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赵林然带着于陆、穆晓梅、姚嘉柱,到了省教育厅高教处。
一问经办人员,还是“正办着”。
赵林然留下其他人对接,独自去了何副处办公室。
见面之后,赵林然能感觉到,何副处没有上次热情,但也绝对说不上冷淡。
简单客套后,何副处一副公事公办口吻:“赵主任,校政合作利学校利地方,是绝对大好事。正因如此,更要把好事办好,不能出现瑕疵甚至漏洞,请你们理解。”
“理解,理解。”
赵林然只能这么表示,“处里把关是为大家好,既有利于顺利合作,也避免以后出现麻烦,我们自然绝对配合。如果我们手续有欠缺,或是程序履行不规范,还请尽量指出来,我们也好及时完善、规范。”
“那是,那是,理解就好。”何副处含糊回应
“何处长,这里也没外人,您就指点一下,是不我们有哪些方面做的不对,或是有失礼的地方?”赵林然进一步询问。
何副处神色顿时郑重:“赵主任,我们始终按规章办事,根本不存在你所谓的挑礼。”
“冒失了,冒失了,不打扰了。”赵林然双手作揖退去。
在出屋子前,又问了句:“我现在去拜访裴厅,方便吧?”
“方便。随意。”何副处抬手示意。
待到赵林然出了屋子,又喃喃地补充了一句:“只要她见你就行。”
赵林然自是没听到何副处低声自语,从副处长办公室出来后,径直回到一楼大厅,按程序拜见裴副巡视员。
没办法,楼里就这规矩,楼层电梯也是这么设置的,想从十二层直接上楼,没电梯卡根本行不通。
安保人员帮着联系之后,很礼貌地回应:“裴副巡视员不在,出差了。”
“好吧。”赵林然没办法,只得给同事发了条消息,在一楼等着。
在等人期间,陆教授来电话,询问校政合作的事,赵林然谎称顺利进行,也没讲自己到了省城,担心见面说漏。
教授已经帮着牵上线,不能什么事都指望他老人家,必须自己正常应对才是。否则不但给教授添麻烦,也容易被看轻,更不符合赵林然性格。
等了差不多一小时,同事们下来了,神情都有些凝重,也透着疲倦,显然对接并不顺利。
时间已经中午,四人开车来到对面街边餐馆,到了二楼餐包。
还没到正式上客时间,但好多餐包已经预订出去,四人被安排到临窗屋子。虽说天气逐渐转凉,但大中午太阳也够受的,关键是空调也不管用,只能靠开窗、拉帘应对。
点过菜以后,众人说起了对接的事:
“第一次来的时候,根本没那么多手续,后来几次联系也没讲,今天一下子那么多,若说不是故意的,真解释不通。”
“说到这些手续,他们也是语焉不详,反正就是让准备,还说请理解、多配合,态度倒不错,真拿他们没办法。”
“这就是软刀子扎人……”
三人空发了通牢骚,也没论出个所以然,于陆又问赵林然:“主任,何副处咋说?找裴厅了吗?”
“何副处基本也是这说法,也是让理解、配合。裴厅那还没去,我估摸着也许出差了。”赵林然说得半真半假,以免人们胡乱猜测。
“最好还是找找裴厅,要不让他们这么耗着……”
于陆话到半截,窗帘吹到了头上,赶忙回身去弄,却忽然咋呼道,“主任快看,那不是裴厅吗,她没出门。您现在过去,也许来得及。”
众人全都转头回望,目光落在教育厅大院台阶上。
一个身穿黑色职业套装,披着大波浪的女人正拾阶而下,不是裴云燕又是谁?
她没出差呀?
赵林然自然也看到了,不禁心生疑惑,但嘴上却上另一套说辞:“人家现在下班,当路拦截像什么话,太不礼貌了。要不这样,暂时先别回,你们先找两间钟点房休息,下午上班我找她。”
“主任不用那么费事,到时我们跟你来,在车上等你就行,办完事咱们倒直接回了。”于陆建议道。
“也许一等好几个小时,你们也挺累的,找个地方休息,也顺便把多出来的内容理理,列出条目来,回去后弄着也快。”赵林然依然坚持意见。
“主任这哪是让休息,分明变相压榨八小时之外嘛!”
于陆的话逗乐了穆、姚二人:“哈哈哈……”
但赵林然一直透过窗子观察裴云燕,发现对方奔东侧去了,直接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正这时,饭菜来了,人们也就暂时停止讨论,一边补充能量,一边侃着跟吃有关话题。
一点多的时候,四人吃喝完毕,其他三人打车到宾馆休息。赵林然把车停到教育厅门口,独自在车上眯着,但他并没睡着,而是在思考着眼下的事。
民俗创新是开发区定位首战,意义特别,单位上下都特别重视。现在传承人那方都已准备就绪,就等着高校、企业入驻了,可却在承上启下的环节——高校合作上卡壳了。这么一来,后面的工作就无法推进,传承人那边也只能干等着。
先前真没往裴云燕身上想,但经过上午的避而不见一事,赵林然不禁狐疑:难道是她有什么想法?只是之前碍于陆教授面子没明讲,现在见我们没有表示,才拿业务卡的?
会是这样吗?
可不是这样的话,她又何至于出尔反尔呢?
脑子里翻腾了好大一通,赵林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干脆拨打了四儿电话:“问你个事,省教育厅熟不?”
“不熟,跟他们基本没交往。”四儿给出否定答案,随口又问,“怎么,需要找人帮忙?”
“这倒不是,只是想打听个人,教育处的。”
“教育处?除了处长,其他人都不认识。”
“你认识裴云燕?”
“她男人红满未来厂的,和我媳妇一个单位。这不他男人刚调整岗位吗,调得挺奇怪的,人们就议论多一些。”
“那你具体说说。”
“她男人原来在厂子劳保处当处长,除了工资享受处级待遇外,其他特权几乎没有,部门是厂子有名的倒数三强。前些天厂子要分流一部分去三产,他们内部私下叫‘发配’,跟下岗差不太多,听说就有他的名字。可不知为啥,他不但没分流,还成了采购处长。人们觉得奇怪,认为是他妻子动用了关系,有人就在私下调查起来。这么一了解才发现,裴云燕在原单位口碑非常好,从没听说过吃拿卡要现象,更没其他徇私行为。”四儿讲了了解到的情况。
“是这样啊,我……”赵林然话到半截,低声说了句“改天再聊”,便撂了电话,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
前方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放慢速度,缓缓通过了教育厅大门,正是中午裴云燕开的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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