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委屈的小嘴一憋,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哦!我知道了。”话落,她出言打断了里面的对话:“父皇,儿臣来看您了。”
须臾,里面传来擎皇嘶哑的声音:“是辞儿吗?快进来。”
这时,从帘幕外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明媚少女,正是擎皇的无忧公主宫婉辞,她姿容秀丽,可爱动人,看起来活泼好动,宛若明珠生辉,美玉荧光。
女孩微微一笑,让人心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脱了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仿佛会说话。
跟在她身后的中年贵妇,就是宫婉辞的生身母亲虞妃。
此人生性温良,善解人意,逆来顺受,不争不抢,安守本分,又因长得貌美,以至于招来贤贵妃的打压与欺凌,所以,宫婉辞才对她心生不满与鄙夷。
擎皇靠在床头,看见来人,心下一暖,他最爱的小女儿来看他了。
两人在他的床前行跪拜礼,擎皇抬了抬手,道:“都起来吧!”
宫婉辞欢快地起身走向床榻前,将坐在床榻的贤贵妃挤到一边,关切地问道:“父皇感觉可好点了?”
擎皇看着她粉嫩的小脸,不由得大病像好了一样,“好多了,辞儿经常来看父皇,父皇好得就快些。”
宫婉辞一听,喜不自胜,她抱住擎皇的胳膊,委屈地告起状来。
“我也想啊,可是母妃说,父皇龙体抱恙,需要休养,她说我太闹腾,扰了父皇的休养。”
擎皇闻言,看向虞妃,说道:“琴霜,你多虑了,辞儿闹腾不了哪去。”
虞妃欣然一笑,说道:“是,皇上,您就宠着她吧!她现在都已经无法无天了。”
宫婉辞冲虞妃扮起鬼脸,撒娇卖萌地说道:“母妃,我哪有?”
被挤出床榻的贤贵妃脸色难堪,这娘俩又抢在她面前做什么?是要抢她的功劳吗?
贤贵妃僵着脸说道:“再怎么说你也是公主,要有公主的样子,下人面前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不要落了下人的口实。”
说完,她又看向一旁的虞妃,说教道:“妹妹,你也要注意言传身教啊,给皇女做出一个表率。”
虽然话说得没毛病,但细想,她是在影射虞妃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儿,是虞妃的纵容,才导致公主失仪,让下人议论。
虞妃面色多有难堪,但依旧恭敬地回道:“是,妹妹会管教好公主的。”
见母妃被欺负,宫婉辞气上心头,她淡淡地道:“辞儿多谢贤贵妃娘娘教诲,娘娘时时刻刻都能近身服侍父皇,不仅把父皇服侍得无微不至,还把父皇哄得眉开眼笑。”
“儿臣和母妃都没有机会上前,不知晚上娘娘与父皇用膳时还要准备怎么哄呢?儿臣也好学学,知知礼数。”
贤贵妃听罢,顿时恼怒,面如猪肝:“宫婉辞,再怎么说,本宫也是你的长辈,是你父皇的妃子,平日里,在外人面前对本宫冷言冷语,下本宫的面子也就算了。”
“今日,又当着你父皇的面竟还这般羞辱本宫?到底是你对本宫有仇还是你母妃授意?难道本宫伺候你父皇也有错吗?”
说罢,她取出袖中的手帕,拭了拭泪眼角挤出的泪珠,看样子委屈不已。
虞妃一听,贤贵妃这话里话外,明显是在说她娘俩对贤贵妃多有不敬啊,她这是在皇上面前告她们母女的黑状啊。
“姐姐勿怪,婉辞还是个孩子,有时候童言无忌,既是长辈就多担待吧,妹妹给您赔不是了,还望姐姐息怒,不要介怀。”
经这么一闹,擎皇顿觉脑仁生疼,忙声缓局面:“辞儿,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的长辈,以后说话注意点,就算你不念她的好,也不能出言不逊,落她的面子,让她难堪啊。”
宫婉辞赌气地垂眸不语,她就看不惯父皇偏袒贤贵妃。
见皇上圆场,贤贵妃试了拭泪,道:“妹妹说的是,本宫是辞儿的长辈,自当多加担待,自己受些委屈也是应该的,可辞儿总是要长大的,再这样任性下去,会影响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弦外之音,再笨也能听得出来,这是在与皇上说,宫婉辞就是针对她,然后,就会影响他们兄妹之前的情分。
宫婉辞一听,立即就懂了,她气得反驳道:“娘娘放心,您若是行得正,少些勾心斗角,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自然会好。”
“你什么意思?”贤贵妃心虚地一惊。
“辞儿什么意思,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当年,三哥巫蛊之祸,你难道就是清白的吗?难道你没有联合丽妃对抗东宫?”
