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离这一觉睡到了晌午,醒来时发现屋里有人,偏头去看,是芙蓉。
她想叫芙蓉一声,但感觉自己心口疼得厉害,怕是冷不丁一说话又要咳嗽。
于是没吱声,又把眼睛闭上,在榻上缓了好一阵,方才压住身体上的不适,轻轻开口,唤道:“芙蓉。”
芙蓉闻言立即跑过来,见她醒了,便笑着道:“小姐,昨晚上是不是熬夜了?九殿下不在家,没人管着小姐,指不定什么时辰睡的呢!这会儿都晌午了,早膳都没吃上。”
慕长离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要坐起来。
可惜一动,牵着了心口受伤的地方,虽然外表没伤,但伤在内里,更疼。
她疼得深吸了一口气,人也一下没撑住又躺了回去。
芙蓉吓坏了,“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不像啊!”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探慕长离的额头,“没发热。可是为何小姐看起来像是很没力气的样子?”
她要扶慕长离起身,这一扶没扶好,抻着了伤处,慕长离直接皱了眉。
芙蓉这下真着急了,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跑。
慕长离听到她出门之后跟芸香说:“快去问问姚太医在不在家,如果不在家就到医馆去请大夫。二小姐病了,一定得请个好大夫。对了,出门时吩咐府里小厮,去大营见九殿下,告诉他王妃病了,问问九殿下今晚能不能回京一趟。”
慕长离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但芙蓉回来之后就跟她说:“二小姐说什么都没用,这事儿必须得让九殿下知道。打从咱们搬到西疆王府,小姐就没断过替九殿下查案子。
没道理现在小姐病了,九殿下还在营里练兵,对家里这边不管不顾。
就算是等价交换,咱们立的功也足够交换他回来一趟了。”
她小心翼翼地扶慕长离起身,又拿了靠垫给慕长离垫在身后。
慕长离在榻上靠了一会儿,总算是缓过来一些,这才对芙蓉道:“我是受了些内伤,但也没有很严重,请九殿下回来可以,但不要大惊小怪弄到人尽皆知。
我说的这些,并不是因为不想给王府里的下人造成负担,而是你得知道,一旦我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会有很多人趁我病要我命,首先长宁侯府我那个爹就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芙蓉愣了一会儿,随即疯狂点头,又开始往外跑。
慕长离知道,这是去追芸香了。
她刚刚的话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其实也没有过于夸张。
萧云州要练兵,她无意让萧云州一直留在王府陪她。
但九皇子在大营练兵的事是瞒不住的,一旦让人知道萧云州在练兵时,府里的王妃重伤。
这样一个好机会,除非慕江眠是傻子,否则他绝对不会放过。
她倒不怕慕江眠来报复,这院子里没有萧云州在,也会有谢必安的人对她进行保护。
地府阴差小鬼想要保护一个活人还是很容易的,只是她得防着有些阴险小人见她这里下不得手,就转去别的地方对别人下手。
杀不死正主,就杀死正主身边的人,这种套路慕长离熟得很。
所以她受伤的消息能不出这个院儿,最好还是不出这个院儿。
好在芙蓉很快就把芸香给追上了,芸香也还没来得及跟别人说去请九殿下回来。
芙蓉嘱咐芸香不要告诉任何人二小姐受伤的事,千万不能让这个消息传出渡灵轩。
之后又独自合计了一会儿,决定让萧云初出城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九皇子。
晌午大厨房端来的饭菜慕长离没怎么吃,芙蓉做了面条她倒是吃了大半碗。
芙蓉很想问问这内伤是怎么受的,人总不可能好好的躺在榻上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内伤了吧?会不会是昨天夜里院儿里进来了刺客?
但慕长离不说,只告诉她这内伤是自己练功不当所致,没什么要紧,养一阵子就好。
芙蓉就不再多问了。
下晌申时,萧云州从烈日营赶了回来。
进屋时慕长离正在睡觉,他换了衣裳洗了手,就到她榻边坐着,一坐就坐到了天黑。
慕长离迷迷糊糊转醒,感觉身边有人坐着,随手划拉了一下,闭着眼睛问:“萧云州?”
萧云州“嗯”了一声,将她的手握住,低声问了句:“怎么受的伤?伤在何处?”
慕长离还是没睁眼,但翻了个身,嘟囔着道:“跟个鬼打了一架,技是如人了,可惜武器不如人,被击中了心口。但不是正心口,我躲了,偏开心口一寸。
你不要害怕,伤的不是身体,是魂体。地府那边有人给我渡了法力,我性命无忧,只是内伤要养上三两个月才能彻底恢复。
这几天可能没什么力气,伤处也疼。但最多三天吧,三天之后行动上就没有什么影响。”
她说得很清楚,也没有过于隐瞒。萧云州能听明白,但就是因为能听明白,才更担心。
“怎么才能只伤魂体不伤身体?你做什么了?”
慕长离知道他抓到了关键,便实话实说:“趁你不在家,我灵魂离体,去地府走了一趟。”
萧云州听得来气,“趁我不在家?慕长离,你这胆子是愈发的大了。”
她终于把眼睛睁开,看向萧云州,“你这个关注点是不是……”
“我的关注点很明确。”萧云州板起脸,“趁着我不在家,你就什么都敢做。我在家的时候你怎么不做呢?所以说这件事情你是明知道会有危险,还故意而为之。
慕长离啊慕长离,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话是责备的话,但担忧也是真的担忧,后怕也是真的后怕。
他把她的手握了又握,“以后我晚上不走了,再忙也会赶回来陪你。你放心,我不拦你做事,但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就把我带上。就算斗不了鬼魂,至少我还能替你挡一挡。”
慕长离想说你根本挡不了,凡人要是受那样的攻击,瞬间命就没了。
但想想萧云州也是为她好,到了嘴边上的话就没说出口,只点了点头,说:“好。”
她撑着坐起来,揉了揉肚子,“饿了。”
萧云州起身给她端饭。
“饭菜都是做好的,一直在小灶间温着。芙蓉说你晌午吃的面,晚上不能再吃面了,就烧了饭菜,熬了鸡汤。”他一边说一边将一张小桌搬到榻边,把饭菜都摆到桌上,然后说:“我喂你。”
慕长离都惊呆了,“我还不至于像个残疾人似的。萧云州,我虽然受了重伤,但你一定得明白,我不是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女子,真不至于因为这点伤连地都下不了。
你这样也太夸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了,活不起了呢!”
萧云州失笑,“知道你不是活不起,也知道你很厉害。但是长离,你就当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是我想照顾你,不是你想被我照顾,好不好?”
她不是很明白这个逻辑,但再想想,有个人主动伺候她,啥啥都不用她动手,饭都喂到嘴边上了,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现在一动胳膊牵着心口也疼,不如就受着这伺候。
于是张嘴,“啊!”
萧云州笑着把一口饭送到她嘴里,紧接着又送了一口菜。
她就坐在榻上开始点:“那个,肉,夹一点。还有边上那个是炖的什么玩意?看着不错,也来点。嗯,汤,太干了,喝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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