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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7 章

    江母看了一眼,  见里头厚厚的一叠大团结,  打眼看去,  看不出是多少钱,  但绝对不少就是了。

    想到先前小看了人,她的脸上顿时有些发烧。

    可是下一刻,  她便笑笑:“萧同学,钱是自己的才好啊,你没必要为了和我斗气而把别人的钱都拿出来。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让你被人责难,  倒是我的错了。”

    萧遥听得出,江母分明是讽刺自己为了面子将不属于自己的钱拿出来的,当下道:

    “你也不必用这样的话讽刺我,  这些钱的确是我的,  不多算多,还劳动不到我去借。当然,如果你是因为钱少而恼羞成怒,  我只能说,  钱是不算多,不过我想你儿子,也就值这个价了。”

    江母听她贬低自己儿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地道:“好一张利嘴!我日常事务多,也不和你这样的小姑娘计较,  你记着别去找我儿子就是。”

    萧遥点点头:“我说过了,  你只要能让你儿子不来烦我,  这些钱拿去好了。”

    江母气得心口疼,冷冷地道:“钱你还是拿回去好了,我家雷霆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至于粘着你?”

    刚说完,就听到耳旁传来好友的声音,“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生气?”

    江母正觉得自己处于下风,突然来了个好友,觉得可以反败为胜,忙打起精神,半真不假地抱怨:

    “还不是雷霆,他生得好,家里又确实有些关系,因此很是受人欢迎。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经帮他看好人家了,再有这样的绯闻,我怎么跟人家交代。因此便来跟这小姑娘聊聊,谁知这小姑娘性子也拗,为了面子,竟把不知什么人的钱拿出来了,你说如果我累她不好交代,我怎么担得起这责任啊。”

    江母的好友听了,忙看向萧遥,待看清萧遥的相貌之后,目光闪了闪,道:“小姑娘,你可别为了置气而把别人的钱拿出来啊。不是自己的钱最好别用,如果是你自己的钱,想来也是来之不易,还是少挥霍的好。”

    萧遥听她们口口声声都是说自己拿了别人的钱充大头,目光淫|邪中带着轻视,似乎还认定钱的来历不干净,也不生气,笑着说道:“谢谢关心,我的钱来得还挺轻松的,不劳你们费心了。”

    江母及其好友听到萧遥说钱来得轻松,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里的轻视又深了一层,不屑地看了萧遥一眼:“既然如此,那也由得你,我们劳动妇女事多,忙得很,就不和你说了,告辞。”

    萧遥一脸诧异地问道:“咦,你们原来是劳动妇女啊?我还以为是日常混迹胡同嘴特别碎那种女人呢,爱说是非又内心阴暗,实在太像了。真是抱歉啊,居然搞错了。”

    江母及其好友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潇洒转身离开的身影停了下来,冷冷地看向萧遥:“我劝你积点口德。”

    萧遥微微一笑:“口德呢,是留给值得尊重的人的。”

    江母心里顿时气炸了,有心要和萧遥理论,可是见四周的人看着这里指指点点,似乎还是偏向萧遥的,她自己要脸,没好意思在大庭广众跟前闹起来,只得憋着气,拉住自己的朋友:“我们走,别跟她一般见识。”

    江母的好友也被萧遥气到了,若不是碍于身份,她是一定要跟萧遥理论清楚的,可惜为了不丢脸,她也只能忍了,跟江母一块离开。

    两人刚走出几步,江母见了一人,铁青的脸色马上露出笑容,上前道:“许大师,真巧,你今日也来这里吃饭吗?”

    徐振见了江母,笑着打了招呼,又道:“正是。”

    江母忙又道:“我上次找过许大师的,许大师说还需要多准备准备,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呢?”

    徐振刚要说话,眼角余光扫到萧遥从里头走出来,忙扬声叫道:“萧大师——”一边说一边冲萧遥打招呼,然后对江母说道,

    “实不相瞒,你家那件事比较棘手,我个人有些难以解决,原想请教萧大师之后再去的,不过这么巧遇上萧大师,你看看,要不亲自请萧大师出手吧。”

    江母看着俏生生走来的萧遥,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

    萧遥拎着背包出来:“徐道友,找我恐怕没用。”

    徐振不解:“怎么会没用?叶老先生说,你的道术可以和他媲美了。是不是太忙所以没空?”

