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
墨芩一下车,就看见郁璟手里托着一个小木盒子,站在马车旁等着。
他将木盒端到墨芩眼前,勾唇浅笑。
“我看这糕点还不错,就厚着脸皮拿了些,要不要尝尝?”
墨芩尝了一块,糕点软糯,味道确实不错。
两人在外面待了一会儿,说了些没营养的闲聊,大家就又继续赶路了。
等她回到马车内,发现那本医书仍旧倒扣在小桌子上。
只不过,在书页翻开的下角,却多了些褶皱。
可见翻看它的人是多么粗鲁,丝毫不爱惜这本书。
苏云若现在情绪稳定了不少,即使潘筱婉上车,她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将头偏向窗外,余光却在看墨芩。
看她是否发现,那本书被人动过了。
看到墨芩似乎并没发现什么异样,苏云若悄悄松了一口气。
上面从未听过的药名,现在被她牢牢地记在脑中。
这是她能记得的,为数不多的方子中,最难的一个。
墨芩就着书页,将那药方又看了一遍。
学医不精的人或许还会被糊弄过去,但对药效了解的人,就会明白所谓的‘钟情’不过是一种会让人神经错乱的慢性毒药而已。
世界上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操控一个人的情感。
那么复杂的东西,人类自己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又如何有能力去操控?
潘筱婉似乎对马车里微妙的氛围没有察觉,甚至还在墨芩视线飘过的时候,朝她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墨芩礼貌回了一个微笑。
小白花的花心其实也并不是白色的呢。
纯白只是一种保护色。
不像自己,只是一株绿油油的草,长了几百年也没见开花。
等等,思绪好像飘得有点远了。
-
半个月过去。
‘丰富多彩’的赶路生活,终于结束了。
众人赶到落霞山庄的时候,离庄中办寿宴还有好几天,不过庄子里面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而那些前来参加寿宴的人也都还没有到。
肖昊阳的父母自然也还在路上,不过,过几日应该就到了。
墨芩等人先是去见了落霞山庄的主人。
身为灵药谷谷主之女的苏云若受到了热烈欢迎。
肖昊阳更是不必说,他跟茹雪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来这里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茹庄主好客地吩咐管家给大家安排了客房,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邀请他们参加即将到来的寿宴。
四舍五入,他们也算是第一批到来的客人了。
落霞山庄坐落在半山腰,依山傍水,景色宜人。
山庄面积非常之大,庄子内有仆从百余人,再加上弟子一类那就更多了。
墨芩几人被安排在了西院当中,算是客房中景色较优越的地方。
苏云若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气。
在这里,她得到的待遇是潘筱婉一个孤女所得不到的。
肖昊阳对三人的态度都差不离。
这大概就是,不愿意让任何一个喜欢他的女孩伤心难过吧。
暖风十足,吹进每个妙龄少女的心田。
苏云若却对这样的状况毫不满足,茹雪她动不了,潘筱婉一个孤女他还动不了吗?
随着离寿宴越来越近,庄子里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
-
某天晚上。
院外灯火渐灭,夜里虫鸟幽鸣。
苏云若穿戴整齐,从自己的房间摸黑来到了潘筱婉的房门外。
她从衣袖中掏出混了某种药物的迷药。
从窗外的小孔中渡进了房内。
片刻,另一个她早已安排好的男子如约来到屋后的窗前,男子四处望了望,然后猫着身子从窗户钻进了房间。
苏云若躲在附近的假山后面,静静等待着房间里传出某些声响。
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搭在了她的肩上。
悦耳好听的女声,此刻对她来说就如同是勾魂索命的无常。
“师妹,你狗狗祟祟在这里做什么?”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从她喉中破出,苏云若连忙捂住嘴唇。
“师……师姐,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墨芩向前一步,将苏云若逼得连连后退。
“我还想问你呢?你在潘姑娘房门外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就是晚上睡不着,所以随便逛逛。”
墨芩看向假山后面的那道房门。
“是吗?”
“我们也睡不着呢,不如你跟我们一起逛?”
苏云若呆愣:
“你们?”
一身红衣的茹雪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眼神高傲地瞥了一眼苏云若。
苏云若咽了咽口水,心中害怕极了。
“好……好啊。”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若是一会儿房间里传出什么声响,被发现就不好了。
苏云若还没开口,就听见墨芩继续说。
“潘姑娘一定也没睡吧,不如我们将她也叫上?”
一边说着,墨芩就已经朝着潘筱婉的房门口去了。
茹雪心下奇怪,但到底还是跟了过去。
两人才走到门口,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翻窗户的声音。
三人中茹雪武功最高,耳力也稍好一些,听见这声音,她暗道一声不好。
直接破门而入。
屋内弥漫着一种甜腻的香气,她来不及细想,快步冲了进去。
却也只能看见一道身影快速隐在了黑暗中。
床上,潘筱婉无意识地低吟,茹雪撩开帘子,只见她已经衣衫半退,看起来状况不太好。
墨芩这时也进了房中,看到潘筱婉此时的模样,她立即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
放在潘筱悠鼻子下面,不消片刻,她就有所好转。
茹雪也将房间内的门窗都打开了,加快空气流通。
屋内的烛火被点燃。
好在刚才那个歹人并没有得逞,不过,在潘筱婉的肩头却露出一点红色的印痕。
茹雪以为那是歹人弄出的伤痕,伸手去剥开一点,却发现衣服下遮盖的红色印痕一直向下蔓延。
不知道到底有多大一块。
这不太像是伤痕。
正当她准备继续时,潘筱婉已经悠悠转醒。
见茹雪在看窥探她的后背,她惊叫一声,连忙将衣服胡乱拉好,将自己的身躯遮挡得严严实实。
她迸发出了一种不同以往的尖锐,朝着两人厉声质问:
“你们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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