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深深地望着新娘,心,怦怦地跳动,“静儿,我终于娶到你了,你可知道,我等这一日等了多久?”
凌晗静闪烁的目光里透着浓浓的哀伤,完美无瑕的瓜子脸染满了红晕。
顾琰何尝不知她心里的别扭,明明知道她不爱自己,却还是宁愿选择自欺欺人,只要能娶到凌晗静,即便她心里有别的男人他也在所不惜。
顾琰伸出右手,指天为誓,深情地告白:“静儿,我向你发誓,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待你好,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凌晗静的睫毛轻颤了一下,透过窗棂,月光洒在凌晗静婉约含愁的脸上,美不胜收,突然,顾琰心旌摇曳,吻上她思念已久的香唇,辗转轻捻。
凌晗静被吻得心下一沉,身体抗拒得想要推开他,然而,顾琰却提前预知,擒住了她挣扎的手负于身后。
凌晗静动弹不得,被顾琰压在了身下,顾琰忘情地吻着,“静儿,不要拒绝我。”
情动间,他温热的大掌抚上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低头解开红色的腰带……
凌晗静的身体不受控地轻轻一颤,痛苦地合上了双眼,她知道,这一夜,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随着衣裳尽数滑落,男人将那盏微弱的烛光也熄灭了。
纵有百般不愿、千般不舍、万般无奈,却也只能忍痛面对现实。
被压在身下的凌晗静认命地放弃了挣扎,眼角默默地滚落的一滴泪珠是包含了对一叶孤鸿最深刻的愧疚与不舍,还有对命运的屈服。
“静儿,我终于得到了你……”情动后的男人连嗓音都染上情欲。
面对这样的他,凌晗静颤抖得厉害,如玉般细腻的身子泛起层层红浪,像是抹了胭脂一般诱人,男人墨色的长发早已被汗水打湿……
云散雨收,喘息渐停,顾琰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顾琰随即起身,看向身下的那块白色丝帕,蓦地瞪大了双眼,瞳孔猛地收缩,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凌晗静,目光酸涩复杂,她竟然没有落红?!
旋即,整颗心被愤怒和背叛填满,他怒目横眉地质问:“贱人,你竟然背叛我?你是不是早就与一叶孤鸿苟且了?”
突如其来的谩骂让凌晗静缩在角落,颤抖不已……
她惊呆了,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眼含着泪光,无辜地说道:“我没有、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顾琰没有想到,他心心念想娶的人,竟然早已不贞,她不是一向纯洁自爱的吗?怎么会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
越想顾琰越加得气愤、窝火,他欺身向前,拉住凌晗静的胳膊,骂道:“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和他苟且的?”
凌晗静未着衣物躲在被子里,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的一角,浑身瑟缩……
她从未见过顾琰有如此暴躁、狰狞的一面,刚才,他还在耳鬓厮磨,对她软语温言地保证、表达着爱意,怎么突然间就变了一个人?
“我没有……我是清白的……”凌晗静吓坏了,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清白?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清白的?”顾琰气急,拿起床上没有落红的白绢丢到了她的脸上。
凌晗静无声地哭泣,将白绢拿在手中,满脑子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种事,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他就不能相信自己?
“顾琰,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解释这是为什么?可是,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真的是清白的……”
苍白的解释虽然无力,但,凌晗静也不愿他平白无故地冤枉自己的清白。
看着眼前如此美丽的女人却不属于他,顾琰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的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原来,越美丽的女人越会欺骗,他寒声道:“原来,我苦心追回的女人竟是个不贞不洁的贱货。”
顾琰狠心说完,甩开凌晗静,拿起衣袍下了床铺,转身消失在门口。
如此难听、刺耳的话字字扎人心窝,凌晗静羞愤得如遭受电击一般怔在当场,伤心的泪水至她的眼角无声地流下,原来,眼前的男人竟是这样看她的。
翌日,凌晗静与顾琰来到前厅敬茶,几个嬷嬷与丫头并排而立。
稍时,其中一个嬷嬷满含笑意地来到顾夫人身前,将一个白色丝帕递到了顾夫人面前。
凌晗静见状,蓦地怔住,该来的还是会来,她即将要面对的是整个顾家的风暴,她忐忑地看着嬷嬷将丝帕缓缓地展开……
凌晗静紧张地凤眸一阖,双手紧紧拧着早已皱巴的帕子,等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然而,她所想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迎接她的却是顾老夫人愉悦的笑声:“咯咯咯……”
“哎呀!好啊!好好好!晗静啊,母亲可等着抱孙子呢!”顾夫人将手中的帕子掩在唇边,笑得简直合不拢嘴。
凌晗静一听,倏然间张开双眸,望着白色帕子上赫然出现的那一抹红,瞬间怔在当场,这是怎么回事?
