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萧遥的眸光马上变得冰冷。
郁诗,果然是郁诗!
她定会把郁诗送进监狱!
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萧遥问,“正叔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有,你们先查下,这些证据管不管用。”
没有证据的话,郁诗很大可能会倒打耙。
保镖很快就去查了。
萧二伯来到,看到萧远脸色苍白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愤怒,道,“定是郁诗做的!”
萧遥正在认真琢磨事情,闻言点点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见自己身上有血,便对萧二伯说道,“二伯,你在这里看着萧远,我去去就来。”
萧二伯忙问,“你要去哪里?不要乱走,我怕他们也会对付你。”
萧遥道,“我带着保镖呢,不怕的。”
她领着两个保镖离开,直奔郁诗建盏,路闯进去。
郁诗建盏的工作人员都认得她,见了她衣服带血,副狼狈的模样,不由得纷纷问,“萧大师,你怎么了?”
萧遥没说话,领着另个保镖路闯进去,见了人就问,“郁诗呢?”
都大半个月了,郁诗应该出院了才是。
“郁大师的脚还没好,在工作室里……萧大师,有什么我们大家商量着解决,你千万别冲动……”
萧遥不说话,继续往里闯,见了郁诗之后,句废话都没说,上前揪着郁诗的头发,对着郁诗的脸接连扇了两大耳刮子,“我叫你歹毒,我叫你买通人给我的建盏下毒,我叫你让人杀我弟弟萧远!”
她觉得自己的本性并不是个喜欢打架的,她也并不喜欢大庭广众之下揪着人打耳光,但是才五岁的萧远受伤,还差点被杀了,彻底惹怒她了。
郁诗猝不及防被打了两大耳刮子,又惊又怒又觉得丢脸,“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打我?萧遥你冤枉我,我没有做,我没有做那些事……”
萧遥换了手,对着郁诗另外半张脸又扇了两大耳刮子。
急匆匆赶来的廖成钧见了,连忙上前拦住萧遥,“大师姐,你怎么能打郁诗?你又没有证据,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再说了,郁诗也出了车祸,说不定是什么人包藏祸心,想要把你和郁诗都干掉呢。”
四周的人不住地点头附和,如果郁诗没受伤,他们还怀疑,可郁诗自己都受伤了,就不大可能是郁诗做的了。
萧遥打了四记耳光,没打算再打,见了廖成钧上前来,便又扇了他两大耳刮子,见廖成钧躲远了,没办法再扇,这才退开了几步,愤怒地看着郁诗和廖成钧,
“以后不许再叫我大师姐!我爷爷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件事就是收了你们这样的白眼狼做弟子!从今天开始,我代替我爷爷宣布,将你们逐出萧氏门下!”
说完看向在场的其他人,将决定大声说了次。
郁诗本来就受伤,脸上又被萧遥扇了耳光,此时红了起来,她哭得惨戚戚的,“师姐,你没权利这么做,你听信谣言冤枉我……你说我叫人下毒,叫人杀萧远,你有证据吗?”
萧遥扬声道,“我不和你打嘴仗,反正正叔被当场逮到,他已经招出你了!”说完再次声明,不许郁诗和廖成钧再喊她师姐,再以萧盏的弟子自居,转身就走。
廖成钧叫道,“萧遥,你无凭无据,随便听个人的话就给郁诗定罪,这也太过分了吧?我和郁诗对师父如何,所有人都知道,说句得罪你的话,我们对师父和萧远,比你对他们好得多了!”
旁边许多围观的人下意识地点头,承认这是大实话。
萧遥现在是很优秀,对萧远也很好,可是过去还真挺不是东西的,不孝顺老爷子,对弟弟萧远也不好,不肯陪萧远起玩,只味自己去疯。
要不是这样,当初萧遥在平阳市的名声也不会这么差。
萧遥看向廖成钧,“廖成钧,你和郁诗都觉得,你们对我爷爷很好,对我弟弟萧远也很好,是不是?”
