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朕旨意,即刻派出得力锦衣卫连同东山省各方力量,务必将那尼山巨盗杨丰抓捕归案,至于如何处置等抓到后,朕亲自审判。”
“至于曲阜百姓及诸多书生瓜分洐圣公家之事,牵扯巨广想必其中更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即刻严查,等事情来龙去脉一目了然之后,再做断定!”
一场诡异的朝会,在压抑的沉默中草草结束,牵扯到数万条命其中的逻辑道理自然得说清楚。
可百官都无法解释,衣食不愁的老百姓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题,去纵火焚烧洐圣公府。
朱棣其实根本不想追究这件事情,哪怕罪魁祸首的尼山巨盗杨丰他也不打算怎么处置。
如果不是想到,孔家那笔泼天财富定是被此人拿走大头,他甚至都懒得下令调查此事。
他发誓,在抓到那杨丰后只要他乖乖将不义之财上交给国家,那就想办法赦免死罪,然后罚他世世代代成为锦衣卫千户,为国效力好将功赎罪。
好可怜啊,世袭罔替的锦衣卫千户,失去了宝贵的自由!
心情不错,再加上四儿子即将启程前往天涯海角般的琼州,朱棣特意举行了一场家宴。
徐皇后病故不久,偌大的后宫全靠太子妃张氏操持,故这场家宴设在了朱胖胖的太子府。
席间,朱胖胖还沉浸在老师洐圣公罹难的悲痛中,正茶不吃饭不想两眼空虚暗中伤神。
他不敢表现出来,这货看着憨厚老实其实心里明亮着呢,很清楚自家里除了自己,没有人真正为这件事难过,甚至还拍手叫好。
“爹啊,琼州穷乡僻囊,似曲阜那般的刁民层出不穷,实在是太过危险了还是别让老四去吧!”
体态魁梧威猛的汉王朱高煦痛饮一杯御酒,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四弟,眼眸露出担忧之色!
虽然,朱高煦横行霸道目无法纪,对平民更是动辄打骂羞辱,但对自家弟弟倒是没得说。
当然,对哥哥除外!
“不,我要去!”
朱高燨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斩钉截铁的说道,同时狠狠瞪了眼自家二哥,一脸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的意味。
“想去就让他去吧,小四天性善良自幼便心系民生,以让天下万民都过上富裕的日子为己任。”
“这很好,和你们爷爷相似!”
“我朱家男儿自该如此,至于琼州苦寒危险……”朱棣轻轻抚摸着身边好圣孙的脑袋,不屑一笑:“我朱家的男人岂能惧怕?”
“我不怕,爷爷,我也不怕!”
好圣孙朱瞻基仰着小脑袋,意气风发的说道。
“哈哈,是我朱家的男儿!”
朱棣开怀大笑,仰头豪饮一杯美酒,仔细品味一番后接着道:
“老四你改封琼州,按理说应该更换为琼王,听起来像穷王有些晦气,你的越王位就不更换了!”
“琼州乃海南,秦汉时为南越国核心领地,如今继续称越王,倒也勉强算是合情合理。”
“老三你挑选千名衷心可靠的锦衣卫精锐前往琼州,那地方鱼龙混杂,终究不比中原江南啊!”
朱棣此刻全然没有了皇帝的威严,而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父亲,正对出远门的儿子千叮万嘱。
“老二你这几年贪墨了数十万两军饷,拿出部分来给你弟弟爹就不追究你了,以后可不能再贪墨,军队那是我朱家的守护神啊!”
“呃……是是是,儿警记教诲!”
一句话吓的朱高煦瞬间汗流浃背,连忙点头称是虔诚悔过。
朱棣深深看了他一眼,心情极好不想在多费口舌,转头问道:“小四,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近日吧!”
朱高燨思考了一下回道。
一顿家宴很快结束,总体来说气氛颇为融洽欢快,朱棣老父亲般慈爱关怀的行为,让朱高燨非常感动,不得不喝了一些酒。
以他超人般的身体素质自然不会喝醉,别说一些酒了,就算是鹤顶红也丝毫不会有问题。
家宴结束后几人相伴离去,朱高煦和朱棣走在后面,临分别时拍着儿子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二啊,爹对你寄予厚望,太子多病,汝当勉励之!”
随后,朱棣拐了个弯大步向赵王府走去,很快就追上了赵王朱高燧,两人在月下畅聊:
“老三啊,爹托大希望与你,太子多病二子暴虐,汝当勉励之!”
朱高燨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到家后便上床睡觉,倒不是困,而是明天一早起来还要赶路。
在大明这年代出趟远门,其难度无疑是令人头发麻的。
要说具体有多难?废话这还用问?至少有从应天到琼州那么难!
从应天府到琼州,直线距离就已经超过一千五百公里里了,实际走起来至少两千公里出去了。
没办法,这个年代的基础建设太差了,沙土路踩踏结实了,就是一条难得的官方驿道。
上千人的庞大队伍,在携带着粮草物资,至少需要三四个月才能到达,朱高燨已经迫不及待的大造军舰,复辟秦汉军国主义了。
岂能等这么久?要知道每在这里多等一天,都意味着损失了一大笔自由贸易带来的真金白银呢。
为此不得不推迟出发日期,用汉王爷送来的十万两白银,从郑和那里买了几艘福船,走海路。
从太仓刘家港进入东海,然后沿着海岸线顺风而下,全长大约在两千五百公里左右,看上去比从陆地上的距离更远。
但所需的时间却极大缩短,最多只需要十天便能到达!
万事俱备只欠出发,朱高燨带着纯贞妹子,管家吴签,以及皇上派来的上千锦衣卫登船。
正要启航的时候,朱棣骑着高头大马前来送行,不舍拉着朱高燨的手,到没人的地方叮嘱起来。
“老四啊,爹寄大希望于你,太子多病,二子暴虐,三子无智,汝当勉励之!”朱棣一脸肯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