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金吾。
右丞府,府邸之内。
徐荣已经多了一些富态与懈怠。
西凉军内部复杂,以董卓,董旻为首,下设他,胡轸,段煨,董越,牛辅,吕布几个中郎将。
故而,他常年领兵征战。
这两三个月的修养,好像洗去了一身的戾气。
“徐将军。”
李儒目光灼灼。
徐荣讪笑道:“文优先生,这几日天刚刚放晴,执金吾诸事还未展开,故而在家中休息。”
李儒淡淡道:“执金吾这些日子如何?”
“执金吾?”
徐荣眉头一扬,说道:“使君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府中未出,只是让左右中候做好巡视,自从贾诩患病之后,皇城也被先生接手,故而我也不曾过问。”
李儒眉头一皱,问道:“荀攸,朱皓,钟繇,杨修可有异动?”
“没有。”
徐荣无比笃定道。
闻言,李儒松了口气,说道:“这些日子,我奔波在各县赈灾,长安一直由左将军督事,此次天子病愈,请公卿入朝大贺,执金吾未说什么吗?”
“额。”
徐荣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先生,执金吾右丞,不过是属官而已,参不了朝政,而且使君也不在我们面前讨论这些事情。”
“知道了。”
李儒点了点头道。
徐荣好奇道:“天子病愈,相国要回朝?”
“不错。”
李儒从怀中摸出一枚虎符,沉声道:“此次我有不详之感,这枚虎符还与将军,若是城内发生意外,还请第一时间赶赴军营,调集将军旧部入城策应。”
“好。”
徐荣点了点头。
伸手接过青铜虎符,郑重的放在衣襟中。
“告辞。”
李儒起身说道:“徐将军不必远送,今日我来府中之事,切不可宣扬,一切当做没有发生。”
“明白。”
徐荣点了点头,心底开始发毛。
他身在长安之内,而且是执金吾的属官,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为何李儒会有这种安排!
亦或者,此次真的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对此。
徐荣并不是很明白。
长安已经不是曾经的长安了。
董卓入朝,还有与卫宁的第一次会面。
两件事同时发生,必然会迸发出一些事情,李儒也不过是在做正常的排布而已。
四月十九。
董卓从郿坞而至长安。
这一日,整个长安好似被一座撵车压的寂静无声。
城内阔道两侧,无数百姓跪伏垂首,还有幼儿在低声抽泣。
道路中央,满是披甲持戈的铁骑在戒备,还有吕布持戟纵马,尽皆拱卫着一辆青盖金华车。
“文优。”
董卓侧卧在车舆中,瓮声道:“这些日子,长安如何,听说卫叔景还有些手段,城内都清净了不少。”
“相国。”
李儒在侧纵马,恭敬道:“长安尚好,不过这两个月大雨,各地遭受了些涝灾。”
“涝灾?”
董卓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郿县距离长安并不算远,自然也受到了水患之祸。
见此,李儒附喝道:“有相国庇佑,这涝灾不算什么,各县百姓已经恢复了民生,此次为天子痊愈大贺,亦是为相国之功大贺啊。”
“文优。”
董卓这才喜笑颜开道:“还是说说卫叔景吧。”
李儒想了想,说道:“自蔡邕辞官,相国令我监斩囚犯之后,执金吾便未曾出过府门,想必明日朝议,大贺天子之时,应该会出府。”
“呵。”
董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讥嘲道:“执金吾是本相给的,他若是不守规矩,那也别坐这个位子,就算袁绍,曹操这些人打过来,咱郿坞还有樊稠与数万兵马。”
“相国圣明。”
李儒连忙附喝道。
“义父。”
吕布扯着缰绳,说道:“既然已经回了长安,何不召见卫叔景,让他来相府拜见您,免得他明日在朝中乱说话。”
“不必。”
“他知分寸。”
董卓摇了摇头,直接驳斥了进言。
他需要的是长安稳定,显然卫宁来了以后做的很好。
如果现在他打破这种平衡,那便会受到内外夹击的攻伐,加上西凉的马腾,韩遂宠宠欲动。
这种局面,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现在,为了个人意气而自毁长城,他董仲颍可不会这么做。
“喏。”
吕布眼中满是失望。
固然,他倒戈王允,想要颠覆西凉霸权。
可他还是想要看一看,卫宁这个执金吾在董卓面前,是否还如夜宴之时般的不卑不亢。
“回府吧。”
董卓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
郿县距离长安不远,可一路上也奔波劳累。
现在的他早已迟暮,没有当年那种奔波千里杀敌的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