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只求小家伙们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而她也能安安心心地当个江湖医生,救死扶伤的同时,日进斗金。
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多好,为什么偏要去争抢一个权力呢?
盛念念的一番话,顿时令叶玄醍醐灌顶。
他虽然只是夜无渊的贴身侍卫,但跟着王爷这么多年,他也能够明白,若非王爷天纵奇才,靠着自己在战场下厮杀出一条路,立下累累战功,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但王妃说的没错,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所有人都太过看重权力了,王爷太强了,他的存在会令他们有所忌惮和顾虑,而现在,皇上想要夺走王爷的兵权,想要王爷成为废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叶玄下意识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夜无渊,用力攥紧了拳头,快要心疼死了。
这一刻,他只觉得王爷真是太惨了,全天下,他再找不出第二个比王爷还惨的人。
当初菀贵妃出事的时候,就是皇上力排众议,将此事给压了下来,也没有给王爷一个妥当的交代,更没能让罪魁祸首的将军盛意,伏法归案。
皇上平日里又对王爷如此严厉,王爷没有生母庇护,万事全靠自己,过得是这般艰辛,现在,皇上竟然还将坏心放到了王爷的身上!
他虽然没有资格说什么,但现在还是怒不可遏地想要说一句,皇上真是太对不起王爷母子了!
越是这么想,叶玄望着夜无渊那张惨白无温的俊脸,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忍不住咬牙颤抖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此刻再也忍不住,眼泪直接夺眶而出。
盛念念都被惊到,诧异地看向他,“叶玄?”
叶玄胡乱地抹了把泪,重重地朝着盛念念跪下,语气哽咽,“王妃,属下恳请您,一定要救王爷一命!”
“属下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好话,更不知道如何向您解释,但属下知道,王爷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其实这些年来,他也过得不尽人意,根本不像外界说的那样风光潇洒。”
“王爷尚且年幼的时候,菀贵妃便成了活死人,一个皇子没了母妃的爱护,在宫里便是人人排挤、打压的存在,可王爷从未说过什么,一直忍气吞声,直到自己羽翼丰满,才渐渐锋芒毕露。”
说着,他咬咬牙,眼底猩红藏着不少愤怒,像是在为夜无渊打抱不平一般,“但这些锋芒也像是双刃剑,既成就了王爷,也让王爷成为了众矢之的。”
“卫王处处针对他,皇上为了平息众皇子之间的关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收走了王爷一般的军权,交由卫王,从前属下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经王妃一提点,属下也明白了,皇上分明是在放任卫王,好借他来打压王爷!”
“属下知道您一直对王爷很失望,也从未奢求王妃能够原谅王爷,但还请王妃,能在这个时候稍微理解一下王爷的难处,帮他渡过难关!”
他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强人所难,毕竟夜无渊和盛念念的关系一直不好,要让盛念念一介女流帮助夜无渊度过危机,实在是不像话。
可也只有他知道,王爷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他重情重义,面对府上的下人,从不摆架子,身为将帅,更是永远冲锋在前,而作为一个儿子,也是孝义双全。
即便是在面对不知道身世的三位小主子时,王爷也从未有过怨言,尽可能地做好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只是仇恨的积怨太强大,导致王爷被蒙蔽了双眼,若是解决了跟将军府之间的矛盾,王爷一定会及时止损,也一定会对王妃,更加爱护……
盛念念拧眉,望着声泪俱下的叶玄,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夜无渊的人生的确是个悲剧,不得不说,她也有几分同情这个男人。
生母早早便成了植物人,而唯一能够给他爱和呵护的生父,却成日都在想着怎么搞垮他。
但人非圣贤,若是她能做到理解人人,那么这世上,又有谁能来理解她?
夜无渊是苦,可原主,难道就不是个可怜之人么?
原主为了夜无渊当了那么多年舔狗,却还是遭尽小人算计、折辱,最后落到惨死的下场。
而自己就更别提了,好端端生活在现代,却被破半路接盘,成了夜无渊仇恨的对象。
夜无渊对她的不信任和打骂,她可都还记着呢。
尽管盛念念心里这么想,但面上,依旧没有表露分毫,而是面无波澜地开口,语气叫人听不出悲喜。
“你放心,这次不管怎么说,都是夜无渊救了我。”
“既然他愿意舍命相救,我自然不会辜负,也会还他这个人情,他这条命,我绝对会尽全力救回来的,你也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多谢王妃!”叶玄热泪盈眶,眼里满是感激之色,起身。
叶玄瞧着盛念念,眼里的泪还在打转,“王妃果然是个心善之人,您今日的大恩大德,属下绝对不会忘!”
“等到王爷苏醒以后,属下定会将今日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转告王爷,王妃您对王爷的好,天地可鉴,王爷往后,绝对会放下成见,跟您好好过日子的!”
他现在,是越来越希望王爷跟王妃,能够冰释前嫌了。
这样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有什么理由不能在一起呢?
没想到,盛念念听后却冷笑一声。
“算了吧,他救了我,我自然会全力救回他,但恩怨无法抵消,我和他从不是一路人,也绝对不可能有未来。”
恩归恩,怨归怨。
他救了她,她也救了他,可他给她的那些羞辱,她还记在心里从没忘过,她又不是鱼,只有七秒的记忆,又怎么可能因为他护她一次,就假装无事发生,再跟夜无渊有感情呢?
叶玄的双眸逐渐变得失落难受,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
毕竟盛念念跟夜无渊之间隔着的,早就不仅仅是将军府之间的恩怨了。
再加上还有个江侧妃从中作祟,王爷跟王妃的和好之路,恐怕还遥遥无期……
他收敛好心绪,将最后一点眼泪擦干,“是,属下明白了,但属下对王妃的感激之情绝没有假,往后,属下定会做牛做马地报答王妃!”
盛念念倒是没再反驳,这里的人很多都重情重义,为此甚至愿豁出性命的。
她看着床上病恹恹的男人,转而吩咐叶玄道,“我这儿有封信给你,你派几个信得过的人,秘密进宫,去见皇爷爷,务必将信件,亲手交到他手上。”
“眼下王爷一刻不醒,父皇就有可能再次派人前来施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也得想办法主动出击才行。”
给太上皇写信,也完全是为了稳住局面。
夜无渊手上的军权,绝对不能被收走!
叶玄点头应下,目光无比坚定,“是,属下这就去办!”
盛念念看着叶玄退下,心思复杂地垂了垂眼帘。
她转身,刚准备看看夜无渊现在的情况,却蓦然撞进一双狭长无温的凤眸里,顿时一惊,继而又变得有些惊喜。
“夜无渊,你什么时候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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