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还跟着同样神色匆匆的李管家。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罗园,李管家恭敬地朝夜无渊道。
“王爷,方才王府门口忽然来了个老道士,他说远远就看见咱寒王府里一片黑气,恐有大灾,正巧您派人出府去请道士,老奴便斗胆将那人给领了进来,此刻就在外面候着。”
这么巧,就来了个道士?
盛念念的眼睛瞬间眯来,眸底有幽幽的冷意一闪而过。
陆莽也蹙起了眉,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怀中的某个物件。
江舒儿忍不住得意,面上却装作诧异地开口道,“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那还不快把道士给请进来?”
李管家不敢轻举妄动,多看了夜无渊一眼。
夜无渊清凛的凤眸冷下去三分,冷声开口道,“将人带进来。”
很快,一个身穿道袍白须冉冉的老道士,不紧不慢地跟着高管家进了罗园。
此人仙风道骨,远远望去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众人好奇又疑惑地打量着这个道士,夜无渊幽深如夜的凤眸敛起情绪,语气冷冰冰地开口问道,“这位道长师从何处,为何会不请自来?”
老道士轻甩拂尘捻着白须,意味深长地扫视众人一番,而后才将视线放到夜无渊的身上,恭敬地行礼。
“贫道见您意气风发,气势凌人,想必就是寒王殿下吧。”
“寒王殿下有所不知,贫道乃巫麓山的地阶道士,师从徽幽玄师,乃是有名在册之人。”
“三年前贫道下山游历,今日恰巧路过京城,却远远就看到寒王府内戾气冲天,王府上空的云彩呈大灾大厄之象,怕是有不小的祸事,这才会不请自来,想为王爷消灾解难,也算是给贫道的游历丰富道行。”
话音刚落,陆莽的眼底闪烁奇异的色彩,冷笑,“道长是巫麓山的地阶道士?”
盛念念挑眉看着他,“你知道巫麓山?”
陆莽不置可否地笑笑,眼神却变得越发讳莫如深。
“草民常年在外游商,确实有所耳闻。”
“巫麓山是道家最有名的清修之地,那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按照能力和入行年份,分为天地玄黄四阶,天地阶尽管还是道士,但能力远远超过普通道长。”
“至于玄黄两阶,已经不可称作道士,而是玄师,据说他们个个都能通晓古今,知人生死,但玄师天下少有,轻易也不会露面,基本上全部隐归山林了,这位道长能得徽幽玄师亲传,可谓能力不俗。”
盛念念挑眉略显诧异,心中微冷。
竟然请了一个地阶道士来,江舒儿为了对付她,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那道士多看了陆莽一眼,面上得意地笑笑,“没想到,王府里竟然还有懂行之人在。”
“这位先生说的没错,贫道的能力虽然不及徽幽玄师,但也远胜于普通道士。”
向来信奉这些的赵嬷嬷,自然也听说过巫麓山道士的名号,连忙着急地追问道。
“既然如此,那道长可否具体说说,王府里究竟出了什么大事,又该如何化解危机?”
老道士捋着白须若有所思,“想要找到化解的方子不难,只是需要大家配合一下。”
“方才贫道进府的时候,就感觉这个方向血光冲天,隐约瞥见一抹红色身影朝这边来了,应当就是王府里戾气重的根源。”
“眼下此院男子多,阳气重,那红色身影的气息也被掩盖,恐怕已经附到了在场中某一位的身上,这种化形的戾气附体,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生辰八字与五行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所以,贫道希望各位能够提供这院子里众人的生辰八字,另外——”
他眯着眼睛掐指一算,忽然重重地叹气,朝清墟院的方向指到。
“贫道以为,红色身影应该是被那边院中的人吸引,才会出来作祟,所以还请将那院中人的生辰八字,也一并给贫道详看。”
王府里有红色身影,还是被菀贵妃吸引,这话恰好应验了刚才朵儿的梦,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难不成,真有邪祟?!
赵嬷嬷瞬间慌了,连忙朝夜无渊道,“王爷,既然道长都这么说了,事关贵妃娘娘,还请王爷允许,让大家将生辰八字一并写下吧!”
夜无渊清隽的俊脸上,眉头轻蹙,看向盛念念。
他不信鬼神,在战场上,拜鬼神不如拜他。
“你意下如何?”
盛念念格外配合,“既然道长都这么说了,那就配合一下呗,我先来吧。”
她命人拿来纸笔,爽快地写下了原主的生辰八字,而后又递给夜无渊。
夜无渊瞧盛念念的眸色更深,却没有多说,接过纸笔,写下。
陆莽不动声色地瞧着这一幕,也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江舒儿在心里暗自窃喜,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冷嘲。
盛念念,你现在尽管傲慢不当回事儿,很快,你就要为自己的强出头付出惨重代价了……
很快,罗园里的所有人都登记好了信息,赵嬷嬷在纸的末尾,将菀贵妃的生辰八字写好以后,转头交给了道士。
道士拿着纸仔细端详起来,但其实眼神不过是在纸片的首行末端来回打量,掐着手指不知在算些什么。
众人屏息以待,唯独盛念念抱怀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士,唇角噙着的冷意令人生畏。
就在这时,老道士忽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怎会如此?!”
这寒王妃的命格,竟然好到逆天?!
他难以置信地又算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盛念念的命数,简直是他不无法想象的好!
夜无渊望着一惊一乍的道士,语气如淬寒冰,“看出名堂了?”
老道士赶忙收敛心绪,为了怀里沉甸甸的银子,冒着遭天谴的风险,面色沉沉地开口。
“贫道乍一眼看过去,其余人的生辰八字并没不妥,可这最上面一行和最下端的两人,明显五行犯冲!”
“首先是这位夫人,你的命格所谓地四生金,木生至极,金生刑之。故先有木后有金。金主内敛,在阴中显,故同时四属太阴之位,阳消阴长,竟让你的金属,掩盖住了王府内大多数人体内的能量。”
“而最末端的这位,水火既济,木故能生。木主生发,从阳中来,阳长阴消,虽然体内的能量也不小,不至于同这位夫人相克,但——”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摇摇头长叹一声。
赵嬷嬷急的满头大汉,“但是什么?!”
“但夫人体内的金属,远远高于最后一人,已经到了相乘的地步,也就是倍克,加倍克制。”
“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被克那人,将命不久矣啊!”
话落,众人神色大变!
江舒儿惊恐害怕地退后,颤巍巍的道。
“道长的意思难道是,王妃加倍克菀贵妃,若是继续留在王府的话,会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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