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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闻君有疾19

    红墙黄瓦层层叠绕,众人穿过一道又一道宫门。

    梁语冰推着素舆的手臂开始微微发颤,笨重的木头车完全不像现代的轮椅那样,轻便还可以遥控。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推一会儿就已经是极限了。

    “还有多久啊。”

    亲眼看到皇宫的激动渐渐变成了埋怨和疲惫,梁语冰满眼都是不耐。

    领路的太监连忙接话,“梁小姐可是累了?”

    说着他朝跟在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几步上前,“梁小姐,让奴才来推吧。”

    梁语冰连忙丢了手,退到一旁,还不忘撒娇道:

    “表哥,我手好酸呐~”

    君忱宠溺一笑,“女儿家娇弱,倒是我考虑不周。”

    墨家夫妇嘴角微抽,对梁语冰没什么好印象,只觉这个女人没规没矩,半点没有名门闺秀的端庄。

    但对君忱,他们却没什么不满。

    男人嘛,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

    若君忱真的对任何女人都不假辞色,倒还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那方面有问题。

    墨芩不远不近地坠在后边,看着前面几人的互动。

    刚好就撞进了君忱回望过来的视线,对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见过尊逸王。”

    云容盛身姿如竹,神色淡然但喜悦却不经意间挂上了眉梢。

    他又跟墨钲见过礼,脚步不自觉转到了梁语冰旁边。

    这些日子,他都是刻意不去关注梁语冰的事,不打探她的消息。

    但真的看到人,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语……梁小姐为何带着面纱?”

    梁语冰面色一僵,眼神下意识往墨芩身上飘,咬牙切齿道:

    “脸上受了点伤。”

    云容盛怎么可能错过她这个眼神,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美人遮面,也是极美的。”

    两人一来一往,当其他人不存在似的。

    在场人多是人精,看两人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君忱黑着脸,恼怒起梁语冰的不守妇道。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眼下时间还早,大家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说话。

    墨芩正想着是不是能趁这个机会见到君晔,一旁的宫婢就主动问:

    “墨小姐,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可要到附近转转?”

    眼前的宫婢长着一张大众脸,丢到人群中就会找不着的那种。

    墨芩四下环视,发现周围候着的宫婢都是这一挂的。

    看得她脸盲症都犯了。

    这个品味就……挺特别的。

    宫婢的提议也不突兀,旁边好些人都在宫婢或太监的引领下从去别处逛了,一眼望去,周围全是稀稀拉拉的人。

    墨芩想了想,也打算去逛逛,总不能指望站在这儿,君晔就能凭空出现吧。

    但走了没两步,墨芩忽然瞧见出些端倪。

    宫婢身材匀称,稍显壮硕,脚步稳健轻盈,这怕不是个练家子……

    现在都这么卷了吗?

    进宫当个婢女还需要会武?

    墨芩默默放缓了脚步,跟宫婢拉开一些距离。

    宫婢的速度不快,像真的是带着人赏景的,但细细看来却目的明确,每逢岔路口,从不会开口解释询问,直接就自己选了路。

    墨芩看在眼里却没阻止。

    “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

    宫婢语气如常,没有半分慌乱,甚至还带着点友好,“回墨小姐,前方就是御花园了,这几日园子里的花开得极好,小姐见了定会喜欢。”

    御花园中花团锦簇,各色的花争奇斗艳,且这里的花都是些名贵品种,光从价格上来看,怕是比人都要贵。

    很快,墨芩就看见了一个凉亭,凉亭里坐着一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绛紫色的长跑,头戴玉冠,他手里端着一碟鱼食,正垂首逗弄着池塘里的一尾尾彩鲤。

    这正是前不久才见过的君忱。

    听到有人来,君忱虽没抬头但已知道来人是谁。

    他将手里的小碟子放到一旁,看到墨芩,他微愣,转而用一副深情的样子道:

    “芩儿,勿怪我莽撞,借此地与你相见。”

    “……”墨芩站在厅外,没有上前。

    知道莽撞,还见?

    君忱缓缓抬手,朝墨芩招了招,像是召唤某种小宠物。

    “怎么不上来?”

    墨芩提着裙摆踏上台阶,坐到君忱对面,打算听听他想做什么。

    暗处,早有人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消息即刻传到了君晔耳中。

    君晔双臂张开,一旁两个太监正在为其更衣,听到这话,君晔凉薄的眼神垂落在前来禀报消息的下属头顶。

    “君忱与墨芩两人此刻在御花园私会?”

    “是,想是现在还为离开。”

    君晔沉默半晌,一甩袖子,勾着嘴角往外走去。

    另一边,墨芩跟君忱聊得并不愉快。

    君忱说了半天才讲到重点,他此次让人将墨芩引过来,是她说想要娶她。

    墨芩:“?”

    她当然没同意,但君忱才不管那么多,甚至还说要在今日这个大喜的日子让皇上赐婚。

    当事人表示,这个请求她不同意。

    两人没谈拢,但君忱说话含蓄,倒也还算是客客气气的。

    凉亭中此时只剩下君忱一人,他现在已然没了喂鱼的闲情逸致。

    只是细细思量这个女人何时脱离了掌控。

    看着墨芩的身影被繁花绿叶遮挡,君忱的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

    -

    墨芩顺着原来的路往外走了一段,却发现之前领路的那个宫婢不见了。

    这让她怎么回去?

    来的时候七拐八拐的,岔路可不少,大致方向她记得,但路还真的没记全。

    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君忱让人将这里的人清理了,走了好久竟也没遇到一个人。

    就这布置,怪不得抢不到皇位!

    一点都不严谨。

    过了一会儿,墨芩确定她是真的迷路了。

    回去的路她记不得,但眼前的景她今天是第一次见。

    远处。

    “陛下,要不要奴才让人将墨小姐送出去?”

    太监佝着身子,试探地问。

    不久前,他亲眼看着那边的墨小姐走错路,然后自己主子恶趣味地笑了笑,却丝毫没有上前提醒的意思。

    这是什么新型恶趣味?

    太监看不懂,但不敢多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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