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周道长。”
虽然周牧不以为然。
但进门之前就被三叔特意嘱咐过的吴邪可不敢大意。
于是学着三叔的样子，认真拱了拱手。
“真不用这么客套。”
周牧摇摇头。
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将目光望向吴三省，面露疑惑。
“吴先生，你信里说让我来杭城，还不知道所为何事？”
说实话。
他原本是不想来的。
毕竟一封没头没尾的信，连署名都没有，只说让他去杭城。
鬼知道是不是恶作剧。
但他提到是师傅的老朋友。
印象中，虽然老道士从未提及过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
但时间久了，总会有说漏嘴的时候。
不过每次起个头，他就会立马掐断，陷入沉默，然后一个人背着手站在院子里怅然失神。
周牧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看不出问题。
所以，他才会觉得老道士并不简单，身上一定藏着极深的秘密。
这也是他不辞辛苦来到杭城的缘故。
就是为了弄清楚老道士的过往。
毕竟。
他穿越来时。
原身这位最大的执念，便是老道士。
当年，若不是他将自己从雪地里捡回道观养大成人，又传授他道门法术，哪有如今的自己？
“你师傅没跟你提过？”
听到他主动问起。
吴三省也是一脸诧异，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没有。”
周牧摇摇头。
“这……怎么说呢，本来这事我是想请李道长来的，没想到……周道长节哀。”
吴三省揉了揉眉心。
只觉得一阵头大，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周牧对这事倒也看的开，道门中人羽化登仙，乃是天定。
他只是摆摆手，“吴先生，师傅他老人家走得急，并未留下只言片语，你尽可直言。”
“这……”
吴三省上下打量了周牧片刻。
最终还是沉吟道。
“周道长，不知道你师傅的本事，你学到了几成？”
“至少六成。”
周牧脱口而出。
这倒不是他吹嘘。
老道士虽然修行多年，但无非也就是下山为人驱邪、镇煞、看风水一类。
每次出发前。
一连数天，就要准备朱丹、辰砂制作符箓。
但绑定了系统，觉醒通天箓后。
他已经能够做到不用设坛、不必行炁，挥手之间符箓天成的地步。
所以说六成本事，还是自谦的说法。
“够了！”
“六成绝对能成事！”
吴三省眸子里猛然亮起，惊喜之色几乎掩饰不住，以至于开始自言自语。
看他这幅模样，周牧心中愈发古怪。
“吴先生？”
“哦，周小道长，抱歉，有些失态了。”
经他一番提醒，吴三省这才回过神来。
歉意的看了周牧一眼，点了根烟，“说这些之前，再问你件事。”
“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
周牧点点头。
废话。
九门吴家。
整个倒斗古玩行当里的人谁不清楚？
要不是几十年前那场变故。
恐怕现在吴家这两个字的分量更重。
毕竟那可是九门镇压一城的年代。
“知道就行。”
吴三省吐出烟雾，眼神里露出一抹回忆之色。
“我第一次见到李道长，应该有二十来年，那会我刚接手吴家的产业……他就已经是倒斗行里成名多年的人物了。”
“这天底下倒斗淘沙，无外乎四宗八门南北两派。”
“这里头再细分，其实也就是风水和外力两大体系。”
“老九门这样的还能传承点东西下来，现在是人是鬼，扛把铁锹挖坟盗骨，也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是倒斗。”
“我入行这么些年，也见过各种各样的手段。”
“但是呢，却只有李道长独辟蹊径。”
“一手符箓道术玩的出神入化，斩尸破邪镇煞除妖，江湖上谁人不知？”
“要不是他不怎么愿意下山，否则现在哪还有我们这些人什么事？”
“连我家老爷子，临死前都念念不忘，说是要有李道长做帮手，当年镖子岭下老吴家也不会损失惨重。”
“咳咳，有点扯远了。”
“不过说了这些，周道长也应该知道，你师傅的过往了吧。”
……
这些倒斗江湖上的往事。
在吴三省嘴里娓娓道来。
一下就将几个人全吸引住。
不仅吴邪两眼放光，守在门外的潘子大奎竖起耳朵，就连角落里的小哥，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缓缓睁开了眼。
唯有周牧。
听完这些过后。
却是一脸的茫然。
他总算知道，为啥印象里，老道士每年总会下山几次。
敢情竟然是瞒着自己淘沙倒斗去了？
只是……
他心里还是有些无力吐槽。
啥玩意啊？
明明说好的修仙。
为啥转眼就成了倒斗？
这画风变得也太踏马大了！
“所以，我师傅根本就是倒斗行的人，道士只是幌子？”
“不！”
吴三省脸色肃然的摇摇头。
“李道长自小就在纯阳观中修行，乃是真正的道门中人，入行倒斗，也不是他的本意，只不过……道观破落，寻了个谋生的手段而已。”
听到他这话。
周牧忽然反应过来。
老道长之所以下山入世。
估计原因还出在自己身上。
毕竟，自己那会体弱多病，光靠道观那点香火，早就饿死了。
想通这一点。
周牧顿时陷入沉默。
许久过后，他才抬头再次望向吴三省。
“那就请吴先生直说，让我来是？”
后者眉头微挑，沉声说道。
“这次请周道长出山，其实是为了共探一座战国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