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司马伶的意思,沈凝震惊了很久。
司马伶,这是将司马家的死穴,告诉她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司马伶的举动足以表忠心了。
沈凝愣了许久,笑着点头。“伶妃与我真是有缘分,本宫觉得比亲姐妹还要投缘。”
司马伶松了口气,知道沈凝是聪明的。“只求娘娘将来庇佑。”
司马伶知道,司马家若是倒了,她就真的只能求皇帝庇佑了。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沈凝想来是个有恩必赏,有仇必报的人。”沈凝让司马伶放心。
“只是……你可确定这些是真的?如若有假……”沈凝也是把丑话说在了前面,若是司马伶用盐运的事情来骗她,害她这一回,她不死,那死的一定是她司马伶。
“妹妹不敢。”司马伶惶恐,赶紧起身要跪。
“不必拘束。”沈凝伸手扶住司马伶。“只是本宫好奇……”
“孩童时期,亲眼所见,那槐树吃人。”司马伶深意的说着。
沈凝了然。
……
送走了司马伶,沈凝起身去了御书房。
沈家出事,宫中这群趋炎附势的都等着看沈凝的笑话呢。
就等着看陛下要怎么处置沈家,怎么处置沈凝。
朝堂之上,萧君赫受了气,沈丞相被诬陷,这些耳目不明,只会趋利避害的朝臣一个个都来弹劾沈家,落井下石,一定要置沈家于死地。
萧君赫显然是气坏了,在御书房发火呢,砸着东西。
沈凝来的时候,尽忠公公松了口气,他了解皇帝,知道来救星了。
“陛下,宁贵妃来了。”
其实萧君赫在朝堂上生气不仅仅是大半朝臣都在弹劾沈伯仲,给他泼脏水,落井下石,而是这些人还弹劾沈凝,认为她德不配位,不应该居住在凤鸾宫,更不应该继续是贵妃头衔,即使有了小皇子,也该为沈家的事情负责。
最可气的是,霍思年的父亲,霍成业将军也带头要沈凝搬出凤鸾宫,认为沈家此等行径,沈凝德不配位,有污大秦国运。
萧君赫气坏了,一个个都骑到他头上来指指点点。
“不见!”萧君赫在气头上,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沈凝。
他是不是很没用……
是不是要让沈凝失望了。
他没保住沈伯仲……让沈伯仲被人如此玷污,要沈府的人受到牵连入狱。
他什么都没做到。
沈凝噩梦里所惧怕的,他没有保护好她。
“娘娘……”门外,尽忠有些为难。
沈凝只是温柔的笑了笑。“公公,通融一下,陛下在气头上。”
尽忠也不敢违背旨意,左右为难。
“那公公就当没拦住我。”沈凝眼神示意春桃。
如今的春桃已经能与主子融会贯通了,那拦人是一流的,冲上去就缠住了尽忠公公。
沈凝闯进内殿,见萧君赫还在生气,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萧君赫没有回头,也没有继续赶沈凝走。
被她这一抱……气消了不少。
“陛下……”尽忠冲进来,紧张的开口。
“下去吧。”萧君赫自不会赶走沈凝,只能把尽忠赶出去。
尽忠公公松了口气,关好内殿的门,在外面候着。
身为奴才,尽忠公公是以前莲妃身边的人,他最清楚陛下的苦和不容易。
这些朝臣何尝不是趋炎附势,他们又何尝不是骑在陛下头上作威作福。
若是秦国的权势都在陛下手中握着,只要陛下不愿,哪个敢如此嚣张的挑衅?
还不是因为皇帝手中没有实权。
从一开始,皇帝上位便是刘家培养的傀儡,这朝中谁人不知?
皇上这条路,注定走的艰难。
夺权和清君侧,岂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事情。
叹了口气,尽忠公公安静的守在门外。
……
内殿。
沈凝趴在萧君赫背上。
她知道萧君赫要面临的是什么压力,知道他在生气什么。
她理解萧君赫……
越是理解,越是心疼。
“萧君赫,若我生在权臣家里该多好,便能如霍思年那般帮到你,偏偏我父亲沈伯仲是个清廉的,丞相一职又是文官,虽是文官之首,可说白了就是个摆设……”
沈凝小声说着。
“你若是刘震生的女儿,我敢要你?”萧君赫无奈,见沈凝不高兴,还要说话逗她开心。
沈凝笑出声,抱着萧君赫的手越发收紧。“不要担心我……只要父亲暂时安全,出去躲一躲是好的。”
萧君赫点头。
“那陛下能告诉臣妾,今日为何气成这样?是那个大臣?臣妾扎个小人,诅咒他。”沈凝笑着在萧君赫耳畔调侃。
萧君赫突然没那么气了,被沈凝这一哄,还有点想笑。
“如今只气刘家及其党羽,今日居然连霍家也掺和进来,忤逆朕,真是给他们脸了。”萧君赫生气的说着。
沈凝懂了,叹了口气。“陛下可听说过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身为皇帝,在无实权的时候,要懂一个字,那就是……忍。”
沈凝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忍字。
沈凝的字极其好看,苍劲而有力,不像是一个女子所能写出来的字。
萧君赫看着那字,伸手将沈凝捞进怀里,抱住,闷哼出口。“嗯,等我夺权我就做一个暴君,谁若在朝堂上说一句你的不好,我就杀了他们。”
明知道萧君赫在气头上,沈凝还是笑了。
“都道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褒姒一笑是昏庸无能,可对于褒姒来说,这应该是一个男人爱她的极致了。”沈凝靠在萧君赫怀里。“自古都听戏子讲帝王爱女人不爱江山,可沈凝不希望陛下如此……沈凝希望陛下爱江山更爱我。”
萧君赫笑了笑。“那若是一定要在江山与你之前做个选择,朕选你……有错吗?”
沈凝愣了一下,回头看着萧君赫。“有错,帝王身上担负的是责任,是秦国的百姓,是满朝文武。”
萧君赫蹙眉,又生气了。“他们与我何干!”
若非是为了沈凝……这皇位他也是不要的。
见萧君赫生气了,沈凝才蹲在他身前哄。“君赫,我错了……”
“哼。”萧君赫哼了一声,不理沈凝。
“我真的知道错了。”沈凝笑着继续哄。
“怎么补偿?”萧君赫抬着下巴问。
“陛下想要什么?”沈凝忍笑。
“你猜……”萧君赫咬牙,捏住沈凝的下巴。
“不如……臣妾给您一个名正言顺除掉司马家的理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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