郁诗说道,“很好说不上,但过去我们对萧远比你对萧远好得多。至于现在,你不让我们见萧远,我们自然没办法对他好。”
萧遥声音清脆地问,“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们,我说有人要杀我弟弟萧远,又身血赶来,为什么你们两个半句都不问萧远他现在怎么样,被杀了,还是受伤了,伤得怎么样?这就是你们对萧远的好?”
围观众人听到萧遥这话,也回味过来了。
可不是么,郁诗和廖成钧说了不少话,没有半句是问候萧远的,要么在为自己开脱,要么是说自己对萧远比萧遥对萧远好。
这好到听到人家被追杀,姐姐身上带着血狼狈赶来发疯,都不问下安危,也太虚伪了吧?
不说交情深厚的,就是普通人,都会问句。
句都不问的,可以说心里完全没当这个人是回事。
顿时,所有人看向郁诗和廖成钧的目光就意味深长起来。
郁诗和廖成钧的脸色,在众人的眼神渐渐变白。
郁诗掐了自己把,哭唧唧地辩解,“我是想问来着,可被萧遥你打蒙了,才忘了问……”
萧遥冷哼声,不理郁诗,领着保镖转身就走。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留下。
门口顾时年正快步进来,抬头见萧遥身上的血,脸色下子变了,快步上前伸手握住萧遥的手,焦急地问,“萧遥,你怎么了?”
萧遥猝不及防被他握住了手,皱起眉头,“你放开我!”
“你哪里受伤了?怎么身上这么多血?”顾时年却不肯放,眉头皱得死死的,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萧遥挣脱不开,见保镖上来又被顾时年的保镖挡着,只得说道,“萧远受伤了,这是他的血。我现在要赶回去看萧远,你马上放开我!”
“我送你去。”顾时年忙道。
萧遥皱着眉头,“不用。”
“你听话!”顾时年副坚持的样子,握着萧遥的手转身就走。
萧遥没遇过这样厚脸皮的牛皮糖,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只得跟着顾时年走。
郁诗建盏的人看到,十分诧异,心里不由得更相信是郁诗要对萧遥和萧远动手的。
男朋友变心了,郁诗难免要疯狂的。
更不要说,这个男朋友对萧遥,可比对郁诗当初好太多了!
萧遥回到医院没多久,就从保镖那里知道,正叔提供的所谓证据,根本就没办法奈何得了郁诗。
手机号码是不记名的,号码拨出的地点被屏蔽了,就算查,地点和郁诗会出现的地点千差万别,说话的声音是电子合成音……这些都不可能成为证据。
萧遥早想到是这样,所以才去打郁诗顿的,因此听到消息之后,并没有很失望,而是让保镖继续查,自己则给私家侦探打电话。
郁诗觉得很不妙,她努力理清目前的形势。
萧遥出车祸,众人怀疑她,她也出车祸,众人怀疑别的建盏公司要搞她和萧遥。现在萧远出事,萧遥愤怒地打上门来,众人肯定会重新怀疑她……还有顾时年那个魔鬼,他肯定也会怀疑她的。
上次萧遥车祸,都没受伤,顾时年就给她也来了个车祸,让她伤得那样厉害,如果这次顾时年再次动手为萧遥出气,那她……
郁诗摸摸自己身上还没好的伤,觉得顾时年再来下,她估计活不下去了。
不行,她不能出事!
她也不能让人怀疑她是害萧遥和萧远的凶手,旦怀疑的人多了,大家思及她曾是萧盏的弟子,定会觉得她狼心狗肺、丧心病狂的。
郁诗认真想了想,只能想到建盏救自己了。
于是她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强颜欢笑地看向四周的工作人员,“麻烦你们谁推我回工作室,我把前天烧出来的曜变盏拿出来,送给萧遥赔罪……”
“曜变盏?”所有人都大吃惊,“你烧出了曜变盏?”
于是点了点头,“我本来打算在号那天再公布的,可是现在萧遥对我误会这么深,就先不管比拼的事了,我先拿曜变盏去给她,缓和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曜变盏其实也有人能烧出来,但是像日本收藏的那三个曜变天目茶碗那样精妙的工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烧得出来,所以总是有人说,真正的曜变盏目前还没有人烧得出来。
郁诗前天烧出来了个,虽然没有日本收藏的那三个曜变天目茶碗的曜变那么精美,但已经无限靠近了。只要好好用心琢磨,总会烧出能媲美宋朝时代的工艺的!
