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招呼萧长生和萧冷月一起吃饭, 见萧冷月一边推辞一边帮她盛饭,左手手臂有些不自然,便过去接过碗, 问道:“左手臂是怎么回事?”
她没闻到任何药水的味道,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 萧冷月的伤已经治过了, 但是治不好。
萧冷月摇摇头道:“在部队上受的伤,没什么。”
萧遥见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 但是眸子里的黯然和自卑却十分明显, 知道她很在乎, 便说道:“我学了一些医术,你同我一起吃饭,吃完了我帮你看看。”
她连濒死的陆擎都能救回来, 没道理帮不上萧冷月的。
萧冷月挤出有些难过的笑容说道:“真的不用了。”这不仅是她手臂上的伤, 也是她的心伤, 时刻提醒着她,她是个残疾人,所以, 她并不想跟人多讨论这个问题。
萧遥没有再多说, 亲自去给萧冷月盛了饭,按着她的肩膀坐下:“吃些肉。”
萧冷月没主意,习惯了听令行事, 此时见萧遥发令, 只得坐下来一起吃。
狍子肉虽然是晒干的,但是加了辣子和蒜苗炒,格外香,令得萧长生吃得满嘴漏油, 就是萧冷月也吃了小半碗饭。
用完饭,王予初迫不及待地坐到萧遥身旁,请教阵法。
萧遥消耗体内的圆球护住身体和灵魂,开始给王予初讲授阵法,讲得十分详细。
王予初记下之后,自己到一旁拿着笔喃喃自语地画起来。
萧遥坐到一直想走却被自己留下的萧冷月身旁,捏住她的手腕把脉,把完脉之后,又去看萧冷月的左臂。
萧冷月垂着脸,忍着难受和难堪,让萧遥对自己的左臂又摸又捏,她已经决定了,等萧遥把完脉,她马上便搬回自己家里,从此避开萧遥。
萧遥一边用手捏萧冷月的左臂一边在脑海里想医治的方法,果不其然,她脑海里马上出现了如何施针用药的法子。
半晌,萧遥松开手,看向僵硬着身体的萧冷月,柔声道:“你别怕,你这左臂能治。”
萧冷月只等萧遥送开自己便走,冷不防听到萧遥说能治,先是一呆,随后垂下头,苦涩地说道:“你何必骗我?我部队的领导帮我请过医生,医生说只能这样了。”
萧遥笑道:“他治不好,我却能治。”沉吟片刻道,“你明天正常上班,我进山采药,晚上你回来,我便给你治。”
萧冷月见萧遥说得那样笃定,不由得多了几分期盼,但又怕是假的,便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能治吗?”
萧遥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然可以。”
萧冷月听了这话,木然的心瞬间活了起来,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左臂,想起昨日种种,一时心绪难明。
萧遥知道她是需要时间消化自己的话,便不再打扰她,起身到一旁坐下,才坐下,便见萧长生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不由得问道:“怎么啦?”
萧长生期期艾艾,最终还是问出来:“姐姐,你教王予初的那道术,能不能也教教我啊?”
萧遥奇道:“你怎么想学这个?”
“我不想再被人欺负。如果我可以修道布阵,我就再也不怕有人来我们家偷吃的了。”萧长生说道。
萧遥想了想说道:“你是初学者,我让予初先教你。”
“好。”萧长生高兴地点点头,随后脚步轻快地走到王予初身旁,看王予初画符箓和布阵。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王予初高兴地过来:“师父,给隔壁那家的阵法我制作好了,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萧遥一听这话,便发自灵魂地颤抖,因为回忆道术相关的虽然难受,但绝不及亲眼看和测符咒及阵法的,可是,既然做了王予初的师父,她也只得忍痛干了。
看完王予初的阵法,萧遥灵魂都有些不稳了,她竭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可以了,去吧。还有,别忘了放家里的阵法。”说完看向萧长生,“记得帮予初收拾一个房间。”
她着实难受得厉害,说完便去洗澡,随后回萧长生早就收拾出来的房间休息。
萧长生记恨伯父伯母不仅偷拿他家的肉还打他,兴奋地带王予初去隔壁伯父家布阵,做完了跟着王予初回来,兴奋地问:“他们什么时候会看见鬼?”
