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顾琰走到床前,“夫人可满意?”
“顾琰,我来问你,你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是吧!”见他坐了过来,凌晗静起身躲避。
“你早已查出李家村遗孤的消息,所以,你是故意将消息传到顾樊的耳里,你设计这么一出大戏,就是为了将你父亲和亲弟弟送到太子的手中。”
见他但笑不语,凌晗静难以置信地质问道:“你怎么会这么狠毒?连自己的父亲和弟弟都陷害?”
顾琰闻言,冷声大笑,“哈哈哈……我恶毒?你不是一直惦记着你那个鸿大哥吗?我帮你的情人大仇得报,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啊!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凌晗静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周旋,顾家人死不死于他何关?因果总有报,只是,顾琰的所作所为真叫人感到害怕。
“你简直太可怕了。”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顾家会从此落没,我父亲获罪而死,你就可以趁此机会理所应当地与我合离,那不可能。”
凌晗静眸光微动,眼含泪光,“若是我猜得没错,你早就看穿太子的计谋,想利用顾家获罪一事解除我和你的婚约。”
“所以,你与太子达成默契,只要顾长武出现在李家村,助其歼灭顾长武,太子便允诺你袭承顾长武的爵位。”
“而后,你又在凌府埋伏众多暗卫,就是为了逼迫我在太子面前拒绝和你合离。”
啪啪……
一阵掌声传来。
顾琰惊了一下,随即目露欣赏拍手叫好,“静儿可比我那老爹聪明多了,如你所言,猜得不错。”
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凌晗静细思极恐,她恶寒道:“呵!你真的太可怕了,你连自己的亲爹、亲弟都算计,现在又来算计我,顾琰,善恶终有报……”
顾琰冷声打断她,“够了,我是你的夫君,我遭受报应,你还能好过?”
“不过,你放心,自我在崖边救起你的那一刻起,我便想着一定要娶到你,趁现在我对你的爱意未绝,你应该感到庆幸。”
凌晗静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会变得如此陌生、可怕,此刻,胸腔内有一股恶心感在不停地翻滚,“滚出去……我和你无话好说。”
只是,这一句话无疑是激怒了顾琰,突然,他一把将凌晗静拽了过来,俯身压下……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凌晗静花容失色,她背对着顾琰,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手脚开始不停地挣扎……
“我是你的夫君,你说我能干什么?今日,就上为夫好好教训你…”顾琰一双黝黑的眸子浮动着极致的某种血性。
衣裙皱巴巴地散落在床下,白色的纱帐无风摇曳,帐内的男人云海起伏…
门外,丫鬟小钏胆寒地不敢进去,只能无助地听着自家小姐带着沙哑的哭腔……
合离之事,宫昀傲本是吩咐了子陌去与舒窈说明情况。
哪知,第二天一早,宫昀傲便叫住了子陌,这事还是由他亲自去说比较好。
子陌一听,心中窃笑,他是想借此机会与乡君独处吧!这也太明显了,真是寻着机会就想见人家。
只是,子陌不免在想,宫昀傲每天日理万机,为了能见舒窈一面,他把时间压缩得连正常用膳都不能,恐怕,主子今晚又要很晚才能休息了。
宫昀傲出宫直奔舒家,然而舒窈却没在府上,他只好去舒窈经常出入的天上人间去碰碰运气。
哪知,没看到舒窈,却看到了风尘。
两人在天上人间门口遇到,风尘眼尖,一下就认出了宫昀傲的马车,赶紧屁颠屁颠地迎了过去。
见宫昀傲下了马车,风尘满脸灿笑:“太子殿下,您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
宫昀傲朝他身后望了望,问道:“窈儿妹妹在吗?本殿找她有事相商。”
“什么事啊?”风尘随口一问。
“是凌晗静的事。”风尘一听,心下一紧,忙不迭地问道:“晗静怎么了?”
“窈窈没在?”宫昀傲所答非所问。
风尘看向宫昀傲,满眼焦灼:“老大出去办事了,一时半刻还回不来,你和我说就可以了,我转告她。”
来一趟,没见到人,宫昀傲顿感失落,一颗心没着没落的。
架不住风尘的软磨硬泡,宫昀傲将凌晗静不愿和离之事告诉了他,风尘听后,眸光忽地就黯淡了下来,整颗心如坠谷底,她为什么不愿和离?
难道,她还放不下顾琰?在她的心里,可以有一叶孤鸿、也可以是顾琰,为何偏偏就不喜欢他呢!
