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了,刚毕业我就给你介绍来了,她在学校可是三好学生的,没谈过恋爱,干净得很。”
男方明显满意了,朝着父母使了个眼色。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也不相别家了,就定你家的高材生了。”
男方的父母颇为大方,直接拿出两沓钱放在茶几上:“这是定金,我们可说好了啊。”
赵桂兰脸上都快乐开了花,连连恭贺了亲家几句,夸对方眼光好。
对方还有事情要忙,便带着儿子匆匆离开,只等着改天来谈详细婚期。
赵桂兰目送他们离开,回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定金笑得合不拢嘴。
她掂了掂,足足有两万块!
砰——
卧室的门被打开,林棉黑着脸走了出来,一把夺过赵桂兰手里的钱。
“妈,我不嫁,你把钱还回去,不要白费力气了!”
“你再说一遍?”赵桂兰的脸色立马变了。
“我说我不嫁!”
赵桂兰气的捂住胸口,低声咒骂。
“林棉,你不要给我犟,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人家是公务员,带编制,家里还有钱,怎么就配不上你了,出去读了两年书读傻了是不是?”
“再说了,家里这么多需要钱的地方,你不嫁,你哥还要娶媳妇呢,你哪来的钱,你能拿出五十万吗?”
林棉咬住唇,手指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手里的那沓钱被赵桂兰狠狠的夺了过去。
“什么忙都帮不上,一天到晚就知道顶嘴,我警告你,你别想有什么小心思,你的户口本还在我手里,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话!”
提到户口本,林棉深吸一口气,放软了嗓音恳求。
“妈我求求你了,我以后一定会挣大钱,一定会打钱给家里的,我现在真的很难,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啪!”
赵桂兰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林棉被打得偏过头,半张脸都是火辣辣的疼,耳边嗡嗡作响,好久都缓不过神来。
赵桂兰下手一向很重,她早就习以为常。
可即便如此,眼眶还是不受控制的红了。
林棉咽了咽口水,扭头含着泪求一旁的林铮。
“哥,你帮帮我行吗,我才刚毕业,我真的不能嫁人,你娶媳妇能不能靠你自己,我已经快被你们拖进深渊了,你难道想毁了我的一辈子吗?”
林铮犹豫了半天,有点看不下去。
“妈,要不然就算了吧。”
“算什么算?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吗,全村都没有几个女孩,谁家现在有女儿谁就发财了,尤其是这种高学历的,你现在不趁早娶妻结婚,难道想打一辈子光棍吗?”
林铮不说话了。
他确实赌不起。
在老家,大龄男人还娶不到媳妇,那是很丢人的,只会越来越难娶。
他心里是怨恨林棉的。
恨了十几年。
他家穷,叮当响,如果当年不是因为给林棉买冰棒,林平安就不会出车祸,不会瘫痪在床,他们家就不用过得这么辛苦。
可就算这样,全家人还供她考上了大学。
这些是她应该偿还的。
她应该的。
他索性扭头回了卧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林棉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懦弱,还是这么喜欢逃避,这个家里,明面上吸她的血和默不作声的吸血没有任何区别。
她闭了闭眼睛,失望至极。
转身拖着她的行李箱收拾好东西,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你给我住手,干什么呢?”赵桂兰一下呵斥住她。
林棉语气冷冷的:“找户口本。”
“反了你了,你还想当着我的面把户口本抢走吗,小贱种,敢翻老娘的东西,我看你是欠打!”
赵桂兰抡圆了胳膊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再次袭来,林棉生生承受住这一巴掌,但动作却没停下来,依然在柜子里翻翻捡捡。
“你给我住手,听见没有!”
赵桂兰扯住她的头发往外揪,林棉头皮一阵刺痛,但手却固执的抓住柜子把手。
“我要我的户口本。”
“你给我做梦,我今天死了也不会把户口本给你,除非我死!”
赵桂兰揪着她的脑袋往柜子上撞,林棉死死咬住牙,就是不肯松手,额头上有热热的东西流下来,滴在手背上,一片鲜红刺目。
是血。
温热的血。
她的眼前一阵发黑,感觉胃里都在抽搐。
脑海里浮现起久远的画面,小时候的她被赵桂兰揪着头发撞在柜子上,一下又一下。
“呜呜呜……妈妈别打我,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呜呜呜头好疼……”
“小贱种,还敢偷吃你哥的香肠,你配吃这种东西吗,看我不打死你!”
“还敢反抗?看老娘不不把你的头打断,你再给我动一下试试?”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
像是什么东西无情的敲击在她的灵魂上,疼,晕,麻木。
沉闷的疼痛无限循环,林棉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分不清记忆与现实。
耳边是尖锐刺耳的谩骂声,仿佛如尖锐的口哨一样穿透她的鼓膜,灌入她的脑海里,无论怎么都甩不掉。
林棉的手死死的抓住柜门,另一只手费力掏出手里,在跌跌撞撞中翻出三个数字:110。
“喂……秋水镇林家村251号民房,有人要杀人……”
那端沉默了一下,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熟悉的嗓音。
“林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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