王予初笑着说道:“马上。”话音刚落,便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萧长生兴奋坏了,马上往外跑,趴在院墙上往隔壁看。
萧大伯吃饭时闻到萧遥家传来的肉香味,心里十分不痛快,吃完饭便回房琢磨着怎么以伯父的名义管萧遥,再从萧遥那弄几十斤肉过来吃。
萧大伯母想的也是这个,因此吃完饭也回房,跟大伯低声商量了起来。
商量得差不多了,夫妻俩走到院中,忍受着寒风,打算唱双簧,哪知还没开口,便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萧大伯很不快:“小五你这小兔崽子又淘气了,快把你的手拿开,冷得跟冰块似的。”
大伯母加上威胁的话:“不拿开,我便揍你。你四姐抢你那个小弹弓,我是不会帮你的。”
二堂兄正要出去找小伙伴玩,听到这话不由得好奇:“爸妈,小五根本不在这儿,你们在说什么啊?”
萧大伯夫妇听老二说小五不在,都不信,同时回头说道:“你还敢帮你弟弟撒谎?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二堂兄吓了一跳,忙过去:“怎么了?怎么了?”问完看到父母惊恐万状的表情,心中也不由得发慌,又问,“是不是有鬼?是不是有鬼?”
听到“鬼”字,萧大伯夫妇厉声道:“鬼啊,啊啊啊啊……”
二堂兄听到这话,又惊又怕,连忙后退。
这时,萧大伯忽然揪着妻子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又是啪啪几巴掌:“恶鬼,快给我滚,快滚——”
萧大伯母被打,痛得大叫,用力挣扎起来,见挣扎不脱,便发疯了似的去掐大伯父的脖子:“你这死鬼,你给我滚,快滚,我会用尿泼你的,我会泼你的。”
二堂兄听到这话,马上就对着萧大伯夫妇撒尿。
可惜完全没有作用。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屋里传来了大堂兄的惊骇万分的尖叫声。
二堂兄看看屋里,看看院中的父母,一筹莫展,最后往大门口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院中,萧大伯夫妇俩的战况发生了变化,萧大伯被掐住脖子难受,便松开了手,他刚松开手,就被萧大伯母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几巴掌,这还不算,她还用指甲死命挠他。
屋里,大堂兄感觉自己像被一群鬼拳打脚踢,他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还吓得尿裤子。
萧长生趴在墙上,看不到大堂兄的狼狈状,但听着他的惨叫,看着大伯父夫妇俩互相厮打,也够兴奋了。
王予初见二堂兄跑出去了,生怕村里来人看到萧长生趴在院墙上幸灾乐祸,因此忙扯了萧长生回屋。
萧长生激动地对王予初说道:“予初,你可真厉害!我姐让我先跟你学,你教教我好不好?”
王予初笑着点头:“我可以教你,不过我会从头开始教,你要好好学。”说完,先教萧长生画护身符。
未几,村里人赶到,萧大伯夫妇和大堂兄终于消停了。
面对村里小干部的询问,三人都说有鬼。
村里管仓库的风嫂子沉下脸:“不许瞎说!咱们村子里干净得很,可从来没有闹过鬼。”
马上有人低声道:“也不是没有啊,京城来的顾凛,不就因为中过邪而被鬼上身,烧了几天么?他们仨打过萧长生,这回萧遥回来,他们便马上撞邪了,怕是保护萧遥的萧姑姑出手了。”
萧大伯夫妇听了这话,顿时又惊又怕。
这时马上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我瞧着不对啊。萧姑姑是萧冷月的祖上,她就算要保佑人,也是保佑萧冷月啊。周家来找萧冷月闹,如果是萧姑姑出手,应该针对周家才是啊。”
先前说话那人道:“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萧冷月性格木讷老实,不及萧遥讨人喜欢,萧姑姑自然偏帮萧遥。”
“不对不对,周家人没有真的打过萧冷月,只是拿刀威胁了一下。但萧老大夫妻可是真的打萧长生的啊,萧姑姑自然帮真被打那一家。”
大家一想都觉得有道理,一时之间,都目光闪烁起来。
他们有的人家,可没少从萧长生那里偷拿过肉的。
风嫂子看向萧大伯夫妇:“这是你们两个做的孽,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可以给你支个招,那就是明天买些肉,去给萧长生道歉,再去萧姑姑坟前烧香拜一拜,说你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村民们散去,碰上住得稍远打算来看热闹的周家,想起这事跟他们或许也有关系,忙拉了周莹莹母亲到一旁,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周莹莹母亲听了,脸色发白:“那、那怎么办?不对,我没打萧冷月啊,我只是吓一吓她的。”
“谁知道萧姑姑会不会计较呢?我劝你啊,明天还是买些东西去拜一拜吧,告诉萧姑姑,你知道错了,不敢再欺负她的后人了。”村民们纷纷给周莹莹母亲出主意。
周莹莹母亲原本还不愿意,第二天上工,看到萧大伯夫妇肿起来的脸,当即就决定,就算自己家不吃肉,也得买些东西去拜萧姑姑。
萧长生特地去上工,就是为了看萧大伯夫妇和大堂兄的脸,见他们脸上都肿起来,精神萎靡不振,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都不怎么痛了,更在心里坚定了学道术的决心。
萧遥以长途跋涉还没休息好为由没去上工,而是进山采药。
她灵魂深处对各种药材十分熟悉,再加上是鬼魂,即使是露出部分完全干枯了的草药,她也能将根系挖出来。
不过半天功夫,萧遥就将需要的草药挖齐了,数量还不少。
萧冷月一整天的心情都是患得患失的,她担心萧遥昨晚说的话是骗她的,可又无比迫切地希望是真的。
因为这,宣传部其他人悄悄打量她的左臂,她都没发现,更提不上因此而神伤。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萧冷月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走到萧遥家门口时,她的脚步停住了。
萧遥真的没有骗她吗?