众人倒抽口气,跟着郁诗进去,看到果然有件曜变盏,顿时眼睛都亮了,盯着直看,舍不得动。
半晌,助理看向郁诗,“郁大师,我们真的要把这个曜变盏送给萧遥吗?其实缓和关系,可以选择别的礼物的!”
曜变盏啊,无限接近宋朝曜变盏的珍品啊,就这么送出去,实在太可惜了!
郁诗摇了摇头,“就送这个,曜变盏我以后再想办法烧,这个送给萧遥。我对师父不够关心,对萧远也不够关心,是我对不起师父……”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众人本来已经怀疑郁诗的了,可是看到这件曜变盏,看到她的眼泪,马上又觉得,她整日在烧窑,男朋友又变心,没有精力关心萧远,其实也说得过去的。
这么想着,看向郁诗的目光,重新和善起来。
郁诗生怕迟了,自己烧出曜变盏的事没来得及传开,所以跟助理耳语几句,叫她搞大点阵势,最好把收藏家、建盏大师和记者都叫过去,当着这些人的面探望萧远,将曜变盏送给萧遥和萧远。
她本来是想亲自去的,但又怕萧遥再打她……虽然萧遥打了她,会被人说泼辣,但挨打的是她,她并不想以挨打的代价换取萧遥不痛不痒的名声,所以决定不去。
至于建盏,郁诗点都不担心萧遥真的敢在收藏家、建盏大师和记者面前收下或者弄坏。
她郁诗是建盏大师,在建盏界声名赫赫,萧遥已经无凭无证打了她顿了,如果再敢收下、损坏她的建盏,或者再对外说她害人,建盏收藏家和发烧友心肯定对萧遥有想法——谁知道萧遥是不是嫉妒她,所以才这样败坏她的名声?
毕竟,她现在烧出了曜变盏,而萧遥烧不出来。
在建盏界,众人直将她和萧遥放在起说的,过去萧遥直顺风顺水,压在她头上。可是现在,她烧出了曜变盏萧遥烧不出来,时心理失衡害人,这是多顺理成章的事啊!
此外,现在官方正在推平阳市的建盏,他们不会希望看到建盏大师的名声被败坏进而让建盏化受损——有真凭实据他们可能会捂着处理,没有真凭实据,他们肯定是维护居多的。
郁诗相信,萧遥看到曜变盏会被气顿,不敢再动手,只能忍气吞声!
把人送出门之后,郁诗由着工作人员给自己上药,再听工作人员的温言安慰来调节心情。
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养伤就不动,而是指点老师傅调釉料,然后直在烧建盏。
这个世界上,勤奋、手艺和本事,果然是永远的依仗,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
萧遥看到郁诗的助理捧在手上的曜变盏,忍不住认真地低头端详起来。
这件建盏很美,让人完全没有办法将它和它的制造者联系起来,个美得干净纯粹,个坏得恶毒彻底。
记者们和收藏家们看到果然有接近那三件曜变天目茶碗的曜变盏出现,都疯了似的举起相机就拍,人也往萧遥那里挤,希望能够近距离看那件建盏。
不过萧遥因为弟弟萧远受伤而发疯掌掴郁诗的事,大家都知道,所以没敢凑太近刺激萧遥。
刘大师几个建盏大师对建盏十分痴迷,此时看到也不敢太过靠近,感觉非常痛苦。
可是看到萧遥身上的血,他们又不敢妄动。
助理看到萧遥在看建盏,以为她是被迷住了,带着些得意,以现场所有人尤其是跟来的记者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萧大师,郁大师让我跟你说,她没能亲自来看萧远,所以心十分抱歉,又想起萧盏萧大师,所以希望你能收下这件曜变盏,原谅她……”
在场所有人都倒抽口气。
“竟然把曜变盏直接送给萧遥了!”
“郁诗很大方,我看不像是谁下黑手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郁诗烧出来的建盏就知道,她不是个内心黑暗的人!”
