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芩坐在院子树下的躺椅上。
粉色的花辫被微风卷着,落到她的衣摆上,她手里拿着本书,旁边的小桌上放着几盘茶点。
敛秋匆匆从门外进来,看见墨芩这悠闲的样子,她心里莫名堵了一口气。
“小姐,您怎么还在这儿看书?”
“您都不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
纤细的玉指轻轻夹着书页翻过去一页,墨芩头也没抬。
“什么样子?说来听听。”
敛秋手里搅着帕子,语气带着急切,“听说王爷将府里的小妾都遣散了,外面的人就传王爷他,他那方面……有,有问题。”
墨芩听了一乐,嘴角微微勾起愉悦的弧度。
“都在传?”
“是的!现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他们怎么能这么诋毁王爷!”
墨芩将书放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确实,不是言论怎么能随便传?”
昨天她偷溜出去,刚好听见有人在传谣,稍微一查居然发现是君忱让人传他品行高洁。
这能忍吗?
墨芩当即找人传了另一个版本,现在看来效果斐然。
当朝王爷不行,不比品行高洁有趣。
敛秋以为墨芩是在为君忱打抱不平,狠狠地赞同了。
这样的事君忱当然不能现身说法,澄清自己。
一方面不符合他的高洁的形象,另一方面当众澄清这个事,多不好意思啊。
君忱只能暗自压下这些流言,但尊逸王不行这件事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墨芩了解了当朝的形式,知道眼下是君晔占了上风。
那天在长公主府见到君晔,总觉得他身上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怎么回事还需要细细诊断一番。
剧情中君晔英年早逝,就是病死的,当然也可能是被毒死的。
这几日她一直在看医书,这个世界没什么怪力乱神,和她原本掌握的也是高度契合。
她打算找个机会帮君晔看看病。
但君晔一直在皇宫,她暂时没办法见到他。
就算是宴会之类的,她也不一定能有机会跟他说话,想想还有些麻烦。
更何况她最近还被限制出行,想出府只能偷偷去。
没几天,君忱不行的讨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但君忱却一点都没觉得开心,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墨芩竟然不回他的信了。
他前前后后让人送了好几封,竟只言片语都没得到。
这不得不让他多想,是不是墨钲那边有什么变故?
事件上之前的是墨芩没理会,后面的她一封都没再收到,那些信都被半路截胡了。
夜幕低垂,弯弯的一轮明月从天边升起。
君忱问候在门外的小厮:
“表小姐还没回府?”
“回王爷,表小姐还未回来。”
梁语冰最近都早出晚归,若不是跟着她的人看到她是去了老头的院子,君忱都要以为梁语冰是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
-
时间一晃而过,君晔的生辰到了。
墨芩一大早就别拖起来,梳妆打扮,进宫参加宴会,从头饰到服装规格都是有要求的。
参加大型宴会的正装年年都会定制新的。
但唯一不同的是,墨钲要求丫鬟将墨芩化得丑一点,各种饰品之类都是挑不打眼,低调的来。
似乎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长公主宴会时间后,君晔没什么异常,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墨钲出来的时候,看到候在马车旁的墨芩,他显然还是不大满意。
纵使尽量藏拙,墨芩的容貌和气质仍旧不俗。
墨夫人盛装打扮,不到四十的她成熟又端庄。
“老爷,怎么了?”
其实她很满意墨芩今日的打扮的,两人站在一起,并不会抢了自己的风头。
“没事。”墨钲摆了摆手,径直上了马车,根本没有扶墨夫人的意思。
“出发。”
两辆马车摇摇晃晃往皇宫的方向去。
想宫宴这样的场合,自然是只能带正妻和嫡出的子女。
马车不能进宫,到了宫门外便停下。
巍峨的宫墙像是一道道无法翻越的山丘,围成的是一座巨大的囚牢。
马车刚刚停下,就有太监迎接上来。
“见过墨将军,墨夫人。”
墨钲朝着那位太监点点头,态度颇为倨傲。
太监完全不介意,他端着笑脸,弓着腰身候在一旁。
墨芩刚下车就看见这个太监。
“这位就是墨小姐了吧。”
那太监只说了这么一句,似乎是在确认墨芩的身份。
说话间,又来了辆马车,是尊逸王府的。
“墨将军。”
君忱刚下马车,就跟墨钲打了招呼,目光触及到墨芩的时候他笑着对墨芩点点头。
“见过王爷。”
周围的人忙向君忱行礼。
君忱身边站着一位粉衣女子,女子带着面纱,当那眼睛触及到墨芩的时候,里面盛满了怒火,若是私下无人,说不定梁语冰都要扑上来撕咬了。
墨芩被这道犹如实质的视线盯着,她回过去了一个微笑。
梁语冰放在素舆的上的手,指节泛白,用力到手指都疼了。
那日她给自己涂了解药后,脸上的疙瘩确实开始好转,本以为用不了两天她的脸就可以彻底恢复,却没想到……
疙瘩是消下去,红也退了,但原本长疙瘩的地方颜色逐渐变深,在她白净的脸蛋上留下了不少大大小小褐色疤痕。
她当时吓坏了,以为是自己的解药有问题,便立刻去找了老头。
结果老头看了那盒胭脂,又看了看她的脸,告诉她,是有人在她的毒里加了别的东西。
没什么其他的效果,就是会让她的脸留疤。
那些疤到现在还留在她的脸上,她只能带着面纱示人。
君忱察觉到梁语冰的态度,心下不喜,有些后悔同意带她来了。
大门口不宜久站,着实有些挡路。
就在一行人打算进去的时候,太监忽然开口。
“王爷,丫鬟不能一同进去。”
被当成丫鬟的梁语冰这下忍不住了,她对着太监就骂:
“丫鬟?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梁语冰是梁家的嫡女,细细算来也是有资格参加宴会的。
太监得知梁语冰的身份,知道自己人错了身份,连忙开口请罪。
梁语冰又骂了几句,还觉不够解气,好在君忱及时制止,才没闹得更大,但已然让不少人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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