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梁埙山,邪门得很。山上有个什么禁地,这一年年的,总有人不信邪,要去探险,每年都得出几桩事。”
墨倾正在专心吃夫妻肺片,听到服务员的话,动作放缓了。
她没问。
同桌有人抢着问:“我在网上听说过禁地的事诶,但不是很清楚,能详细说一说吗?”
作为新时代实事求是的学霸们,在网上搜梁埙山时,一般只看硬核知识。
类似禁地的传言,他们就当乐子,看看便翻篇了。
眼下服务员说得跟真的似的,自是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服务员便道:“我自幼在山脚下长大,那时候的梁埙山,没有禁地一说。这邪门的事啊,是从五年前开始的……”
他开了个头。
立即有人给他倒了杯饮料,还给他让了个座位。
他笑笑没有接饮料,也没坐,但故事却没停。
墨倾吃饭的动作也没停,可服务员说的话,倒是一字不落地入了耳。
“你们应该调查过,梁埙山的万人坑,是在南面,也就是山的另一头。”
“但至今没人知道,万人坑的具体位置。山上那纪念碑啊,据说是请了风水先生,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立的。”
“大概五年前吧,有两个游客上山,结果迷路了,警察和志愿者找了整整一天,才找到他们。”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他们俩人是找到了,可却疯了。”
“他们都神志不清,说看到了万人坑,又见到了那年的战争……好家伙,说得跟真的似的。”
“本来吧,没人信他们的,但半个月后,村里有人上山,一夜未归,第二天被找到时,也疯疯癫癫地说着跟那俩游客一样的话。”
“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就被传出去了,还有些人特地前来冒险。”
“但是,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
“有一次,有一支七人的冒险小队上山,消失了三天三夜,被找到时,死了两个,疯了三个,还有两个说是跟他们分散了,一直在山里走,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同伴疯的疯、死的死,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心理伤害。”
“从那之后,官方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把消息封锁了,网上跟梁埙山相关的新闻,能删则删,没留下什么。”
“不过就算是这样,每年也有人冲着禁地来梁埙山,专门寻刺激的。有的人说真找到了,但精神问题都挺……”
服务员指了指脑袋,随后话锋一转:“还有的呢,就是在山里迷路,没少折腾。”
“哦,真正的万人坑,也被称之为禁地。但我们只知道大概方向,连具体位置都不清楚呢。”服务员耸了下肩,“总之,现在山脚下的人,天黑后是不会上山的。”
“五年前……这个时间点,有什么特殊的吗?”单莹莹好奇地问。
服务员两手一摊:“这谁知道呢?”
单莹莹又问:“那在山里说去过禁地的人,分白天和晚上吗?还是特定的时间?”
“白天和晚上都有吧,基本都是晚上。”服务员说着,又嬉皮笑脸的,“我也就随便说说,你们去山上的话,记得早点回来就行。”
服务员在这里耽搁的有点久了,老板在后厨喊他。
他回头应了一声,旋即又跟他们道:“别想着去冒险。山里或许没禁地,但路绝对不好走,一旦迷路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完,服务员就走了。
然而,他好心好意的叮嘱,着实没什么效果。
因为,两桌的人等他一离开,就兴致勃勃地聊起“禁地”的事来,甚至还有人想网上找到发贴说梁埙山禁地一事的网友,想同人好好聊一聊。
很明显,刺激和神秘的事情,更能引起这些年轻人的兴趣。
墨倾却已经吃饱了。
她放下了碗筷。
刚一起身,单莹莹就问她:“要去洗手间吗?”
墨倾说:“去消消食。”
才刚吃了两口饭的单莹莹:“……哦。”
*
墨倾走出川菜馆,去隔壁的小超市买了瓶水。
站在小超市门口,墨倾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两口水,目光落到了前方的梁埙山上。
青灰的天幕下,山脉起伏连绵,树木高耸挺拔、岿然不动,远处尽是记忆中的模样。而近处曲折却宽敞的道路、山脚寻常却热闹的店铺,俨然是新鲜的。
真好。
这一百年,这片土地都是和平的。
被鲜血染红的土壤,早已被时间遮掩;那些残酷又痛苦的场面,不会再次重演;过着寻常又普通日子的人们,不必夜夜在恐慌中惊醒。
待会儿……
去看看他们罢。
墨倾这么想着。
忽的,身边走来一个人:“你也是冲着梁埙山的禁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