萧遥抬起头看了助理眼,“你的意思是说,郁诗将这件曜变盏送给我?”
“是的。”助理点头,继续以众人都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郁大师虽然没有多说,但是我知道,她很感激萧盏萧大师,也很怀念萧盏萧大师,对和你的关系搞成现在这样,她很抱歉,也很愧疚。她觉得因为醉心于建盏,忽略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她希望你能收下建盏,原谅她。”
所有人都看向萧遥,想知道她会怎么做。
有很多觉得萧遥和郁诗都是很了不起的建盏大师的收藏家们,都看向萧遥,纷纷劝道,“萧遥,原谅她吧,或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呢。”
“你们是建盏双明珠,应该起发光才是!”
刘大师几个起看向了萧遥,面上带着狂热的神色,“萧遥,这件曜变盏很美,比之前烧出来都美,继续研究下去,很可能能达到宋朝时的工艺。你……”
他们说不下去了,由于不了解内情,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孰是孰非,如果催萧遥做决定,对萧遥来说,可能是种伤害。
可是这件曜变盏真的很美,让他们声不吭,他们也做不到。
萧遥没理会众人说的话,而是拿起那件建盏,“既然把这件建盏送给我,那我不收也不好,可是我很讨厌她,比起收下建盏,我更希望扔在地上砸碎……只是这件曜变盏很美,我下不了手。”
四周的人直在喊不要,听到萧遥说下不了手,才松了口气。
助理的脸上,也适时露出笑容来。
郁诗果然说得没错,在众目睽睽之下,萧遥是不敢损坏曜变盏的!
而收下曜变盏,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反而是萧遥自己憋了肚子气。
萧遥看了笑吟吟的郁诗助理眼,将那件曜变盏递给刘大师,“我舍不得打碎,可是又不想要。刘大师,这件曜变盏送给你了!”
郁诗不是笃定她在收藏家、大师和记者的镜头前不得不维持形象,将气往肚里吞的吗?
她偏不!
她就是要气死郁诗!
四周忽然片静默,所有人都看着把曜变盏塞到刘大师怀的萧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郁诗把曜变盏送给萧遥,还可以说是道歉,可萧遥呢,平白无故就送给刘大师了!
那是价值千万的曜变盏啊!
萧遥也抬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郁诗的助理脸色也变了,忍不住叫,“萧大师——”
萧遥看向她,“怎么,难道你说送曜变盏给我是开玩笑的?还是说,送了我,我不能做主送给别人?”
郁诗的助理脸尴尬地道,“当然不是开玩笑的。但是,把收到的礼物转手送给别人,有些不够尊重送礼的人……郁大师若知道,可能会伤心的。”
萧遥道,“刘大师德高望重,他和我爷爷样,也曾出过力让建盏重现人间,让曜变盏放在刘大师手上,我觉得比放在我手上更好。”
郁诗的助理被萧遥这样堵,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她总不能说,刘大师不如萧遥吧?
那样说,就得罪刘大师了!
刘大师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上的曜变盏,眸目光特别明亮,“萧遥,这曜变盏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萧遥看向他,“刘大师,你是建盏界真正的大师,建盏能够重新烧起来,能够重现辉煌,多得你这辈大师的努力,我没有别的东西,现在借花献佛把这珍贵的曜变盏送给你,希望你不要推辞。”
事情尘埃落定,曜变盏到了刘大师手里。
收藏家们看得啧啧称奇,也暗暗后悔,忍不住想如果当时自己站在萧遥身边,不知道萧遥会不会随手递给自己。
刘大师得了曜变盏,马上小心翼翼地带回家欣赏,再也不愿意停留。
收藏家们跟着曜变盏走,转眼间,人群就走得干二净了。
有记者走到萧遥跟前,“萧大师,你和郁大师之间……”
萧遥在镜头前直言,“我很讨厌她,不打算原谅她,也不打算和她维持表面上的友好。”
“所以你也讨厌她送的曜变盏,才会转手送给刘大师,对吗?”记者又问。
萧遥摇摇头,“我不讨厌那件曜变盏,相反,我认为那件曜变盏很美,我只是讨厌烧出曜变盏的主人,所以才把曜变盏送给刘大师。”
这时萧二伯才旁有些生气地叫道,“你们是在直播吗?不跟我们说声就直播,太过分了吧?”
