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床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墨芩觉得有些困了,便清理出来一小块地方,和衣而卧躺下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芩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就看见顾少煊穿着红色的寝衣,披着发,发尾微湿,显然是已经沐浴洗漱过了。
喜床上的那些干果也被清理干净。
见墨芩醒过来,顾少煊走到床边,俯身上来,因为他已经洗过了,所以身上只带着浅淡的酒香,“醒了?”
墨芩半睁着眼,眼中满是朦胧的睡意,侧脸上还被衣料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粉红色印痕。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挪了挪身子,凑过去双手抱在顾少煊的腰上,脑袋贴在软滑的衣料上蹭了蹭,喃喃道,“困。”
“困?那我抱你去沐浴。”
去干嘛?
墨芩瞌睡没全醒,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弯儿,就被人抱了起来。
直到看见冒着热气的浴池,她才有些反应过来。
洗澡啊。
可是她在腰上摸索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暗扣……
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怎么脱来着?
若是清醒的时候,她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可现在——
脱不掉!
眼见她就要急了,顾少煊才伸手过来帮忙,他准确的找到了暗扣的位置,印象中很复杂的婚服就这样被剥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在哪儿?”
顾少煊见她还是很茫然的模样,不由低笑一声,看来他选的喜酒不错。
入口清甜,但后劲很大,不会让人有多醉,就是有点迷糊罢了。
他将人揽在怀里,往浴池里抱,“喜服是我设计的。”
所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该怎么脱了。
除了喜服,今日成亲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他亲自设计的。
人终于是他的了。
等顾少煊再将抱出来的时候,怀里的人长睫尾端垂着小水珠,娇嫩、白皙的肌肤此时水润润的还泛着绯色。
“这就乏了?”顾少煊将人放在大红色的喜床上,声音低哑让人沉醉,“夜还长着呢……”
粗壮的刻着金色龙凤的喜烛,炸着爆裂的烛花,直到天明才燃尽。
夜果然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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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赵子璇在镇国公和赵子延之间讲和,但由于六皇子近来并不得势,镇国公依旧没有要站到六皇子的阵营的打算。
“璇儿,你可得帮帮你皇兄,若是日后延儿能……你就是长公主了,有我们在你身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不是?”
皇贵妃宫中,赵子璇和皇贵妃两人屏退下人,说着贴心体己话。
虽不喜欢年纪大的镇国公,可为了皇兄和母妃,她还是愿意帮这个忙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这两个人是真心对她好的。
她和墨思渺,一个嫁了人,一个在家养病,联系也少了许多。
在她最难过的日子里,都是母妃和皇兄在她身边陪着她。
“我知道了,母妃,我会多和他提提的。”
老夫少妻,正值新婚,还在新鲜着呢。
刚出了宫,马车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被拦了车。
“怎么回事?”赵子璇不耐烦地问。
“禀夫人,不知道是谁差人送了一封信件过来。”下人在马车窗边回话。
“什么信件?”
赵子璇心中疑惑,撩起车窗帘子一角,下人忙将那信递上。
轿子刚行了没几步,就听见轿中人沉声道,“去……”
得了令的下人忙抬着轿子往城中最大的那家酒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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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已经送到了,我瞧见轿子里的人拿了信,没过多久就改道了。”
送信的那人恭敬回禀。
“做的不错,这是赏你的。”带着面纱的女子点点头,掏出一个袋子丢给那人。
“谢谢谢谢!”那人打开钱袋子一看,顿时喜笑颜开。
办好了事,兮香欢欢喜喜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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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一母同胞的亲皇兄算计好的。
让她嫁给镇国公不过是为了拉拢镇国公而已。
她不过是一个争权夺利的工具!
真是她的好哥哥啊。
赵子璇失魂落魄的走出酒楼,她用秀着千枝梅的手帕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贴身丫鬟搀扶着自家主子一脸懵。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满眼欢喜,看到信件面色凝重,酒楼出来就变成这样了。
这个向来张扬跋扈五公主像是失了养分的花朵,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肉眼可见的失了光彩,没了精气神。
自此之后一个月的时间,在各种场合都没有见到这位五公主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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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子璇是怎么回事?我差人给她送信,她也不回?”
赵子延黑沉着脸,原本帅气俊朗的面容少了点朝气,眉头见渐渐有了‘川’字型的细纹。
“我派人去请了几次,她也没来……该不是那件事她知道了?”
皇贵妃抬手让一旁打扇的宫女停了手。
这扇子打得她越来越热了。
“她怎么会知道?就她那个脑子……”赵子延眼底浮现一丝嘲弄,“就算她知道了,那她也应该帮着我!”
“我若是过的不好了,她以为她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吗?”
皇贵妃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
女儿怎么说,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因为这样的事决裂,她心里不舒服。
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么?
纵使子延使了些手段,可这也是为了她们共同的利益啊。
这么想着,她又让人送了封信去。
赵子璇读了信,笑了,笑出了眼泪。
就算她不帮,又怎么样?
即使日后赵子延他入了狱,被砍了头,她也能好好的活着。
她是皇上的女儿,是镇国公夫人。
只要镇国公府不倒,只要皇上没有厌弃她,她就不会有事。
他们想要利用自己,把她当成夺权的工具,她偏不!
赵子璇将信凑到烛火上,火苗沾了纸,纸瞬间被点燃,昏黄的信纸顷刻间只余下一抹焦灰。
风一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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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思渺成亲那天,天空下起了细雪。
众人道瑞雪兆丰年,这是好兆头啊。
可她依旧一点也儿开心不来。
六月到十一月,五个月的时间,嘉怡公主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一想到子延哥哥不仅娶了别的女人为妻,还让那个女人有了身孕,她就寝食难安。
就算是成亲,心中也带着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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