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感受着身后那股恐怖的拳劲。
即便是张起灵也不敢有丝毫小觑。
只能暂行松手,回身应付。
大奎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
一张脸狰狞无比,双眼渗血,目光中透着一股令人心颤的寒意。
浑身鲜血淋漓。
尤其是嘴角。
猩红的血不断涌出。
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
嘭!
两人互换一拳。
张起灵匆忙之下,整个人狠狠撞向棺壁,脸色微微一变。
而大奎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只是咧着嘴吐出一口鲜血。
随即扛着一把猎枪,朝众人冷冷一笑。
“我说了,谁敢动,老子杀谁!”
摄于火枪的威力。
一行人果然没敢乱动。
“妈的……这小子真疯了。”
将潘子和吴邪从地上扶起,吴三省脸色铁青,愤恨的低骂道。
尤其是当他回头看到地上满地支离破碎的登山绳。
才猛然反应过来。
大奎这家伙为了脱困,竟然生生用牙齿将绳子给一点点咬断。
看着这幅情形。
饶是他,心底也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他完全想象不出来,这小子究竟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才会露出那般视生死如草芥的眼神。
早知道这样。
刚才就应该一刀给这家伙剁了。
但眼下不是懊恼的时候。
吴三省抿着嘴。
瞥了一眼身侧两人。
潘子还好,毕竟是从死人堆里活下来的狠角色。
这点伤对他来说九牛一毛。
但吴邪……却是怔怔的看着远处,眼神里露出痛苦,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大奎,会突然变成这幅模样。
镇住一行人后。
大奎这才转身,低头看向棺底那具玉佣。
眼神内的疯狂之色,只一瞬间就尽数敛去,多出了敬畏和虔诚。
这就是铁家的百代先祖啊。
“后辈不肖子孙铁奎……见过先祖!”
深吸了口气。
大奎在众人惊愕万分的目光中缓缓跪下。
嘭嘭连磕了几个头。
尖锐的石子,一下刺破他的额头,鲜血四溅。
但他却没有丝毫在乎。
仿佛一具已经丧失疼痛感的机械人。
“这……”
“先祖?”
“咋回事,这怎么还攀上了亲戚?”
看到这一幕。
除了周牧以外。
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
而吴三省心里却像是有一道灵光闪过,先前琢磨不透的点,一下就跟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样。
他忽然反应过来。
难怪这小子一路都不对劲。
失魂落魄的。
跟换了个人一样。
原来问题出在这。
这棺椁中里的玉佣,竟是他的先祖。
所以,这也就不难解释,他为何会出现如此诡异的变化,拼死拦着众人不让开棺。
“草,他想干什么?”
“快拦住他,他要放出那具活尸!”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又惊又怒的吼声。
吴三省猛地抬头。
一眼就看到大奎已经从地上起身,竟是伸手朝玉佣后颈处探去。
那里……有一根细若发丝的金线缠绕的结。
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胖子满脸焦急,愤怒的大喊。
这种玉佣一旦拆开,里头的活尸立刻就将脱困。
活了两千年。
跟妖魔也差不到哪去。
无异于是放出了一头惊天的凶煞邪物。
但……
大奎速度太快。
即便是周牧也来不及。
只有离他最近的张起灵,猛地一下拔出手里的黑金古刀,从地上一跃而起,踩着棺沿,双手握刀,狠狠斩下。
这一刀。
毫无花哨。
但无论是力道还是气势,都恐怖到了极点。
空气中都被划出一道长长的白线。
只眨眼间,刀刃便出现在了大奎身外半尺处。
死亡的气息,一下将他笼罩。
但即便如此。
已经陷入疯魔的大奎,眼神里竟然还是毫无惧色,探出去的手,稳稳抓住那团金线绳结,用力一扯。
嘭!
长刀斩落。
一下狠狠斫开大奎的右肩。
力道爆发下,几乎要将他整条手臂都为之斩断。
血水四溅。
剧痛下,大奎整张脸扭曲到了极点。
但他仍是咬牙,双手死死抓着刀身,试图从张起灵手里夺下黑金古刀。
嘶~
看到这血腥疯狂的情形。
吴邪面露不忍。
他实在想不到。
就算是什么鬼先祖。
那也是几千年前的人物,何必这么拼命?
胖子则是倒吸着凉气,只觉得这小子真是个十足的狠人。
难怪说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同时,心里又有些庆幸,幸好之前没去招惹他。
至于潘子和吴三省,皆是脸色阴沉,抿着嘴,沉默的可怕。
咔嚓~
在金线拆散的刹那。
一阵喀嚓的动静猛然响起。
就像是玻璃破碎。
一行人愕然抬头,只见那鬼东西身上穿着的玉佣,大块崩碎。
短短眨眼的功夫。
整件玉佣便脱落的一点不剩。
一道高大的身影,随之从棺椁中缓缓起身。
低头垂眸,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似乎刚从沉睡中醒来,它还不太适应。
沉默了片刻后,身体内才骤然传出一阵骨裂般的响动。
只见他晃了晃脖子。
终于抬头。
一行人也终于看到了它的样子。
只是……那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整个脸颊深深凹陷进去,面无血色,尤其是那双眼睛,呈现出墨一样的漆黑之色。
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妖异感。
冷漠的打量了一行人。
忽然间。
周牧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一声低喝。
“快让开!”
张起灵脸色一变,松开黑金古刀,整个人朝后暴退而去。
大奎却像是没听见似的。
只是回过头。
看着那道身影,激动的浑身发抖,大颗的泪水从眼睛里迸出。
“先祖,不肖子孙铁奎终于见……啊。”
强忍着痛苦,铁奎缓缓跪在地上。
但他一句话还没说完。
那具古尸竟是突然暴起,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喉咙。
大奎一百多斤的人,在他手中就像是羊羔一样,整个人一下被高高拎起。
感受着先祖眼神内那抹极度的嗜血之色。
大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脸色间终于露出一抹恐惧。
但已经太晚了。
血尸猛地低头,张口狠狠咬向他右肩的伤口。
随即。
地宫内,只听得到一阵咕噜咕噜吸食鲜血的渗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