萧遥摆摆手,“二伯,直播就直播吧,我们没什么不要叫人看到的。”
记者们觉得也差不多了,又见萧二伯对自己怒目而视,马上掐断了直播,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萧遥笑道,“萧大师,不好意思,因为事出突然,我们没来得及通知你们。请你放心,郁大师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定得让萧遥知道,他们并不是故意针对她的,同样瞒着郁大师他们呢。
萧遥摇摇头,“没什么。”说完心动,“你们不想知道郁诗知道我将建盏转送给刘大师的反应吗?”
说完见记者们的目光都亮了倍,便又笑着道,“现在去还来得及。”
几个记者连忙谢过萧遥,扛着摄像机飞快地跑了。
建盏论坛上,众发烧友和收藏家看到这个直播,感觉都很不好。
那件曜变盏很美,所以萧遥的拒绝就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再加上不知道前因后果,只看到郁诗让助理道歉,还把曜变盏都送过来,可萧遥开口就说讨厌郁诗,还扬言要砸了曜变盏,最后虽然没砸,却转手送给刘大师,故意践踏郁诗的心意,大家对萧遥的观感前所未有的差。
又联想到郁诗出了车祸受伤,配着助理的片言只语,众人以为萧遥是因为郁诗受伤了没有去看萧远就责怪郁诗,更是觉得失望。
萧遥直以来在他们心目的形象崩塌了。
“卧槽,郁诗受伤了,所以没去看萧大师的弟弟,也值得萧大师这么没风度,拿曜变盏出气?”
“我没想到萧遥会这样得理不饶人,竟然这么不尊重郁大师的曜变盏!”
“她自己烧不出来,估计嫉妒郁诗了吧。”
“应该就是嫉妒,她之前烧的建盏直很美,压在郁诗头上,可能赢习惯了,现在输给郁诗,就受不了了!”
“幸亏她还有几分理智,没有把曜变盏打碎,如果她真的打碎了曜变盏,我生黑!”
“转手将别人送的珍贵礼物送出去,太不尊重人了!我听说萧大师以前在平阳市的名声很差的,看她这手操作,能想到端倪了!”
“总不能因为郁诗是她爷爷的弟子,所以辈子都得被她消费和打压吧?”
“你们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只看到小段直播,就断定萧遥不好,也太武断了吧?或许郁诗真的得罪狠了萧大师呢?做人还是不要这么早就言之凿凿的好,小心最后打脸!”
最后这条评论的声音只是少数,毕竟众人觉得,无论什么原因,不尊重别人的礼物,总归是不对的!
郁诗等着助理将自己的曜变盏送回来,可是只等回来了姗姗来迟、面有菜色的助理,而曜变盏不见了。
她心下有些发凉,忙问,“萧遥她,收下曜变盏了吗?还是毁了?”
助理很是忐忑,低垂着脑袋,“萧遥收下了……”
因为怕被人知道郁诗并不是真的愿意送出曜变盏的,她几经思索进来时,没让其他跟着去的工作人员进来。
郁诗想到自己带病烧出来的曜变盏竟然真的被送给了萧遥,气得心肝肺都疼,但想到萧遥估计是憋着气含恨收下建盏的,忙拼命安慰自己。
不要难过,萧遥现在定比你还难受的!
她再三这么安慰自己,这才缓和了点脸色,说道,“她收下也好,只怕以后想到曜变盏心里就憋气。或许,还很可能再也没有办法烧出曜变盏来。”
助理看了郁诗眼,有点不敢启齿。
郁诗见了问,“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助理硬着头皮说道,“我送了建盏,萧遥众目睽睽之下说讨厌你,不想收你的建盏,很想打碎你的曜变盏。但是建盏太美,她舍不得打碎,所以……”
郁诗想不出这里头有什么能让自己不痛快的转折,忙问,“所以什么?”