如果她进去,萧遥说昨晚诊错了,那她该怎么办?
萧冷月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沉重的步伐,走进萧遥家。
萧遥听到脚步声,便从屋里探头出来,见是萧冷月,便冲她招手:“快进来。”
萧冷月深吸一口气,穿过院子,进入萧遥家的厅堂。
萧遥对她道:“坐到这里来,我准备给你扎针。”说到这里,才想起一事,问道,“你信我吗?”
萧冷月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说道:“信。”说完在萧遥指定的地方坐下。
萧遥微微一笑,没卖关子,拿起之前救过陆擎的针,对着萧冷月左臂便扎下去,过得片刻后,又伸手捻了捻,之后,隔了几分钟便捻几次,半个小时后拔针,将提前熬制好的药膏敷在萧冷月的左臂上,用旧布包好。
萧冷月始终没有说话,在见萧遥有条不紊地做这一切时,她的心,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她想,萧遥的针灸和医术是不是真的暂且不提,萧遥帮她治病的心,却绝对是真的,她没有糊弄她。
萧遥不知道萧冷月所想,她给萧冷月治过左臂之后,见饭菜都做好了,便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吃完饭,萧遥借口习惯了早睡,很快回了房,随后悄悄离开,准备到各处补充圆球的能量——这村子附近也是村子,人口还挺多,她相信一定有许多冤魂的。
哪知还没离开村子,萧遥就看到了冤魂。
那是一个脸色特别难看的鬼魂,魂魄淡得几乎看不见,若不是萧遥本身是白骨精,她几乎要看不清这个鬼魂了。
飘过去靠近鬼魂,萧遥吃了一惊。
因为,据说从不流泪的鬼魂,此刻竟是默默流着眼泪的。
靠得近了,萧遥也发现,这鬼魂的魂魄上,有一层淡淡的乌光,心中顿时一凛。
鬼魂生乌光,便表示这鬼极有可能进化成杀人不眨眼为祸一方的厉鬼,非大师级的道士收不了他。
萧遥不想让这鬼魂成为厉鬼,便问:“你为什么流泪?”
淡淡的鬼魂听到萧遥的声音,呆呆地抬头看萧遥,过了片刻,似乎才听懂,他流着泪说道:“他们杀了我,还活生生饿死我娘,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萧遥知道这鬼魂如此淡,已经有些呆了,反应会很慢,因此耐着性子追问具体情况。
足足一个小时过去,萧遥终于搞清楚了所有事。
原来,此人是村中二十年前去世的十三叔,他参加过抗|美|援|朝,在战争中受了伤,回来之后,身体便一直不怎么好。
后来更是病了,缠绵病榻。
这一病,妻子十三婶便跟借住在他家的年轻男人搅和在了一起。
两人以为十三叔熬不了多久的,因此也不怕怀孕,却没想到,直到十三婶怀孕了,十三叔还没死。
十三婶的肚子月份渐大,十三叔虽然仍旧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但始终坚定地活着,十三婶和奸|夫都慌了,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十三叔病了之后无法行房,来看过病的大夫都知道,村里人几乎也都知道。
之前就有十三婶和男人沈宏的风言风语,如果十三婶怀孕的消息传出,只怕全村都知道,孩子是沈宏的,不是十三叔的。
到时,成分不好的沈宏只怕要遭殃,就见十三婶也要受牵连。
十三婶和沈宏经过商量,都心生毒|计,决定毒|死十三叔。
这之后,十三婶便对外人说,十三叔的身体越发不好了,表现出忧心忡忡来。
如此这般,过了一个星期,在一个雨夜,十三婶和沈宏一起,用枕头捂死了十三叔。
十三叔死后没多久,十三婶便急匆匆地嫁给沈宏,并且提前产下一个男婴。
村里到处是闲言碎语,但没有谁敢名面上说话得罪人,只有十三叔的老母亲,骂十三婶对不住十三叔,并厉声说十三婶和沈宏害死了十三叔。
十三婶和沈宏自然是否认的,但是不管怎么否认,风言风语始终存在,十三婶和沈宏都为此而饱受舆论压力。
夫妇二人恨极了十三叔的母亲,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掉老太太。
但之前杀十三叔已经惹人怀疑了,老太太若也跟着死掉,有明显死因,只怕会查到他们身上。
因此两人故意绊倒老太太,让她的腿折了,之后不给老太太任何吃的,让她在屋里自生自灭。
老太太是活生生饿死的,死前还大骂不休。
十三婶和沈宏借故进城办事,逗留了一个多星期,因此这笔账最终也没落到两人身上。
死去的十三叔心有不甘,不肯去投胎,可是又奈何不了十三婶夫妇,又见老娘被活生生饿死,心中恨意汹涌,越发不肯去投胎了,他一直怀着恨意游荡在村子里,满心都是报仇,可一直没能报仇,直到遇见萧遥。
萧遥看向十三叔的鬼魂,道:“我给你力量,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但是不许伤害小孩子。”
鬼魂呆呆地听着,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懂萧遥的话,连连点头:“求你帮我!”
