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武曌凄楚的模样。
沈飞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心里也觉得自己是否做的稍微过分了一些。
不过沈飞也知道，今日的过分，才能换来明日的安分，如若今日不过分一些，这位女帝恐怕还会对自己保留杀意。
无奈自己获得的是一个摄政系统，必须辅佐女帝才能完成使命。
若非如此，就算这红颜再诱人，沈飞也可杀之而后快。
再说，当皇帝其实也挺累，如果能当女帝背后的太上皇，应该比当皇帝也轻松很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今天他沈飞必须要彻彻底底的把这位气焰甚高的女帝收拾服了，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陛下，方才臣没有知会陛下的意思，就下令将上官大人押送去了黑水台，想必陛下此刻应该对臣多有怪罪。”
武曌冷哼了一声，没有回应。
沈飞继续道：“上官大人是陛下的近臣，自陛下登基以来，就一直深受宠信，所以如若臣刚才知会陛下，陛下显然是不会同意臣将她押送黑水台的。“
“可是臣有必须送她去黑水台的理由，陛下想听吗？“
武曌继续冷哼了一声，做出一副不愿意听的样子。
但沈飞继续道：
“陛下不想听，进入臣也必须要把这件牵涉到敌国机密的事情，告诉陛下了。“
武曌听到“敌国机密“这四个字，脸色猛然一变。
“陛下可知，上官婉儿并非我大周人？她是元人，是当今大元帝国呼查铁木儿的亲生女儿？”
武曌猛地一惊，眼珠子使劲转动了两下。
随即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婉儿的父亲是文昌学院的林夫子，这件事举国皆知。”
沈飞阴沉一笑。
“举国皆知的事情，就一定是真的吗？所以我总说陛下您现在还太嫩了，臣若没有十足的证据，臣会编织出如此理由来诬陷上官婉儿？”
说完，沈飞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直接用真气运送至了武曌面前。
“这封书信，是呼查铁木儿十年前亲笔所书，上面清晰的记录了上官婉儿的本名，以及呼查铁木儿和林徐如的关系。”
“此外，呼查铁木儿的这封书信当中，还阐述了他将上官婉儿秘密送到文昌学院，让林徐如当他的父亲的原因。”
当武曌看清楚这封书信上所描述的上官婉儿身世来历以及各项内容之后，武曌彻底懵了。
“这呼查铁木儿是何人，想必陛下知晓吧？“
武曌面色严肃。
这呼查铁木儿乃是大元帝国有史以来，最出名的猛将。
武曌略带怀疑的朝沈飞问道：
“这封书信你从来而来？”
沈飞道：“微臣早年间就对上官婉儿的身世产生过一定的怀疑，不过林徐如此人伪装的甚好，所以难以查证，但这些年微臣也没有对这件事放松过警惕，自黑水台成立以来，一直都在秘密追查这件事。”
“这封来自十年前呼查铁木儿亲笔所述的书信，是黑水台掌镜史赵震于一个月前所获。”
武曌立即追问：
“那沈相为何当时不把这件事告诉朕？”
沈飞叹息道：
“上官婉儿深得陛下宠信，陛下对文昌学院依赖已久，陛下觉得我当时告诉陛下这件事，陛下会信吗？”
“然，此一时彼一时，一来此事涉及诸多机密，已经到了不得不告诉陛下的地步，二来，臣也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陛下是否还信任微臣？”
武曌虽然知道沈飞大奸大恶，可是涉及大周敌情讯息方面的事情，沈飞绝对不会弄虚作假。
黑水台虽然是他创立的，但这些年黑水台为整个大周贡献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当初平定叛乱，剿灭三皇子以及打击元人的这些事情，全都离不开黑水台的情报。
“如此一说，她……她是敌国间谍？”
一道晴天霹雳就此击打在了武曌头顶。
这一刻的她神情恍惚，眼神迷离。
自己最为信任的人，却是一个敌国间谍。
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比沈飞用鞭子抽她还要疼。
沈飞沉声道：
“是非曲直，黑水台会尽快给陛下一个交代，但如今，整个大周王朝，儒道猖獗，俨然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今日他们蛊惑陛下杀了臣，明日他们就有可能谋朝篡位，人心难测，时局不定，身为君王，要时刻保持一颗警惕之心。“
说完，沈飞徐徐叹了口气。
一缕真气送出，将绑在树枝上的武曌放了下来。
随后又收起了手中的打皇鞭。
“也罢，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今日这两鞭足矣！“
“今日臣言尽于此，如果陛下觉得臣仍然是罪大恶极，那么陛下可以继续派人刺杀臣，但臣还是那句话，如今大周王朝，暗流涌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臣领受先帝遗命，护我大周万世基业。“
“所以臣不能死，臣还想看着陛下统一天下，为万民开盛世之太平。“
说完这句后，突然间，沈飞口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口鲜血实则沈飞已经忍了很久。
先前虽然他以中阶宗师的实力，一举摧毁了宁雨惜的道心，但最终时刻，宁雨惜的殊死一搏，也让沈飞受了严重的内伤。
沈飞选择在此刻吐出这口鲜血，目的就是要让武曌彻底的悔过。
一个女人，只有在自己的依靠将要倒下的那一刻，才能真正意识到谁对她才是最重要的。
当沈飞吐出这口鲜血，徐徐倒下之后。
武曌彻底惊慌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匍匐在沈飞身前。
哭泣着喊道：“沈相，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能死。”
“朕需要你，大周需要你，如若今天沈相所说皆是事实，朕一定会向沈相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