“所以,萧遥转手就将曜变盏送给刘大师了。”助理没有办法拖延,只得咬牙将情况说出。
郁诗眼前黑,五脏六腑都在痛,抖着声音难于置信地问,“你说什么?她、她转手就将我的曜变盏送给刘大师了?真的假的?”
“真的。”助理说道,“我当时也劝了,刘大师也说不能收,可她就是坚持要送……”
郁诗的脑袋阵阵眩晕,心像被割肉似的痛,她直觉得这么做能气死萧遥,扳回城,没想到萧遥不按常理出牌,反而把她气得半死。
想到自己的曜变盏,她气疯了,呼吸越来越急促,最终忍不住面容狰狞地嘶吼起来,“她凭什么?那是我烧出来的!萧遥她凭什么?!贱人,慷他人之慨,不要脸!”
那是曜变盏啊,价值超过两千万的曜变盏啊!
萧遥她凭什么随手就转送人了?!
郁诗恨不得手上有把刀,然后刀捅死这个专门和自己作对的萧遥。
这时门外忽然有人高叫,“哎,你们在拍什么?”
萧遥蓦地听到这嗓子,如遭雷击,惊恐地看向窗户。
她看到了个黑黝黝的摄像机!
完了!
助理脸色大变,连忙转过身打开门出去,“这位记者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借步说话?”
那记者的脸色有些奇怪,看了看助理,又看了看里头捂着脸的郁诗,“你想说什么?”
“记者先生,不如我们进去再说?”助理看看四周,见不止个记者,干脆把所有的记者都请了进去。
所有记者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见助理要求,只得进去。
郁诗见众记者进来,如同复活了似的,也没空管自己这样崩人设了,捂着脸垂着头不说话,等能干的助理说。
是的,这刻,她觉得自己的助理非常能干。
助理叹了口气,“郁诗刚出了车祸,又被萧遥误会,也被打了,再想起从小被萧遥欺负,加上直对萧遥有点情结,所以刚才忍不住爆粗了……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实在是直的不快累积起来,从来没有抒发,今天爆发了……”
几个记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助理看向几个记者,“几位先生,郁诗只是时忍不住发火,就跟咱们普通人样,总会有忍不住的时候……可是如果被传出去,会影响萧大师的身份以及建盏的名声。所以,你们能不能,就把这段给删了?别播出去?”
说完见几个记者都不说话,心更急了,不由得道,“什么价位,几位先生可以说,如果我们做得到,我们都会答应的。”
郁诗也抬起头看向在座的几个记者,露出个虚弱和充满愧疚的笑容,“让几位见笑了,我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和弊端,直想改来着。可是鉴于和我童年时代的遭遇有关,所以很难改……”
目前,唯的办法就是承认和装可怜双管齐下了。
个记者看了郁诗眼,又和其他记者相视眼,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是价钱的问题,而是……就是刚才我们播那段,不是录播,而是实时直播……”
实时直播!
郁诗眼前黑,如坠冰窟,感觉灵魂出窍了。
助理也是浑身发冷,下意识地看向郁诗。
当看到郁诗惨白的脸,她连忙拿出手机连接上。
“卧槽,那真的是郁大师吗?她在我心目直是气质美女,这副嘴脸扭曲得太可怕了!”
“崩人设了崩人设了,亏我直帮她说话!”
“刚才骂萧大师的出来打脸,看看萧大师怼郁诗有没有错!”
“这样的表里不的盛世白莲花,我还觉得萧大师转手送建盏的举动不够爽,就该当场把曜变盏杂碎的!”
“楼上你够了,萧大师是真正的建盏大师,在她心目,建盏很美,她是不会破坏建盏的!”
“郁诗这朵白莲花表面上让助理说想和萧大师和好,背地里特么竟然叫萧大师贱人!如果萧大师这样的人都叫贱人,那她叫什么?”
“表面朵白莲花,暗碗黑芝麻,致郁诗!”
“什么建盏双姝,建盏双明珠,郁诗这个表里不的白莲|婊,连给萧大师提鞋都不配!以后谁特么将郁诗和萧大师相提并论,我喷他脸!”
