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完头彩后,老夫人让在场宾客们稍事休息,一时间,各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获得头彩的盛念念。
“寒王妃真是深藏不露。”
“没想到寒王妃除了高明的医术以外,琴棋书画也都出类拔萃,还希望寒王妃之后不吝赐教啊。”
“哪里,我今日只不过是运气比较好,承蒙老夫人偏爱罢了。”盛念念朝众人拱拱手,谦虚回应。
人红万人捧,墙倒众人推。
她心里十分清楚,现在祝贺她的这群人,里面有一大半,刚刚都准备看她当众出丑。
不过嘛,她并不会放在心上,毕竟这次前来参加宴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赢得太守和老夫人的青睐,日后好在离开京城时行得方便。
见她态度和善谦逊,众人又是一阵猛夸,太守和老夫人脸上也露出赞赏的笑容。
盛念念这边热闹非凡。
几步之遥的地方,有着第一美人称号的盛盈盈那边,却无人问津,显得格外凄凉。
清风乍起,吹来一片发黄的枯叶,兜兜转转,非常应景地飘在盛盈盈脚下。
她猛地把那片叶子踩在脚下,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着盛念念。
盛盈盈自知医术比不过盛念念,便拿出了她最引以为傲的才华和她比拼,没想到竟然输了。
还有孩子也是,就一个儿子整日哭哭啼啼,一点儿不如盛念念三个孩子有用。
这女人怎么这么能和她作对!
站在旁边的左司谏夫人见状,轻轻握了握女儿的手,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放心,她不会得意太久的,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既然这个女人如此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那咱们就不负她所望,让她今日在这太守府里,好好地出上一次风头!”
想到她们的计划,盛盈盈敛了敛眉,换上平时那副人畜无害,我见犹怜的面孔,“母亲说的是……”
她就再耐心等一会儿。
等着盛念念出丑,身败名裂!
夜璟澜有些心不在焉,视线总是不自觉看向盛念念。
即便今天的宾客里,大家闺秀,人间绝色众多,可她一袭红衣似火,站在人群中依然格外出挑惹眼。
待盛念念周围的人群散了些,夜璟澜再也坐不住,起身朝她走过去,温润如玉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七弟在这里恭喜三皇嫂,荣膺今日的头彩。”
夜璟澜刚才出手帮她解了围,盛念念对他还是有些好感的,她盈盈一笑,“七弟不用这么客气,和你比起来,我这最多算是运气好罢了。”
“在臣弟面前,三皇嫂不必谦虚。”
夜璟澜勾了勾唇,目光温柔深沉,“三皇嫂不仅才貌双绝,身上更是有着巾帼不让须眉之姿,臣弟打心眼里佩服三皇嫂。”
文人不愧是文人。
这一通极富文采的彩虹屁,夸的盛念念是眉眼弯弯,喜不自禁,“哈哈哈,七弟真是过奖了,过奖了。”
她的笑容明艳如花,猛地盛开在夜璟澜面前,晃的他耳根泛红,匆忙移开视线,心却如雨般缓缓沉入谷底。
太可惜了。
这样的女子居然是他的皇嫂。
既然无缘,又何必安排他当初遇见她,他可从未亲吻过别的女子,她是第一个……
“七弟你怎么了?”
盛念念突然注意到夜璟澜脸色有些苍白,一只手暗暗放在胸口的位置,以为他是旧疾复发,“是心脏又不舒服了?”
夜璟澜不露声色,把手从心口的位置移开,轻轻笑了笑,“三皇嫂无妨,这个地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他从小心脏就有旧疾,发作时每每心痛难忍,仿若刀割。
只不过今日胸口的隐隐作痛,却并不是因为旧病复发。
医者仁心,听到他无奈的话语,盛念念秀眉微蹙,“那七弟平日里要好好注意休养。”
“平时的话注意不要熬夜,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剧烈运动。”
也算是天妒英才了,在这个时代得了心脏病确实令人绝望。
盛念念以大夫的口吻,说着两人第一次见面之时差不多的话,夜璟澜欲言又止,眼底闪过一抹情绪压抑的汹涌,最终消失为平静。
“三嫂忠告的是,臣弟在这里多谢三皇嫂关心了。”
盛盈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眼间的忿恨更深了。
什么情况,一向不喜欢与人深交,淡漠如风的七皇子夜璟澜,居然会和盛念念相谈甚欢?
盛念念她凭什么?!
太上皇是这样,太守和老夫人是这样,现在就连生性淡泊的七皇子也是如此。
她为什么总是能轻轻松松得到旁人的青睐?
她怎么配!
盛盈盈瞪着那道火红的身影,脸上满是怨毒与忿怒,几乎咬碎了自己的一口白牙。
眼角余光瞥到盛念念的丫鬟盼月离开,她阴鸷地勾起红唇,给身旁的莺儿递了个眼色。
“是。”
莺儿立刻明白主子的意思,轻点头后悄悄跟在了盼月身后……
而此刻,津来客栈上气氛也不太好。
夜无渊眯眼看着盛念念和夜璟澜相对而立的身影,黑如点漆的眸子倏而变沉,指上不自觉用力,茶杯中的涟漪瞬间转成波涛汹涌。
聊没完了!
早上见她时无视他,平日里相处也是处处带刺,这和七弟不过初次见面,哪来的这么多话说?
夜无渊心情无端烦躁,瞬间没了喝茶的心情,重重把杯子放在桌上。
还没说完?!
她居然还对夜璟澜笑?!
‘咔嚓——’就这样,那只玲珑剔透的茶杯,在夜无渊无情的手里,当场去世。
叶玄站在旁边,本想开口说点什么,看着那只杯子的遭遇,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夜无渊兀自平复了老半天,心里那股无名业火,却是越窜越高。
“叶玄,”夜无渊冷不丁开口,语气冰冷,“去听一下,王妃和在七弟聊些什么?”
“听一下?”
叶玄看着夜无渊,目光微滞。
这么远的距离,让他听一下,王爷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真是没用。”夜无渊用力拂了拂袖子,从位置上站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自从她提出要和离书,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坛子酸醋浸透着,浑身上下火烧火燎,难以忍耐,甚至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他想把盛念念这个女人,藏在府里,任何男人都不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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