见风尘愁眉苦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宫昀傲也只是简单的安慰两句,这种事,除非当事人想开,否则,其他人说什么也没用。
宫昀傲一双幽深的眸子四下张望,希望能盼得佳人出现在他的眼前,只是,半个时辰过去了,那抹倩影还是没有出现。
宫昀傲出宫一次不容易,他不想还没看到舒窈就失望地回去。
就在他寻觅佳人芳踪时,却不想,他的周围竟不知何时围了一圈莺莺燕燕……
只见那男人风华绝艳,华贵优雅,每个女人的脸上如花痴一般、如狼似虎地盯着他看,恨不得将眼前俊逸得人神共愤的男人给吃干抹净。
只是,这些个不甘心的女人们,因为碍于他身上强大的气场,所以也不敢靠得太近,她们自觉地将中间的地方空了出来。
见宫昀傲视若无睹、充耳不闻,风尘扫视了一圈,忍不住吐槽:“太子殿下,你走哪都是这么招风啊!”
宫昀傲眼瞅着影响了路人出行,宫昀傲只好作罢,他对风尘道:“本殿先回宫了。”
“你不等了吗?”风尘问道。
“不等了,宫中还有诸多事要处理。”还不待他转身,这时,从天上人间走出一个醉鬼,迎头就撞上了宫昀傲。
就见那人怀里搂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挡小爷的、道,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醉鬼一身华服,喝得满脸通红,说起话来舌头僵硬。
那醉鬼被撞了一个趔趄,指着宫昀傲又骂:“你可、知道小爷是谁?过来……说出来吓死你!”
骂完,还不忘将身边的女人一把推开,气得那女人直跺脚,而后愤愤地离开。
刹那间,宫昀傲周身的气场陡然间变得冷冽、威压肆虐,他寒着声道:“你吓吓试试!”
醉鬼睁着迷离的双眼,还没有看清面前的男人,便一路摇摇晃晃地来到宫昀傲的身边,满身酒气地戳着宫昀傲的肩膀,目中无人地叫嚣:
“你、给我、听、听、听好了,吾乃南岳侯的嫡子谨逸世子…怎么、样,怕了吧!”
醉鬼指了指他面前的空地、醉醺醺地道:“怕了…就赶紧给本世子跪下,道歉认错。”
见状,周遭的人群也禁不住倒吸口凉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眼前的贵人定是皇宫里出来的。
男人的穿着、乘坐的马车不是王公贵族就是皇子,这个醉鬼哪来的胆子竟敢在贵人面前叫嚣?
或者,他以为世子的身份更压人一等吧!
宫昀傲黑如深潭的眸子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说出的话声冷如刀,“跪下?你看看清楚,你面前站着的人是谁?”
“你、不就是小……”话还未说完,风尘适地捂住了谨逸世子的嘴巴,急道:“祖宗哎!你可少说两句吧!再闹下去,太子定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被捂住嘴巴的谨逸世子不停地巴拉着风尘的手,拉扯间,谨逸世子一个不慎,摔倒在地,醉晕了过去。
风尘吓了一跳,这、捂死了?
他赶紧上前探了探鼻息,还好、还好、只是喝醉睡着了而已,他赶紧吩咐小厮安排了个上房让他休息,而后又命下人去侯府传信。
风尘可不想将事情闹大,好歹那世子也是他的金主。
好在宫昀傲发怒之前,他赶紧心软地求情,“殿下,这个世子平时还好,今天恐怕是遇到糟心事了,你别放在心上,看在他喝醉了的份上,就饶恕他吧。”
“行了,本殿不会和他计较,待他酒醒后,好好提点他就是,若是再敢放肆,本殿定将他交由大理寺处理。”
宫昀傲拍了拍肩膀处被戳过的地方,转身向马车走去。
走到马车前,他突然又停了下来,抬眸望了一眼不远处,眼底浮起一抹失落,然而,这一眼,让他看到一道似曾相识的人影。
只是,瞬间,那道人影又消失不见了。
他冷眯起眼,低低地道:“四叔?”
风尘站在的他身边抬头瞥了他一眼,狐疑道:“四书?还五经呢!”
宫昀傲巴拉开挡在他面前的风尘,向前走了两步,望向那人消失的方向,宫昀傲眉宇间透着一股严肃和凝重之色。
暗道:“他不是在封地吗?怎么回来了?”宫昀傲目光深幽,嘴角的那一抹冷笑瞬间消失在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