    萧遥笑着看了脸色难看的江母一眼,说道:“我说的没用,是指我是不会帮忙的。”说完冲徐振微微点头,离开了。

    徐振见萧遥居然不肯帮忙,便扭头看向江母,见江母脸色难看,便问:“你得罪过萧大师吗?她平时很好说话的啊……”

    江母一颗心沉沉的,忍不住问徐振:“她也是你们玄门中人么?”

    徐振点头:“她不止是玄门中人,还是我们部门的副会长。”

    “副会长?”江母失声叫起来,“可是,她还那么年轻!”

    徐振摆摆手说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部门的会长和副会长,不是看年零,而是看本事。萧大师的本事,足以胜任副会长一职。由她担任副会长一职,我们心服口服。”

    江母的好友脸色也难看得厉害,问道:“她表露过自己的本事吗?”

    徐振道:“这是自然。京城姜家之前不是被暗算了吗?就是她一个人化解的,因为这事,京里的大户人家都想找她办事,可惜她还在读书,我们能解决的,她都让我们解决,自己专心读书。我们解决不了的,她才去。”

    江母及其好友听了这话,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难怪萧遥能拿出那么多钱,难怪她说她挣钱并不算辛苦,这种玄门大师,还是神秘部门的副会长,随便就能挣一大笔钱,如何会辛苦?

    这时徐振忽然问:“萧大师性格很好,如果不过分,她一般都会帮忙。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让她直接说不帮忙?”

    江母苦笑:“这真是一言难尽,是我误会了,惹怒了她。徐大师,你既然是部门内的人,应该能联系到她,拜托你帮帮忙,帮我带一句话,说是我误会了她,如果她不介意,我愿意登门负荆请罪。”

    徐振道:“我会帮你转述,但是她愿不愿意,便不由我决定了。”

    江母马上点头:“这就很好了。”

    和徐振分开之后,江母的好友忍不住问:“你既然要找人,怎么不查清楚啊?”

    江母苦笑:“我查过她的,只是随便查了一下她的籍贯以及家世,一看到那个家世,怎么会想到,她居然有那么大的来头?唉……”

    好友听了心中了然,这是狗眼看人低,以至于看走眼了。

    江母心乱如麻,也不管好友怎么想,急匆匆地回家,开始了度日如年的等待,等了两天没等来徐振的回音,便亲自给徐振打电话,问徐振萧遥是怎么说的。

    徐振道:“萧大师说,登门负荆请罪就不必了,让令公子别去找她就行。”

    江母听了忙问:“除了这个,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再说什么了。”徐振说完又道,“我已经差不多准备好,可以到你家帮忙了,你们何时在家?”

    江母忙道:“我们随时都在的。”

    萧遥看着拦下自己的大四学姐,不解地问道:“找我有事吗?”

    那大四学姐双手抱在胸前,绕着萧遥走了一圈才道:“我劝你离江雷霆远点儿。”

    萧遥一听,就知道这人是谁了,当下道:“你如果能让他离我远点,我会很感激你的。”

    大四学姐听了,脸色铁青。

    昨天江雷霆找过她,亲口和她说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他只喜欢萧遥一个,这辈子非萧遥不娶,让她和家里人说清楚,别再死皮赖脸地黏着她。

    她既觉得伤心,又觉得丢脸,因此今日变来找萧遥出气了。

    可是,萧遥一开口,就说到她恼怒和难堪的点,那就是江雷霆压根不愿意远离萧遥。

    萧遥见她不说话,便冲她微微颔首,转身就要离开。

    大四学姐见萧遥要走,连忙叫住了她:“你给我站住!如果不是你给他希望,他一定不会这样死皮赖脸的。”

    萧遥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向大四学姐:“这么说,江雷霆给过你希望,所以你才这样死皮赖脸要粘着他吗?”

    师姐顿时铁青了脸色:“你果然知道,你果然和他有联系,所以才知道这件事!”

    萧遥见她这样,干脆站定,打算好好说清楚:

    “这需要人说吗?根据你的表现随便猜也能猜到啊!你突然来找我,肯定是在江雷霆那里受了气吧?他对你说了狠话,你却舍不得责怪他,不就可以反推,你死皮赖脸也要粘着他吗?”

