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石墙前,山雀已经把石墙上的灰尘抹干净,墙上的字沧桑有力,透着浓浓的凄凉,只见上面刻着:
巫山殇,君断肠。
卿莫伤,君可痛,孟婆汤中思君痛。
万花开,黄泉香,忘川河上问花香。
一株彼岸,一株断肠,断肠伴彼岸,彼岸陪断肠。
合欢树下合欢散,人了情未了,来世再续今世缘。
“这人是有多悲伤,才会写出如此悲伤的情诗来。”冯怡感动得泪眼婆娑地说道。
接着又对着鼬鼠说道:“夫君,世间既然有如此深情之人,真是羡慕那位澹台晴月妃子。”
鼬鼠一阵语塞,心想死人有什么好羡慕的,只要双方好好地活着才是最大的深情。
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这样说,于是鼬鼠轻咳了一声说道:“娘子,以后为夫会加倍读书,待为夫学有所成之后,定会给娘子写上几首旷世佳作以表达为夫的爱慕之情,娘子请耐心等待。”
冯怡对鼬鼠的回答非常满意,内心充满了期待和感动,挂着眼泪的大眼睛看着鼬鼠说道:“谢谢夫君的垂爱。”
云想伊等人对鼬鼠夫妇二人的情意绵绵也是见怪不怪,反正就当没看见。
山雀可不管他二人怎样情意绵绵,直接开口说道:“嫂子,你能给我们说说这首诗什么意思吗?我也想学习学习,以后也给我娘子写一首情诗。”
其他人心里早有此想法,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不过也都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还是多读点书,免得关键时候丢人显眼。
“八字还没一撇,就想着娘子,也不知道你那脑袋里面一天在想些什么。”冯怡嘲笑着说道。
山雀也不敢反驳,只好站那干笑几声。
冯怡抹了抹泪水轻声地说道:“巫山殇,君断肠,意思是说那位叫澹台晴月的妃子在巫山去世,她的夫君,也就是永昌皇帝伤心到肝肠寸断。”
“这永昌皇帝也是一个痴情之人。”野狼笑着说道。
“应该是爱极了这个叫澹台晴月的妃子才会伤心地到肝肠寸断,真是一个痴情皇帝。”山雀也笑着说道。
“你能不能有一点正经,如此悲伤的情诗,你难道不伤心,不感动吗?既然还笑得出来。”冯怡非常不满地对着山雀吼道。
山雀立即止住笑容,脸上换成一副悲伤痛苦的样子,野狼见状也只好收起笑容,摆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哼”声中,冯怡接着说道:“卿莫伤,君可痛,孟婆汤中思君痛就是说,这个永昌皇帝让澹台晴月妃子在黄泉路上不要悲伤,所有的思念之痛由他一人承受,即便是这个澹台晴月妃子喝下孟婆汤后再也不记得这个永昌皇帝了,永昌皇帝也不会减少对她的思念之痛。”
“这是有多么刻骨铭心的爱,才能写出这样悲痛的诗句。”冯怡双眼含泪地说道。
此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更不敢笑话,谁也不敢去打搅正在深深感动中的冯怡,生怕被抓住把柄,成为宣泄的借口。
没人打搅冯怡,不代表冯怡就不会主动去找人宣泄,抹了抹脸上泪水的冯怡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鼬鼠,看得鼬鼠头皮发麻,实在受不了那直勾勾的眼神,只好温柔的说道:“娘子,要是写的太悲伤了,就不说了,我们出去。”说完抬脚就要往外走。
冯怡一把拉住鼬鼠说道:“夫君,你要是敢负我,就让你生生世世承受思念之痛,让你痛不欲生。”
鼬鼠刚要说不可能,突然心中一动,连忙正色地说道:“夫君怎么会负了娘子,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的,不仅不可能,而且真有如这永昌皇帝和澹台晴月妃子的那一天,也让夫君承受这生生世世的思念之痛。”说完后背已冷汗直冒,好险,不管负不负,生生世世思念之痛必须有。
冯怡听着鼬鼠的话,心满意足的笑着温柔的说道:“嗯,我相信夫君。”
边上的一干人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看到鼬鼠顺利过关,心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冯怡满眼开心地看了大家一眼,接着说道:“万花开,黄泉香,忘川河上问花香的意思就是说这个永昌皇帝给澹台晴月妃子走的黄泉路上种满鲜花,让整个黄泉路香气四溢美丽无比,让她不再感觉孤独寂寞,即便是这个澹台晴月妃子喝下孟婆汤忘记一切,到了忘川河上的奈何桥时也忍不住回头问道“这花是为谁而开,这香是为谁散”。
万花应该就是下面山谷中的那一大片五颜六色的花,想来这个澹台晴月妃子生前应该很喜欢这两种花。
这永昌皇帝究竟有多爱这个澹台晴月妃子,既然为了让她在黄泉路上不孤单寂寞,把黄泉路铺满鲜花。”
“一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皇帝而已,不然怎么会把江山给丢了。”山雀不屑地说道。
冯怡双眼喷火地看着山雀,恨不得吃了他,山雀话一出口就暗道不好,不过已经来不及收回,只好硬着头皮,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假装看着石墙上的刻字,其他人早已转头看向一边,不忍看到接下来的一幕。
“哎呀,哎呀,哎呀,嫂子轻点,轻点,耳朵要扯掉了。”突然山雀痛得直叫唤。
“你不说话要死吗?你不说话,别人会当你是哑巴吗?你懂不懂什么叫情,什么叫爱,不爱江山,爱美人,难道只爱江山,就不能爱美人,美人就该被抛弃,美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些臭男人这样抛弃?”冯怡一把扯住山雀的耳朵,右脚使劲踢他的小腿,边踢边吼道。
“嫂子,你说得对,说得对,应该爱美人,不爱江山,更不能抛弃美人,都是男人的错。”山雀叫唤着快速地说道。
众人吃惊地回头看到这一幕,以前冯怡也只是动嘴,现在直接动嘴动手还动脚,看着不断求饶的山雀,瞬间不寒而栗。
兴许是冯怡打累了,或者是山雀的求饶有用,冯怡放开山雀,也不再踢他的小腿,只是狠狠地瞪着他说道:“再说话,看我不把你的嘴巴撕烂,舌头割了,边说还边摸出鼬鼠给她防身的短刀比划了两下。”
看山雀一副要哭的样子,像是被骂狠打很了,连忙点头说道:“不说了,不说了。”
“哼。”冯怡狠狠地又瞪了山雀一眼,才不再纠缠着他不放。
其他人看见冯怡回头,立马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纷纷看向别处,要么假装看石墙上的刻字,要么看自己的手指甲,要么看自己的衣服,要么看别人的衣服头发,反正就是没一人敢看冯怡的脸。
冯怡一看这些人的模样就更气不打一处来,吼道:“我长得有那么难看吗?”
众人连忙摇头。
“哼。”冯怡明显余怒未消,吼道:“不说了,不说了。”转身就跑出石屋,来到墓碑旁。冯怡看着墓碑上的字,想着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个女人,竟然能得到一代帝王如此痴恋。
石屋内的众人看着冯怡出去后,也重重的松了口气,野狼小心的转头看了看冯怡还站在墓碑前,轻轻的拍了一下鼬鼠的肩膀,小声说道:“太厉害了,兄弟自求多福吧。”
鼬鼠满脸苦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冯跋在一旁更是脸色铁青,可是他又能说什么了,八年的亏欠足于抵消任何的刁蛮任性。
云想伊看了看鼬鼠,又看了看山雀笑着说道:“今天大家长记性了没,少说话,多做事。”
众人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