萧遥给了他一些自己修炼出来的阴气,便飘到庭前的树上,看十三叔的鬼魂去报仇。
十三叔的鬼魂有了阴气,魂魄渐渐凝练了,瞧着跟真人似的。
他激动地看了萧遥一眼,迫不及待地冲进自己的房子里——十三婶和沈宏结婚后,一直住在十三叔的房子里。
没一会儿,屋中便传来男女的恐惧的尖叫声。
随后,是成年男女以及小孩子的尖叫声。
萧遥用神识扫了里头,见十三叔果然没动小孩子,只是追着十三婶和沈宏吓,便放心地离开了。
她准备从村子另一头绕出去,哪知才出了村子,就见山边一个大着肚子的鬼魂背着个鬼娃娃,正一步一步走向村子,可惜她一直在村子前踱步,始终没法进去。
萧遥看着女鬼和鬼娃娃的魂魄都泛着比十三叔更明亮的乌光,俱是一脸的凶神恶煞,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这村子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会惹了这么多即将变为可怕厉鬼的存在?
她飘过去,还未来得及说话,女鬼和鬼娃娃便都尖啸一声,向她扑了过来,从两人扑过来的位置来看,显然是打算母子联手干掉她。
萧遥抬手定住两鬼,随后一人抽了一记,这才道:“现在,给我好好说话。”
鬼娃娃张嘴咆哮,露出一口还没长齐的小牙齿,目光中红光闪烁。
女鬼知道厉害,忙道:“我被婆婆和丈夫一起逼迫,还被打,我气不过,便背着孩子去跳水自杀,让他断子绝孙!可是死了之后,我后悔了!只有我和我的孩子死了,那个狗娘养跟原先就勾搭在一起的女人结婚生子,还弄死了我的女儿,他们什么惩罚都没有,我不服,我不甘心!”
她说到最后厉声嘶吼起来,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恨意和悔意,“他们不是东西,不给我烧吃的就算了,还不给我的孩子烧,让他死后也要挨饿,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萧遥听着,浑身发冷。
她看向女鬼背着的鬼娃娃,无法想象女鬼当初跳水自尽时这个娃娃拼命挣扎的惨状,她抬起手,忍不住给了女鬼一巴掌:
“你死的时候,没有想过你的孩子吗?他还那么小!你怎么能带着他一起死呢?哪怕你杀了你男人都比自己带着孩子自杀的好!”
打完后,萧遥心中涌上淡淡的悔意,觉得这孩子留下说不定也如同他的姐姐一般被弄死,可这终究是假设,如今她看到的是,这么小的孩子在水中溺亡,她又觉得,女鬼该打。
女鬼被打了,却并不生气,脸上流下两行血泪:
“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对不起他。我跳进江里时,他在我背上挣扎,挣脱了背带,可是还是吃了好多的水,和我一起死了,呜呜呜,是我对不起他。如果我不带着他,他能活下来的。他是男丁,他们会让他活下来的。”
萧遥听到这些,心中更难受,她沉默了许久,才看向女鬼:“你如果可以报仇,会怎么做?”
女鬼听了这话,脸上尚带着血泪,目光却充满了恨意:“我要杀了那对狗男女,他们怎么对我女儿的,我就怎么对他们!我要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