    师姐脸色难看之余,还多了几分难堪:“你什么都不知道。”

    萧遥点点头:“我知道的的确不多,可是,”她打量着眼前的师姐,“我却知道,你这样一个大学生,却为了江雷霆这样花心薄幸的男子搞得那么狼狈,实在太可惜了。”

    那大四师姐一怔,脸上慢慢浮现出几许羞愧之色。

    萧遥不再理她,很快回了教室。

    第二日下午,她正在上课,窗外罗成吉忽然开着车来学校找她,脸色很是难看:“萧大师,出事了,叶老先生让我来找你。”

    萧遥吃了一惊,道:“你等等,我回去请假,有什么事,路上再说。”说完急匆匆地回教室收拾东西并托同学请假,自己便背着包跟罗成吉走了。

    在路上,罗成吉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道:“已经有人去你家里接你师父和师兄了,他们会带齐你的所有东西到江家等着的,我们直接去江家就行了。”

    萧遥表示知道了,便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罗成吉一边开车一边说缘由。

    原来,徐振受江家所托,去江家帮忙处理江家出现的怪事,他原本说有把握的,却不想,去了之后便不再有消息,还是下午江家的邻居发现江家人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赶紧报警,警察去到江家,发现了徐振,认出他的身份,通知到部门内,部门才知道,徐振出事了。

    叶老先生远在外地,听去了当地的孟观生等人的报告电话,说这事只有他和萧遥能处理,让赶紧来找萧遥,于是罗成吉便来了。

    说完这些,罗成吉有些歉意:“你要上学,原本是不该打扰你的,可是这事,我们实在没办法。”

    萧遥道:“真有要事,到说不上打扰。你去过现场了吗?具体是怎么回事?”

    罗成吉摇摇头:“我没有去过,但也了解。简单来说,就是鬼魂复仇。”这时旁边有车子超车了,他马上紧绷了身体。

    萧遥听了,大为不解:“只是鬼魂报仇,徐振不可能解决不了的啊,退一万步,那是个定顶厉害的厉鬼,他解决不了,可也不至于昏迷不醒吧?”

    看着那车子超车走远了,罗成吉才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刚学会开车没多久,看到有别的车子,所以很紧张,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萧遥又说了一遍。

    罗成吉听了,忙回道:“不是普通的厉鬼,而是十分厉害的。我们的人去看过,根据留下的痕迹推断,那不是一个厉鬼,而是一群厉鬼,而且全都十分凶猛。最奇怪的是,那些厉鬼的身上,还隐隐带着功德之光。”

    萧遥听得更为诧异:“厉鬼身上居然有功德之光?”

    罗成吉点头:“没错,我想,这才是最为棘手的地方。”

    萧遥听了沉默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解释得清楚,徐振为什么不但解决不了这事,反而还昏迷不醒了。

    罗成吉又道:“我们问过叶老先生了,叶老先生说,有一种道术能让厉鬼身上带着功德之光,但一般而言,刚有人试图这样培养,道门中人便能感觉到,并今早铲除。因为这种厉鬼一旦培养成,几乎无人是对手。”

    萧遥也看过相关阵法,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罗成吉道:“叶老先生说,厉鬼似乎很害怕你,所以认为你能解决此事。但这也只是他的推断,他让我跟你说,如果实在没有法子,千万不要逞一时之勇。”

    萧遥道:“我知道。”

    转眼便到了江家。

    罗成吉的车子刚驶进江家,身后便响起一阵巨大的车声,接着便是绵绵不绝的喇叭声。

    罗成吉的车技并不十分熟练,因此倒车停车比较慢。

    身后那辆车的喇叭声更大,响了一阵,便有人探头出来骂道:“我艹你大爷的,会不会停车了?打哪儿来的二愣子?”

    罗成吉被骂,更慌了,手忙脚乱的。

    萧遥忙道:“别急,慢慢来。”

    罗成吉听了,忙压下心里头的慌乱,专心停车。

    好不容易将车子停好了,萧遥和罗成吉都松了口气,不想这时车子一震,身后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骂道:“打哪儿来的傻|逼啊?”