昨夜,那方帕子上明明没有的……
蓦地,她看向顾琰,目光落在他负在身后的大手上,很明显左手的食指有一道血痕。
原来,他竟为了自己割伤了手染红丝帕,他到底是怕她受到伤害?还是因为顾家的脸面?
这一刻,她的心竟有几分动容,只是,她的目光看向顾琰时,他并没有看她,而是面色冷淡地喝着茶。
大厅之上,顾夫人看过后,笑意满面,直夸凌晗静好。
凌晗静脸皮薄,经不起顾夫人暧昧的眼神,她面色倏地一红,而顾夫人却将她害羞红脸的模样认为她初为人妻的娇羞。
顾琰看向顾夫人略微尴尬地一笑,心中五味杂陈,他终究是无法释怀。
茶敬完了,顾琰缓缓起身,恭敬道:“母亲,没别的事,儿子先退下了。”
顾夫人一听,眉开眼笑地挥挥手,“好好好……你们小两口回去吧!多培养培养感情……”
顾琰恭敬地施了一礼,回手拉起凌晗静走出厅堂。
回到卧房,凌晗静澄清的眸子看向一脸冷漠的顾琰,问道:“为什么?”
顾琰走到床前,拾起落在床上的玉佩,转身阔步而去。
当走至玄关,他转过身,淡漠地瞥了凌晗静一眼,毫无温度的话飘进凌晗静的耳里:
“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你才这样做,我只是不想顾家因为你而丢了颜面,让府里的下人看我顾家的笑话。”
看吧!原来,他一直认为,她就是顾家的耻辱。
三天后回门,顾琰也给足了凌晗静的面子,只是,全程并不热络。
凌夫人心细如发,她发现两人之间并不像其他新婚男女的那般如胶似漆,反而是相敬如宾。
于是,凌夫人便将凌晗静叫到一边,询问顾琰对她好不好。
凌晗静不想母亲为她担忧,只是说了顾琰对她很好,顾家并没有苛待她。
虽说,凌晗静回得滴水不漏,但是,作为过来人,凌夫人的心总是有些许不安的,她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儿。
事后,凌夫人又和凌愠说起,毕竟男人都很粗心,凌愠也没有过多追究,只是稍作安抚,劝她不要胡思乱想。
话虽如此,凌夫人还是不放心,毕竟母女连心,女儿是嫁了出去,可是,或多或少还是会担心的。
凌晗静一直待到晚膳结束才与顾琰返回顾府。
马车上,顾琰陪着凌晗静只坐了一小段路,便叫停了车夫。
下轿前,顾琰面无表情地对凌晗静说道:“三日回门已过,即日起,你要安分守己地待在顾家,做好你的少夫人,若是再不守妇道,我定会亲手了结了你。”
一次次伤人的话落在凌晗静的心里,如刀剜剐般疼痛,他就这么不相信她吗?非要说这些过分伤人的话来侮辱她吗?
凌晗静更咽难语,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紧咬的下唇溢出丝丝血迹,浸染上毫无血色的唇上,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何时才能到尽头?
天气渐冷,擎皇因为边关打仗一事病倒了,九门边塞是擎国重要郡都关卡,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战况激烈,形势很严峻,前线粮草殆尽,需要马上为前线输送粮食。
自大皇子监国以来,野心越来越大,擎皇也曾暗示过他,将北约作为封地给他打理,显然,他的这个大儿子并不领情,甘愿在皇城守着,也不愿远赴封地,其心昭然若揭。
儿子们夺嫡激烈,宫昀傲又在边关打仗,京都风潮暗涌,他这个皇上能不加重病情吗?
此时,顾长武在大皇子宫肇苌的唆使下,主动与擎皇请旨要自己的二儿子顾樊负责押运粮草。
擎皇虽在病中,却也不迷糊,他道:“粮草乃是大军重中之重,你且要小心护送,不可延误。”
“若是因为粮草导致了战败,这可是要负连带责任的大罪,如中途发生意外未能及时送达,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顾长武一听,心下大骇,他原以为讨好了大皇子,助他成事,他便可以一飞冲天。
没想到擎皇却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吓得他立马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是,微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望。”
擎皇眼皮都没抬一下,倦怠的开口:“下去吧!”
“是。”顾长武起身,胆寒地向外走去。
他这是为自己接了一个什么破事啊?皇上这一招,明显是一箭双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