又是旧话重提!当初的巫蛊之祸,疑云重重,陷害东宫的丽妃以及国舅爷一家都被处死。
现在,她又提及是想祸连我儿吗?
休想!
虞妃站在一旁,听见自家女儿开始胡言乱语,吓得脸色都苍白了,她赶紧上前制止,“辞儿,休得胡言。”
贤贵妃一听,竟委屈地啜泣起来,双眼饱含泪水,“皇上,您听听,妹妹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吗?她是晚辈,童言无忌,臣妾不与之计较。”
“可是,辞儿的这番话是不是妹妹授意?她对臣妾就这么大意见吗?臣妾哪里有什么算计?”
贤贵妃一顿哭诉,转而看向虞妃,抽泣道:“是妹妹教辞儿这么说的吗?你是在生气姐姐没有安排你在皇上身边伺候而恼姐姐吗?”
宫婉辞见矛头指向了虞妃,气得小脸一红,冷声开口:
“娘娘,你够了,你这副嘴脸也就父皇愿意看,如今,后宫无主,后位悬空,娘娘,你这就急不可待了吗?”
宫婉辞说的话越来越难听,擎皇终于忍不住火了,“够了,婉辞,你给朕滚出去。”随即,他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喘息得厉害。
虞妃连忙跪在床前赔罪,“辞儿,皇上还生着病,你就少说几句。别再惹怒你父皇生气了,快,还快给你父皇和娘娘赔罪!”
贤贵妃见皇上喘得厉害,立马将坐在床前的宫婉辞巴拉到一边。
她一边为擎皇抚胸口顺气,一边劝慰:“皇上,您还病着,太医嘱托过多次了,叫您别动怒啊!”
“皇上,臣妾去给您煮杯参茶,您喝了好提一提气。”说完,她抹着眼泪走了出去。
宫婉辞委屈地道:“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不是冲您,儿臣只是不喜欢贤贵妃罢了,她总是欺负母妃,说三哥坏话……”
“再说,儿臣也并不是胡说,当年的巫蛊之祸,贤贵妃本就不是清白的……”
擎皇不耐地呵斥,“好了,此等事也是你们这些女人可以置喙的?前朝之事,后宫不得干政,都给朕牢牢地记着,否则,祸从口出。”
“父皇!”宫婉辞翕动了一下嘴唇,似要再说些什么,虞妃适时地打断,“辞儿,皇上龙体不适,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要再打扰你父皇了。”
擎皇气的脸色涨红,见宫婉辞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他只好将未骂出口的话咽下了下去,擎皇无力地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出去,这几日都别来了。”
“是。臣妾先行告退。”虞妃行了礼,拉着宫婉辞离开了养心殿。
擎皇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算算时间,粮草差不多应该到了吧!
舒窈与珍珠女扮男装同顾琰一同来到边关,她们入了军营,将粮车交予掌管军粮的官员,便去营帐休息了,而顾琰则独自一人去见了宫昀傲。
当宫昀傲看到押运粮草的是顾琰时,他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本王等你的粮草都要望眼欲穿了,还好能如期送达,辛苦你了,这一路还顺利吧!”
“哈哈……”顾琰意味深长地一笑,道:“晋王,终不辱使命,顺利送达,不过,其间有发生一些意外,差点粮毁人亡。”
宫昀傲闻言,心下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晋王莫急,您听属下说。”顾琰清了清喉,说道:“在我们押运粮草的途中,遇到了幽冥府数十个杀手的围堵……”
“他们个个武艺超群,杀了我们好些官兵,我方损失惨重啊!”
宫昀傲急问,“后来是如何脱困的?”
顾琰未加渲染,如实地说道:“后来,有个身手不凡的侠女出现,竟将那些幽冥府的人斩杀得片甲不留……”
“最终,他们死伤过半,不敌女侠,被他们逃脱了……”说完,还不忘抬头看了一眼宫昀傲。
顾琰很想看看,如果他知道是舒窈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押运粮草的车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哦?那位侠女是谁?竟有如此侠义心肠?”这世间除了她的窈妹妹,竟还有如此武艺高强的女人?
幽冥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打得过的!想来,那人武艺定不在舒窈之下。
“看看不就知道了,她就在军营。”顾琰笑得别有深意,看在宫昀傲的眼里让他的心“噗通”一跳,再看向他神秘的表情以及言下之意,莫不是……
会是她吗???
他简直不敢相信!
想到此,宫昀傲霍地起身,大步向门口走去,身后,是顾琰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