,逃出了酒店的。
后来……
她也不知道,被陌生男人带去了哪儿。
还发生那种事!
昏迷这几天,她也做了很多梦,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仿佛看了一场老电影,恍恍惚惚如大梦一场。
“蔓可,在爱情里面是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你只是犯了所有女孩子都会犯的错!如果在爱情里面,还能保持头脑清醒,凡事都能计算个对错,那就不是爱情了。”
“那你呢?你有犯错吗?可我看到你就没有犯错过。”楚蔓可哭得双眼发红,抽抽噎噎地望着恩宁。
“我也有啊!”恩宁轻叹一声,“怎么会没有错过?”
如果没有错过,当年她不会爱上江南。
她也同样被伤得很深。
“你哪有!你现在每走一步都很稳。”楚蔓可又哭了起来。
恩宁递给她几张纸巾。
楚蔓可又抽噎说,“从你嫁给我哥,我哥知道欣欣身世,你知道洋洋身世,找到豆豆!一步步来帝都,一步步瓦解安然在楚家经营了几年的一切。”
“我看的出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光明正大站在我哥身边!一家五口和和美美。”
楚蔓可好羡慕恩宁。
看似为了一场不可能在一起的爱情,实则头脑一直保持清醒。
她忽然对恩宁心生敬意起来。
她比她还小一岁。
换成一般女孩子,如她这样普通出身的人,只怕在得知楚家的庞大家世时,早就吓得退缩,又或者变得十分贪婪迫不及待。
可是恩宁始终都是一副沉得住气的样子。
“我现在不是少女了,我是三个孩子的妈妈!我不能再有少女的冲动和活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了心中所求,不顾一切。”
“我现在不管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不为自己,也要为三个孩子考虑。”
楚蔓可不说话了。
爷爷曾经和她说,恩宁的心境比她成熟得多。
她还嗔怪爷爷向着外人。
原来是真的。
成熟是经过生活的磨砺,可她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挫折和磨难。
楚蔓可再不说话了,汤也没有喝。
恩宁等楚蔓可睡着后,拎着保温壶出门。
楚黎川在门外一直等着,恩宁对他摇摇头。
楚黎川叹口气,让医生继续给楚蔓可输营养液。
接下来的几天,楚蔓可大部分时间依旧在睡着,就算醒了也不肯再说话,也不吃东西。
人瘦了一大圈。
不管恩宁如何劝说,就是不肯吃东西。
术后拆完线,伤口恢复的差不多,她就泡在浴室里不肯出来,一遍又一遍的洗澡。
皮肤都搓红了,还是不肯罢休。
楚蔓可从小性格执拗,被全家人娇生惯养养大,外人劝说的话肯定听不进去。
恩宁索性也不劝她,让她凡事自己想通。
楚黎川每天忙完工作,都会来医院陪楚蔓可。
但她不想见楚黎川,楚黎川只能在门外站着。
现在只有恩宁能进入病房,其余人,楚蔓可谁都不见。
楚黎川一直派人在找安俊,可安俊跑了,多日不见踪影,不知去向。
恩宁从病房出来,沉吟稍许,“安然呢?”
“还在楚家!”楚黎川说。
“你把她抓在手里,安俊疼妹妹,总不会不管她的死活吧?”
“未必。”楚黎川目光沉了沉。
如果安俊调查出自己的亲生母亲身份,只怕不会再管安然的死活。
楚黎川看了恩宁一眼,见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似是解释,又似在陈诉。
“现在将安然送回安家,就意味着楚家和安家彻底崩裂!楚家人现在知道安然做过的事,但外人不知晓。”
“在外界已经开始流传你和我的绯闻,说我们是……”
楚黎川没有说下去。
恩宁也晓得外人在说什么,无非就是狗男女之类难听的话。
“为了顾及你的名声,还有孩子们,暂时还是要做表面功夫!总不能对外挨个解释,其中缘由。”
“我明白的!”恩宁点点头。
总不能对外发公告,将自己家的私事搞得全国皆知。
何况安然手里现在好握着楚氏集团不少股份。
恩宁瞥看了楚黎川一眼,“你最近在忙什么?你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楚黎川隐晦一笑,“公司上的事,你又听不懂。”
楚黎川不想说,恩宁也不问了。
楚黎川最近一直在做空安然手里的股权,不想被安家人察觉,一直在小心翼翼秘密进行。
安伯远那头也不消停,小动作很频繁,一直在私底下拉拢楚家的人。
据周正汇报,楚连海现在和安伯远走的很近,还有两位叔伯也是。
安俊刺杀失败,安伯远也不会坐以待毙,等待楚黎川的报复。
居然还拿出一个政.府的大项目,要和楚氏集团合作。
安伯远是想趁着,两家还没撕破脸,一直维持表面的和平,抓紧和楚家再绑定一层关系。
政.府的项目基本都不是短期项目,而且回款很慢,又不好拒绝,安伯远是想继续拖延时间。
楚黎川只说考虑考虑,没说答应,也没有当面拒绝。
如果安伯远真的将几位叔伯都笼络过去,他们联合起来,他楚氏集团总裁的位置只怕难保。
这边楚蔓可的情况正焦头烂额,一直住在疗养院的魏军出事了。
他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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