    萧遥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冷冷地看向江雷霆:“你给我闭嘴!”

    江雷霆看到是萧遥,凶神恶煞的脸色顿时收了起来,忙道:“对不起,我以为是别人。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听说家里人出事了,所以心里急躁。萧遥,你一定要信我啊……”

    萧遥懒得理他,下了车,左右四顾。

    文起舞和文回春迎了上来,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屋里已经不能进去了,我们只是靠近,便能感觉到很厉害,而且鬼魂很多,罕见的猛鬼,很难解决。”

    萧遥接过自己的工具,走近江家的大门口。

    刚靠近,便感觉到一股森冷以及一股凛然不可侵犯。

    这是两种很矛盾的气息,萧遥的心顿时一沉。

    这的确是叶老先生说的那种阵法。

    而且是已经养成的阵法。

    她从窗口往里看,见里头躺着的人脸色难看,呼吸起伏已经不大了。

    这时身旁传来江雷霆的声音:“萧遥,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家人都倒在里面?为什么警察不让我进去?你知道吗?”

    萧遥道:“你们家惹上厉鬼了。”说完看了江雷霆一眼,见他脸颊有个淡淡的唇印,不由得暗暗摇头。

    江雷霆见萧遥肯跟自己说话,连忙追问:“什么厉鬼?”

    萧遥却没空再理他,而是看向徐振:“里面的人有危险,我决定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着,时刻接应我。”她还没有见过这种传说中的厉鬼现世,并不确定自己能搞定。

    文回春担忧地道:“多叫几个人跟进去吧,你别看这距离很近,可是进入阵法中,那是很遥远的距离了。”

    萧遥道:“我知道,可是我没有把握,多一个人进去就多一分危险。”说着拿出一个傀儡,交给文回春,“师父,这是我的替身傀儡,你拿着,如果有事,我会试着和这个替身傀儡转移的。”

    文回春和徐振等人还要再劝,可是萧遥却不多话,很快打开门,走了进去。

    江雷霆愤怒地看向文回春等人:“里面那么危险,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她?”

    文起舞担心萧遥,没空理他,见他要纠缠,就冷冷地道:“你可给我闭嘴吧,我师妹如果不进去,你家里人就更危险了!”

    江雷霆道:“那你们可以多点儿人进去!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又这么年轻,如果出事了怎么办?”

    文回春没好气地看向他:“我的弟子不用你担心,你擦擦你脸上那个唇印吧!”

    江雷霆伸手一擦,见手上有淡淡的红色,不由得跌足。

    萧遥一定看见了!

    萧遥刚进门,便感觉到眼前陡然一变,四周成了阴森森的荒原。

    她拿出了桃木剑,警惕地看向四周,嘴上说道:“你们不是要大杀四方的吗?出来啊……”

    四周陡然响起高低起伏的笑声,这些笑声阴森可怖,接着有声音问:“你要阻止我们吗?没用的,今日,在屋内的人,都要死!包括你这个死道士!”

    萧遥握紧桃木剑,道:“我们可以谈谈。”

    然而却没有鬼魂再回答她,相反,四周的气温陡然降低,瞬间从初秋的微凉变成严冬的寒冷。

    萧遥的身体抖了起来。

    先前说话的鬼魂再次响起:“不要轻易杀死她,要让她慢慢地品尝死亡,绝望而死!”

    萧遥忙祭出一张辟邪的符箓,可是,这张符箓一点用都没有。

    萧遥不信邪,又试了一张,还是一样,没有任何效果。

    她的心直往下沉。

    造成眼前这一切的,居然不是鬼魂或者邪物!

    这么一来,她带来的很多符箓,便没有作用了。

    四周的寒意更深了,萧遥一边发抖一边努力分析。

    她首先要排除,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而不是幻觉。

    想到这里,她咬破指尖,点了一滴血在自己印堂处。

    传说,那里头藏着人类的第三只眼睛,这只眼睛能看破一切虚莽,看出真相。

    血滴上去,萧遥开始作法,很快,她感觉到印堂微微发热,那是第三只眼生效了。

    正在这时印堂处一阵剧痛,萧遥的天眼开了,但只是开了一瞬。

    可即使一瞬间,她也已经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和她开天眼之前看到的一切并无什么不同!

