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前几日,我记不清了……”
“翠香日日给孙姨娘收拾房间,她可从未见过这柄金如意。”
楚珍云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她没想到这位二姐姐会如此步步紧逼,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她又没有亲自动手,只是说了些话让姨娘自己去死而已。
她不能慌!
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她身上,就算二姐姐是推司又如何,不是最讲究证据吗?
这根本是无解的计!
“姨娘喜欢得紧,定是贴身放着,翠香自然见不着……”
“那……”楚昭云正欲继续问,方一开口就被秦氏打断。
“行了!”秦氏拢了拢袖子,端坐在椅子上,看了眼楚珍云,又看了眼楚昭云。
随后朝着翠喜说道:“把绣篮拿来,再把正厅的门关上。”
“是。”
“翠芹,将她的嘴堵上。”
翠芹跟着秦氏也十几年了,自然知道秦氏说的是谁,掏出了三条帕子,也不顾楚珍云的反抗,将她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又见其他三个云都不解地看着自己,秦氏这才开了口。
“昭云,我知你要用证据说话,也知道你实则是个最心软的,可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有种比找证据更直接的办法,我听你大姐姐说你跟皇城司段提点是好友,段提点不是狠辣之人但却也有雷霆手段,你是没学到一分还是不想把雷霆手段用到自己妹妹身上?”
“我……”楚昭云欲言又止,她不想为自己辩解。
的确,有一瞬间
她想过逼供,可万一真是她想错了,万一楚珍云真是因为伤心过度胡言乱语了呢?
她相信,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给她时间,一定能找到证据。
可没想一向心善温柔的秦氏,在此时此刻拿出了铁拳铁腕铁手段。
“吱……”
是翠喜将正厅门关紧的声音。
“大娘子,绣篮。”
秦氏翻了翻绣篮,自然也看见了绣着淡紫色祥云纹的里衣。
“珍云,绣帕的事你撒谎,金如意的事你也说不清,你二姐姐是个讲道理的,没有证据她不会认定你就是凶手,可我不一样。你是觉得我从来不管后院这些女人们,就觉得我是个好说话的?还是说孙姨娘每每去我院子里哭能得了几句宽慰回来,你就觉得我是个眼瞎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逼死了自己的亲娘,你是个好样的!”
“呜呜呜……”楚珍云含着帕子,使劲摇着头。
秦氏这架势,将楚宁云也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母亲这样,连忙扑到了大姐姐的怀里。
楚淑云也没想到事情忽然发展成了这样,犹豫了片刻开了口:“母亲……虽然说珍云她的话前后不一,虽然说她不是真心为孙姨娘打算,但是若是万一真的冤枉了她……还是让昭云再找找证据……”
“若是家宅安宁,这日子稀里糊涂过下去也就罢了,若是有黑心肝的在这家里做一出肮脏宅斗的戏,我可容不下!今日就算是冤了你四妹妹,
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宁可错怪,也不可放过!”
“母亲……”楚宁云小声唤了一声。
“我也活了一把年纪了,这汴京城高门宅院里的龌龊我是没见过,可却也听了不少。”秦氏朝着翠喜摆了摆手,“把这针,都扎到她的指甲缝里,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停。”
“!”楚淑云和楚宁云听了秦氏的话,害怕地抱在了一起。
楚宁云只觉得不认识自己亲娘了,若是她的亲娘果真这般冷酷无情,那平日里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
不,她不接受!
若真是这样,她就算担了不孝的名头,也要去府衙状告她亲娘滥用私刑!
楚淑云也慌得很,在自己家里动用私刑逼迫庶女,虽然说高门大院里不少这样的事,可秦氏名声一向好,若是传了出去……
但楚淑云看了眼楚昭云,本想让她出言阻止秦氏,却发现她异常镇定。
楚淑云深呼吸了一口,心里想着,自己向来不是个聪明的,既然二妹妹没反对,那应当是不要紧?
翠喜得了令,将针扎进了楚珍云指甲缝里。
楚淑云抱着瑟瑟发抖的楚宁云,把她的眼睛埋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只听得楚珍云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虽是庶女,却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楚珍云哪受得了这般疼痛。
眼瞧着第二根针就要扎进指缝里了,楚珍云哭着点头。
“拔了针,听听她说什么?”
“是。”翠喜利落地拔出银针,
抽出了堵嘴的帕子。
没了翠喜的钳制,楚珍云瞬间泄了气。
本以为算无遗漏,可惜她算错了秦氏这位大娘子的真实秉性。
好一位大娘子,竟在府里装了这许多年!
眼下闹成这般局面,她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这一辈子,是彻彻底底没有指望了。
与其在这被这些细碎的功夫折磨,不如一条白绫勒死她!
“没错,是我逼死了我娘,我承认了,杀了我。”
秦氏不忍逼迫楚昭云来问话,便自顾问道:“你如何逼死了孙氏?”
“我和我娘说,我这辈子最不堪的事就是从她肚子里托生出来,我不愿意做她的女儿,她什么都给不了我。”说着说着,楚珍云忽然笑了起来,她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错!
说到底她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是她娘自己选择了去死啊!
“你还说了什么?吞金自杀是你给她出的主意?”
“是我出的主意,那金如意是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送她去死也算是全了一场母女情谊。”楚珍云抱着被针扎过的手指头,抬眼看着正厅里的人。
秦氏,楚淑云,楚昭云,还有楚宁云。
凭什么?
凭什么偏偏就她楚珍云是个庶出的!
“我只是不想跟着她过苦日子,她要是爱我的话就该自己去死!她死了,我才有机会记在嫡母名下成了嫡女,可惜!可惜大娘子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将我骗得好惨!”
“孙氏怀胎十月生你,又辛苦养了你
十几年,你一口一个她,她到底是你亲娘!”
“亲娘?如果不是她,我该托生在正头大娘子肚子里!”
“你!”秦氏气得手发抖,若不是翠芹扶着她,差点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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