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狱大火。
惊醒了很多百姓。
狱卒从家中匆匆赶至救火时,早已焚烧成了废墟。
天际大亮之后。
长安狱失火的消息方才传入公卿耳中。
京辅都尉朱皓颁布榜文,革职狱卒李伍,写明李儒知晓董卓死讯,自知活路无望,打翻火盆,自焚牢狱之中。
一场大火,将所有真相给焚烧。
不过,没有人太过关注此事,而是将目光放在司徒府中。
临近正午之时。
王允以录尚书事之身拟写诏书。
由吕布,皇甫嵩二人出城宣诏,赦免胡轸与麾下兵卒之罪。
长安城楼。
围绕着无数百姓。
所有人都在俯瞰这一幕奇景。
长安城外,胡轸麾下数万大军列阵。
吕布驾驭赤兔马,将诏书递给胡轸,冷声道:“中郎将,董贼与李儒已死,陛下拟诏赦免你与麾下兵卒之罪。”
“相国死了?”
胡轸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吕布扯着缰绳,淡漠道:“若降,交兵符于皇甫将军,若不降,本侯与并州狼骑也可一战。”
“呼。”
胡轸深吸了口气,从腰间取出虎符,双膝跪地大喝道:“罪将胡轸,叩谢陛下皇恩,陛下万岁,长安万岁。”
“啪。”
皇甫嵩取过虎符。
而吕布也将诏书放在其手中,亲自下马将其扶了起来。
这一幕,被无数百姓所望,在受降之礼完成后,十余里的城墙上爆发出山呼海啸的贺声。
胡轸投降,意味着长安不会起战事。
他们这些寻常百姓,自然也不会被征兵,不会受战祸波及。
“啪嗒。”
“啪嗒。”
这时,徐荣驾驭战马,领着二百缇骑从城门中走出。
“徐荣?”
胡轸眸子一凝,疑惑的看向吕布。
皇甫嵩嘴角狠狠一抽,叹道:“徐荣背靠执金吾卫叔景,早已不在董贼附逆之中,想必是出城去军营接收他的旧部,不过他并无兵符,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有。”
胡轸不由说道。
“嗯?”
皇甫嵩眉头顿时皱起。
胡轸苦笑着看向吕布,问道:“温侯,难道你忘了董卓入长安前一天的议事?”
“糟了。”
吕布顿时心中一惊。
一时的喜悦,竟然冲昏了头脑。
他早就将李儒从董旻手中讨要兵符,欲给徐荣这件事遗忘干净。
“真有。”
皇甫嵩忍不住问道。
吕布点了点头,咬牙道:“李儒为了董贼安全,在其入朝前一天,从董旻手中取了徐荣以前的虎符。”
“便如此吧。”
皇甫嵩不在纠结,下令道:“胡轸,你立刻将大军调集在校场,今日某要点兵伐郿坞。”
“喏。”
胡轸不敢反驳,当即应喝下来。
董卓死了,董旻也死了,连李儒都被大火焚烧。
他不过一个中郎将,既然受天子赦免,自是不会心生逆反。
“皇甫将军。”
吕布神情凝重道:“此次攻伐郿坞,本侯怕是不能同去,不过会让张文远领五千铁骑辅助,徐荣之事还需要给王司徒禀报,长安也需要本侯驻守。”
“也好。”
皇甫嵩点了点头。
可惜,不管是吕布,还是皇甫嵩。
都未曾明白,徐荣出城可不只是接收旧部。
更要让军营中的兵卒,将李儒写的那封信送给牛辅。
执金吾府。
再度重启属官议事。
除了徐荣之外,哪怕是告病的贾诩都来了。
“武库令。”
“好一个瞒天过海啊。”
贾诩坐在席位上,低声打趣道。
李肃心中一跳,说道:“寺互令,彼此彼此而已。”
“文和。”
主位之上,卫宁合上李肃呈递的文书,淡漠道:“这几日,宿卫竟然被朝中公卿买通,你此次要好生整饬。”
“喏。”
贾诩起身恭敬道。
卫宁告诫道:“宿卫职权,也当彻底收回执金吾了,清除宿卫中的不堪之辈,既然长安狱被焚,就暂时关押在廷尉卿治下的诏狱之内,而后等左丞审查发落。”
“喏。”
贾诩再度应道。
卫宁目光落在钟繇身上,沉声道:“右丞接收麾下旧部,暂时借用执金吾营垒,你代为其参军,执军纪,对每一个兵卒都要登记造册,早日呈递入府。”
“喏。”
钟繇起身恭敬道。
卫宁看向杨修,安排道:“长安未稳,八水疏通再延后,你辅助中垒令完成此事。”
“喏。”
杨修恭敬道。
卫宁看向朱皓道:“长安狱需要重建,你拟写奏疏,我批字,送入司徒府,下拨银钱。”
“喏。”
朱皓恭敬道。
“左右中候。”
卫宁安排道:“城内巡防不可懈怠,如往常一般,谁敢在长安触犯法纪,全部羁押入狱,不尊者,可斩。”
“喏。”
高顺,张绣起身应允。
似乎,董卓的死,王允的登顶。
在执金吾府内部,并不能影响他们履行自己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