    也就是说,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既然是真实的,那就得马上行动。

    萧遥感觉身体渐渐因为寒冷而变得动作僵硬,再不迟疑,马上开始按照自己来时模糊的想法开始行动——虽然还不确定这么做有没有用,但她如今冷得不行,必须得自救了。

    施展了一番道术之后,萧遥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心里有些绝望。

    她做了那么多,可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这时原先说话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这些神棍,就喜欢跳大神,可惜,跳大神也没用!”

    这声音阴森森的,似乎就在萧遥耳旁。

    萧遥侧身,看了过去,看到了身旁站着一个看不出男女的鬼魂。

    鬼魂察觉到萧遥在看他,桀桀怪笑起来:“我生平最讨厌你们这些跳大神的神棍。你生得这么好看,一定很在意自己的面容吧?我要先吸光你的生气,让你变成个丑八怪。”

    鬼魂话音刚落,萧遥便感觉自己被黑雾笼罩了。

    她深吸一口气,凝神观察自己和鬼魂的变化。

    如果鬼魂因为距离过近而怕她,那么,这将是她的机会。

    如果鬼魂不怕她,那么,今日她恐怕要交待在这里了。

    在等待中,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格外漫长。

    这时鬼魂说话了:“你身上似乎有令鬼魂惧怕的东西,可惜,我并非普通的鬼魂,哈哈哈……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入错行,做了个神棍。”

    萧遥听着这话,心里那点期盼一点一点地消失。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吗?是谁培养你们出来的?”

    鬼魂轻轻地跟着反问道:“是谁?”他的声音蓦地拔尖,“就是这户人家,就是姚青青一家人!他们一家都是贱人,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萧遥不知道姚青青此人是谁,但是她从这话中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鬼魂恨将他们变成这种状态的人。

    可是,如果真的有人故意培养带有功德的鬼魂,这些鬼魂是不可能怨恨培养人的啊。

    因为带着功德的鬼魂,可以说不死不灭,而且杀伤力强,又不会遭天谴。

    历史上这种鬼魂令人闻之丧胆,欲除之而后快,就是因为这种特性。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萧遥看向鬼魂,道:“我快死了,我想知道自己死在何人手上,你介意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吗?”

    鬼魂没有说话,可是浓黑的身影渐渐清晰,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四十多年前的军装,面黄肌瘦,可是目光中却带着凛然正气。他的腰间,挂着一个枪托,想来,那里头,装着手|枪。

    萧遥盯着他身上的军装看了看,忍不住道:“你从前也是个保家卫国怒杀鬼子的好汉,为什么今日要变成害人的厉鬼?”

    她这样一说,那个鬼魂再次变成浓黑的一团,大声咆哮起来:“那又如何?我保家卫国又如何?还不是惨死?他们可有想过我一分一毫的好处?可有想过我为国与鬼子浴血奋战?没有,通通没有!”

    随着鬼魂的大声咆哮,萧遥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随后,她在清醒与沉睡间,看清了一切。

    鬼魂在四十年前,是一个领兵打鬼子的军人,叫王宜山,他带领自己的队伍辗转打鬼子,闯出了名号,是远近闻名的抗日义士,而且已经和当时的抗日党派接触上,很快会加入这个不动人民一针一线的政党。

    在去加入党派的路上,他带领着自己的小队和家小路过一座山,山下的一些百姓得知王宜山来了,便来拜见,求王宜山帮忙剿灭山上的土匪。

    王宜山同意了,在他看来,如今山河破碎,身为华国人却不积极抗日救国,反而落草为寇为祸一方,都是孬种,都是自私鬼。

    他正准备行动呢,土匪窝就派了人来,说受他抗日的感化,愿意归顺,并入他的队伍,一同抗日。

    王宜山一听,十分高兴,对他来说,这些人愿意改邪归正一起抗日,比什么都好。

    不过,他没有就此相信了那些土匪,而是派人跟镇上的一些百姓暗中打探,确定土匪是真心想和他一起抗日。

    打听到的消息是,土匪是真的愿意抗日。

    想到抗日力量又多了一份,王宜山十分高兴,留了一些人在镇上,自己则带了一些人上山。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杀身之祸,他以及他带上山的人,全都被下了药,然后杀掉。

