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正在跟谢文远说着什么,说了一会儿之后就递上一样东西。
慕元青眼尖,一眼就看出那是个荷包,但却不知道荷包上绣着什么。
慕长离问了句:“绣了什么很重要吗?”
慕元青说:“当然重要。
一般来说送长辈,绣福禄寿喜长命百岁;
送兄弟,绣鹏程万里大鹏展翅;
送心上人,绣鸳鸯戏水情意绵绵。
所以我很好奇她送谢文远的荷包上绣着什么。”
孟婉如也好奇,“要说给谢文远送荷包,那也该是沈玫送,为什么是沈瑜呢?
会不会是沈玫自己不好意思,所以拜托沈瑜去送的?”
慕元青当时就摆了手,“绝无可能!
都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她不好意思,她妹妹就好意思了?”
“可是沈瑜没有道理跟谢文远有牵扯啊!”孟婉如拧着眉,又想到刚刚在宴席上敬酒时,沈瑜跟谢文远那一番拉扯。“这姐妹俩可别整出那种事情来。”
孟婉如隐隐担心,而这一恍神的工夫,谢文远已经走了。
沈瑜低着头也往回走,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与他们这一行擦肩而过,也没有说话。
孟婉如有心叫她,慕长离却扯了她一把,然后摇了摇头。
回到西疆王府时,钟齐说九殿下去大营练兵了,今晚不回来。
慕长离也没说什么。
钟齐总感觉王妃对自家殿下似乎有些冷淡,便追上去又说道:“北陆回来说这个事儿时还提了一嘴,说王妃要是想殿下,也可以到大营去看看。
西关军没有女子不让入军营的规矩,将士们都是很欢迎王妃的。”
慕长离却摆摆手说:“我就不去了,我又不会练兵,去了也是给他添麻烦。”
“那王妃不想殿下吗?”
“明儿他就会回来,我想不想他的,还差这一天?”
钟齐想想也是,便没有再跟着。
但他把芙蓉留下了。
等慕长离走远了,便扯着芙蓉问:“王妃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芙蓉不解,“齐公公指的是哪方向的动静?”
“就是那方面的。”
“那方面是哪方面?”
“哎呀!就是殿下跟王妃成婚这也好几个月了,你最近有没有发现王妃胃口不好啊!浑身乏力啊!泛恶心啊之类的症状?”
芙蓉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没有,王妃胃口挺好的。”随即恍然,“齐公公的意思是,王妃有没有身孕?”
“对对对!姑娘聪慧,我想问的就是这个。”
芙蓉还是摇头,“那肯定是没有的。但是关于这件事情,九殿下早就有过话。
说我家王妃刚及笄就嫁给了他,年纪还小。
再加上之前一直在山村里生活,身子亏得厉害,且得养个两三年才行。
所以这件事情不着急,让王妃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身子养好了,将来生出的娃娃才能健康。”
钟齐连连点头,“对对,我真该死,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王妃是得好好养养,太瘦了,勉强生也是会有危险的。”
“是啊!”芙蓉说,“咱们王妃的生母当初就是在生王妃的时候过世的,王妃很在意这件事情,九殿下也很在意。
所以现在轮到我们王妃了,九殿下就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千万不能冒一点风险。”
“殿下说得没错,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行!”钟齐立即表态,“孩子事小,王妃事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切都要以王妃为主。
是老奴我着急了,也忘了王妃年纪小,和养在山村这件事。
该死的慕江眠,都因为他,才让咱们王妃遭了那么多罪。
真想把他也扔到山村里活个十年八年的,我看看他能活出个什么样儿来!”
钟齐一边咒骂慕江眠,一边跟芙蓉说一定照顾好王妃。
说北陆临走前特地交待过,殿下不在家,王妃要是有半点闪失,全府都得给王妃陪葬。
芙蓉心说那你们可真是想多了,你家殿下有闪失,我家二小姐都不带有闪失的。
但她还是笑着谢过钟齐,然后快步去追慕长离了。
钟齐哼着小曲去了大厨房,心里想着该给王妃张罗点什么补品呢?
该死的慕江眠虐待孩子,真是死不足惜。
想到这儿,他忽然灵光一闪,觉得既然是慕江眠让他们王妃身体不好的,那这个补身体的钱就应该由慕江眠来出才对。
西疆王府可以先垫付,但必须得跟慕江眠要账。
这么一想钟齐就乐了,正愁一天到晚的没事做,毕竟家里主子都过于自立,留给他发挥的空间实在不多。
现在有了跟慕江眠要账这个事儿,他忽然觉得日子变得好打发了。
钟齐开始策划怎么跟慕江眠要这笔账,是每天去一次,还是每月去一次。
为此,还叫了大厨房的管事跟自己一起琢磨,应该要多少钱合理。
……
当天夜里,慕长离燃纸钱开路引,去了地府。
这次不是去找什么人,而是去找一样东西。
地府有一样宝贝,究竟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只知道是一棵地参。
传说那棵地参灵气磅礴,吃了之后能补充灵力。
谢必安上次为了救她,渡了自身一半的灵力。
他总说没关系没关系,但是慕长离知道,没了那一半灵力,谢必安无论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
且这件事情万一被更多人知道,他就会变得非常危险,时刻都要防备着被人算计。
她得把这一半灵力给谢必安找补回来,所以就打起了那棵地参的主意。
地参虽然叫地参,但却不是种在地面上的,而是在一处水底。
那么水又在哪呢?
是在帝君大殿的后方,一处池塘。
那是北阴帝君的老巢,慕长离小时候总往那儿跑。
那地方一度被她认为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一到那里,爷爷就不敢再揍她了。
北阴帝君会把她护在自己的宝座上,魁梧的身体将她完全挡住,然后吹胡子瞪眼睛地跟爷爷吵吵,说爷爷挺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她还是个孩子!她懂什么?
她摔你个杯子怎么了?她摔了本君一套杯子本君说什么了?
老慕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抠?”
爷爷不愿意跟北阴帝君叫板,就隔空指着她说:“死丫头有本事你一辈子躲在地府,别回去见我!”
慕长离因为这种事,最长在地府待过四个月。
后来是爷爷坚持不住了,又亲自找上门,说你要是再不回去,你身上都没有活人味儿了。
北阴帝君这时候就又会跟爷爷吵吵,质问爷爷你是不是嫌弃地府?说的就像你身上有活人味儿似的。再说,活人是什么味儿?好闻咋的?你爱闻吗?
爷爷别别扭扭地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也不爱闻活人味儿,但又不想撒谎。
每到这时,慕长离就只能出来打圆场,说自己在地府也待得够久啦,得回去上学。
爷爷气得就骂她,你还知道上学?四个月了,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往事历历在目,当慕长离再次站到北罗阴酆都山脚下时,从前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不受控制地在脑子里回放了一遍。
这就让她总有冲动去见见北阴帝君,问问他爷爷死后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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