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头发脏乱衣衫褴褛的少年手中攥着两枚硬币,疑惑而又惊恐地打量着周遭。
他的名字叫潘月。
在他进入光圈后,上一秒还喧闹着的人群瞬间消失了,天空被一片骇人的血红色笼罩。
原本清澈的水池干枯成了不见底的深渊,周围的房屋此刻已化为断壁残垣,弥漫在空气中只有死寂。
隐约间,那漆黑的池底发出一阵呓语,仿佛在召唤潘月去往地狱——又或者,这里就是地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月的大脑一片空白,记忆中村长的孙子王雷那狰狞的笑容让他确信这一切变化都发生在顷刻之间。
就在不久之前,王雷将手中的两枚硬币丢进光圈,不怀好意地盯着潘月。
“进去把它捡了,否则别想再吃我们家的一口饭。”
......
潘月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血红色的天空,强忍着恐惧用颤抖的声音喊道:“有人吗!”
除了呼啸而过的寒风,没有任何回应。
一阵刺骨的寒意涌上潘月的心头,他的双腿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几乎就要跪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池底深渊的低语似乎变得更快更清晰了,远处也传来了几声鸟叫,那叫声比乌鸦还要嘶哑难听。
随着呓语愈发真实,潘月终于听清了内容。
“群星归位之时已至......昔时已至......末日正临......”
那欢快的语调和沙哑的嗓音极不相称,仿佛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正堆着一脸纯真的笑容唱着童谣,那布满皱纹而又扭曲的脸庞在红光的映衬下显得尤为诡异。
潘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手掌撑在地上,冰凉和干枯的触感让他更加近乎崩溃。
一张枯瘦的脸从深渊中缓缓浮现,紧接着整个人都爬了出来。“他”在地上匍匐扭动着靠近潘月,而潘月早已呆在原地动弹不得,就连心跳好像也随之停止。
虽然那张脸已几乎没有了人样,但“他”空洞的眼睛和已然开裂的嘴角却像极了一个人。
王雷。
“他”发出咯咯咯的怪笑,伸出手——这已经不能被称作手了,它干瘦得如同一根地上随意捡起的小树枝,顶端没有手掌和手指,唯有被磨平的骨头咯吱咯吱地支撑着“他”爬行到潘月面前。
那枯枝一般的手臂划过潘月惨白的脸,缓缓抵住了他心脏的位置。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
“狗东西,还想苟活着就赶紧滚蛋!”
这异世界中响起的声音终于让潘月恢复了清醒,一瞬间眼泪不受控制的从他眼角流下,连滚带爬地远离了那个神似王雷的怪物。
那怪物好像心有不甘,喉头继续发出咯咯怪响,身体僵硬地向下弯曲,似乎随时要扑到潘月面前。
“找死!”
来人的声音愈发严酷,只见他右手隔空紧紧一攥,那怪物便在地上痛苦嘶吼着扭动起来。随后随着那人缓缓抬手,怪物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到了半空。
怪物脸上可怖的五官顿时拧作一团,身上不停地流淌着绿色的粘液,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警告你最后一次,快滚!”
一阵嘶鸣过后,怪物随着那人的怒喝忽然凭空消失,唯有地上渗人的绿色粘液提醒潘月这不是幻觉。
潘月喘着粗气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只见他年纪看着二十多岁的样子,修长的身材披着淡蓝色的长袍,眉宇间透着威严之色。
那人见怪物被赶走也松了口气,关切又埋怨地看向潘月。
“你是哪个小队的,怎么一个人来死池?”
小队.....死池.....
潘月被这没听过的称呼搞得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对方。
“额......你不是抵抗军的?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
潘月不知如何解释,低下头支支吾吾地回答。
那人打量了潘月一阵,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叫赵去邪,直属于方阳将军指挥。这里太危险了,你先跟我回基地吧。”
只见赵去邪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正方体弯腰放在地上,一阵温暖的白光瞬间罩住二人。几秒种后,温暖的声音传进了潘月的耳朵——属于人间的交谈声。
待白光慢慢散去,潘月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四周被无数块玻璃围了起来。
那数不清的玻璃组成了一块巨大的闭环圆镜,在天空的反射下也泛着红光,将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照得一览无余。
“确认完毕,没有异鬼。”
几个同样穿着淡蓝色长袍的人拿着潘月从没见过的怪异枪支盯着二人,直到远处传来这句话后才放下了戒备。
“老赵,怎么还带回来个孩子?”
其中一个人似乎和赵去邪关系不错,确认安全后就走上前来和他闲聊,其余的人也放下枪靠在玻璃上神色轻松的休息起来。
“在死池边上巡逻的时候发现的,被王雷吓傻了,差点就没命了。”
王雷......难道那怪物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王雷.....
赵去邪看潘月脸色怪异,以为他只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这里很安全。”
“谢谢......”
赵去邪微笑着看拘谨的潘月,对周围的人招了招手。
“你们照顾好这孩子,我先去和将军汇报一下。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潘月看着众人神色友善地走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我叫潘月......”
听到这个名字,赵去邪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了,其他人也都张大了嘴面面相觑。
“潘月...潘月. .....”
众人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敬畏,小心翼翼地喃喃重复着。
“老赵,会不会是重名?”
“不可能。这世上还有谁敢叫这个名字?”
赵去邪脸色凝重地看着潘月,缓缓地问道:“孩子,今年是哪一年?”
“1995年......”
这话一出口,广场上的人全都窃窃私语起来。赵去邪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看向潘月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
“你......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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