    王宜山满腔愤怒死去,灵魂不灭,在土匪窝飘荡,看着跟随自己抗日的手下变成鬼魂跟着自己,更是目呲欲裂。

    他只能寄希望于,留在山下的家人以及其他共同抗日的兄弟能活着离开。

    然而王宜山绝望了,那些土匪,抓了求剿匪的百姓,逼问王宜山的家人和手下在哪里。

    那些百姓都是当地颇为富有的乡绅,看着家人被逼迫,除了少数一两个硬骨头,其他的为了自己家人,都说出了王宜山的家人以及剩下那些兄弟的所在地,并且马上包抄过去。

    王宜山怨恨,绝望,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和兄弟惨死。

    然而,让王宜山不解的是,他的女儿没有被杀。

    他马上想到,这是土匪头子要糟蹋自己的女儿,因此鬼魂盘桓在女儿身边,大声咆哮着让女儿或是逃跑或是自尽。

    可是女儿听不到他的话,而且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能被带到山上。

    王宜山跟了上去,他看到,土匪头子的女儿和自己的女儿有几分相似,并在土匪头子夫妇的谈话中,知道了他们的打算。

    原来,土匪头子知道,等到八路军过来,他们肯定会被剿灭的,所以山上不能久留,得想办法加入八路军。

    可是土匪从前为祸一方,如何让八路军接纳他们?

    土匪的想法是,让自己的女儿代替王宜山的女儿,到时再帮他求情,捏造一出他随王宜山打鬼子的事迹。而且这么一来,土匪女儿也可以收获王宜山女儿的姻缘——王宜山女儿和某个首长的爱将有婚约。

    王宜山的女儿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有什么打算,但是一点也不配合,不是不说话,就是砸碗,一心求死。

    土匪头子没法子,先是上手打,可是王宜山女儿任凭他怎么打,始终一声不吭,只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土匪头子看。

    王宜山看到自己女儿这个样子,又是自豪又是心疼,恨不得毁天灭地。

    这样僵持了几日,土匪头子没法子,只得让手下的人想办法。

    最后,他们找了个道士,不仅将王宜山女儿的命换过来,还将王宜山女儿弄得神志不清,有问必答。

    土匪头子很高兴,等着自己女儿能模仿王宜山女儿的性格和行事方式,彻底取代她。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八路军提前来了,从那些有骨气的乡绅后人那里知道土匪灭杀了王宜山一群义士,气愤之下,连夜剿匪。

    土匪头子等人知道支撑不住,唯有一死,于是临死前先结果了王宜山的女儿,随后将知情者一一杀死再自杀。

    八路军剿匪成功,救下了抗日义士王宜山的女儿王秋实。

    可那其实是土匪的女儿姚青青。

    王宜山的鬼魂领着一大帮兄弟鬼魂,跟随着姚青青,看着她嫁给自己原本的女婿,看着她生儿育女,过上幸福生活,心里的怨愤和不甘越来越烈,慢慢地,他们变成了厉鬼。

    可由于救国抗日,他们身上又有功德,因此他们并非纯粹的厉鬼。

    萧遥难过地睁开双眼,问道:“姚青青是江太太的母亲,是吗?”

    “是她,就是她!”王宜山的鬼魂大叫,“因为我女儿当初已经神志不清,说话时有些颠倒,她嫌我女儿说不清楚,经常拿针扎我女儿,我绝不放过她!我绝不放过她!这些年,这个贱人的丈夫、儿子孙子都死绝了,还剩下一个女儿,很快我就可以彻底报仇雪恨了。”

    萧遥心里也起了一股莫大的愤怒,道:“我帮你!”

    王宜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看向萧遥,“你怎么帮?你能怎么帮?”

    萧遥道:“你难道不想一切真相大白吗?你难道不想让姚青青遗臭万年吗?你难道不想让姚青青和女儿被扫地出门吗?我帮你!”

    她被这里头人心的险恶给气着了,心里头的愤怒并不比王宜山少。

    王宜山和他的女儿,都是值得尊敬的抗日义士,却被一群土匪这样对待。王宜山被杀,王秋实的身份和命运被抢,自己还要保守折磨,这比原主母亲方思贤还要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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