“原先你们还说,萧大师不给郁诗面子,为人不够大气,特么打脸了吧?人家萧大师那是真君子,不爽你就是不爽你,有话直说,不像有些白莲花,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助理有点不敢看下去了,心下片冰凉。
郁诗见了助理的脸色,把抢过手机。
当看到上面的评论之后,她心再无丝的侥幸,抬起血红的眼睛看向几个记者,“你们没有提前知会就直播,你们侵犯了我的权益!”
都是这些该死的记者,如果不是他们,她就不会亲自演绎大型翻车现场!
她还是过去那个清纯的白莲花,她还是受人敬仰的萧大师,纵使有人说她不如萧遥,可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直维护她!
几个记者的脸色下子变了,“郁小姐,我们是记者,我们拥有知情权。”
郁诗看到记者的脸色,仅剩的理智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得罪记者,不能得罪这些无冕之王,于是捂着脸哭了起来,“对不起,我只是心里难受……我没有想到我在自己的私人空间发泄下,也会被放到络上……”
记者们不是见多识广的娱乐记者,他们第次看到这么会演的人,不由得被骗了,有些歉意地站起来道歉,然后提出告辞。
郁诗抬起泪涟涟的脸蛋,“几位大哥,我的名声不能就这么坏了……我可能会找人营销,说这是演的,尽量不损害你们的名誉,所以也请你们不要出来澄清,可以吗?”
助理也反应过来了,也连连哀求几个记者。
几个记者被郁诗哭得难受,想着只要不说自己是编的,自己保持沉默也没什么,当下就同意了。
助理连忙封了几个大红包把记者送出去。
记者离开郁诗建盏,互相感慨,“论起大气,郁诗真是拍马都追不上萧大师啊!”
“萧大师不像郁大师那么会来事儿,个性也太耿直了,如果不是有手过硬的烧建盏工艺,可能干不过郁大师。”
“现在可能也干不过了,郁大师烧出了曜变盏,而萧大师烧不出来。”
郁诗和助理马上买水军进行发力,说这是有人故意设计的,想挤下郁诗建盏和萧氏建盏上c,所以黑了两家,之前还曾下黑手害过萧遥和郁诗。
背后的黑手还特别可恶,为了离间郁诗和萧遥,特意买通人在萧家的建盏上下毒,又雇人杀萧远,再假装被抓住,说都是郁诗指使的,这才使得萧遥勃然大怒,不仅打了郁诗,还想扔了郁诗的曜变盏。
这些人还说,郁诗能烧曜变盏,根本没有理由伤害还烧不出曜变盏的萧遥!
水军们的水平不错,去头去尾,只说想说的,逻辑还挺顺。
很多原本十分愤慨的建盏发烧友们都忍不住信了——平心而论,他们真的不愿意相信郁大师是表里不的人,现在这个人设,才是他们想象的郁大师!
仅仅是到了第二天,这种说法就统治了建盏论坛。
就算有不同声音,也是说这事是萧遥设计的,她烧不出曜变盏,所以才要这么坑害郁诗,可怜郁诗什么也不知道,被萧遥气得失态,然后暴怒破口大骂。
很不巧,这样的幕正好被记者拍到了,巧合得人神共愤!
这种声音很快越演越烈。
郁诗看得心情舒畅,幸好她上辈子喜欢在论坛上卦,知道娱乐圈里的些手段。
不过,她只笑了三天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萧遥也烧出了件曜变盏!
那件曜变盏碗壁黑釉浓厚,上面浮现出大小不同的结晶,而结晶的周围带有日晕状的光彩,绚烂美丽得如同宇宙星云——这和被日本列为国宝的三件曜变天目茶碗模样!
照片上的曜变盏,在阳光下投射出纷繁复杂的异彩,绚烂到了极致!
所有建盏发烧友第时间惊呼,这绝对是宋朝时曜变盏的工艺!
千多年以来,真正的曜变盏终于出现了!
“太美了,我为他痴狂!”
“曜变盏,无上神品,终于在萧大师的手重现辉煌!”
“这是定格了的神迹,这是建盏最神秘最美丽最深奥的工艺!”
“萧大师不愧是萧大师,我彻底被她折服了!”
“我就想问问,那些说萧大师嫉妒的,现在脸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