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得这么是时候,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也了如指掌了。”此时,舒窈越来越担心竹溪的处境。
舒窈凤眸微眯,就见那人威风凛凛,身后簇拥着数个官兵,正阔步而来,人未到,声先到,而那声音异常犀利,“大理寺掌管刑狱,后宫不准过问国事。”
舒窈怜冷一哼,来不来就给她下马威,她可不是吓大的。
寄风面有怒色,“孙大人好大的威风!见到皇贵妃娘娘竟敢不跪!”
孙法典闻言,转而看向舒窈,微微颔首一礼肃重道:“娘娘,大理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闲杂人等?!”舒窈勾唇一笑,凤眸染上了几分冷厉之色,她将护在身前的寄风推到一边。
“孙大人,看来,在你的眼中,对陛下新封的这位同副后的皇贵妃颇有微词啊!”盯着眼前看似威武不屈的男人,声冷如刀。
孙法典一听,马上缓和了口气,看来,眼前的这位娘娘来者不善,“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好心提醒娘娘,并没有对您不敬。”
舒窈美眸含煞,“本宫看你敢得很。”
孙法典垂头不语,舒窈也不想和他过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本宫的侍女竹溪是不是被你们关押在此?”
孙法典并未搪塞,直言道:“正是。”既然找到这里,肯定是有备而来。
舒窈冷声问道:“不知本宫的侍女犯了何罪,要被关进大理寺这种地方?”
孙法典负手而立,面色严肃,“微臣是奉太皇太后的懿旨刑讯问话,等案件问清楚了自然会放人。”
“孙大人好大的官威,你们没有得到本宫的许可,竟私自抓捕本宫的侍女?”
孙法典颔首低眉,“太皇太后懿旨,微臣只是听命办事。”
“孙大人,本宫的丫头已经被你们扣押了大半天,有什么话也该问完了,还请孙大人将本宫的侍女放了。”舒窈虽然话不失礼,但话锋迫人。
孙法典的嘴角挂着冷笑,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请恕微臣不能答应。”
他略一停顿,又道:“娘娘现在应该是在禁足,您就这样跑出来,是违逆太皇太后的旨意,若论罪当处……”
“怎么,你还想治本宫的罪?”舒窈冷眼微眯,很显然,她怒了,而且后果很严重。
孙法典眸中闪过一道寒芒,丝毫不给舒窈面子,“微臣不敢,不过,这大理寺不是后宫嫔妃的大理寺,而是大擎王朝的,娘娘若一意孤行,微臣不介意请娘娘去大理寺喝茶!”
舒窈冷冷一笑,“很好,本宫记住你了!”
孙法典随意的双手合抱,态度傲慢不逊,“劳娘娘记着,不过,微臣会将娘娘不顾太皇太后的懿旨,私闯出宫,犯我大理寺一事如实禀告。”
面对眼前男人的威胁,舒窈报以轻蔑的冷笑,危急时刻,她不能再耽误下去,否则,竹溪会有性命之忧。
听寄风说,这大理寺不是人待的地方,进去的人,不死也蜕一层皮。
而且,面对如此目中无人、乖张跋扈之人,必须给他沉重的一击,否则,非但救不出人,还会受他威胁。
看来,此人定是太皇太后的爪牙无疑了。
舒窈不想再与之周旋,而是从腰间取出宫昀傲送给她的那枚龙玉佩,赫然在他们眼前一亮,随即,清冷地开口:“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赫然出现的龙玉佩令孙法典眸露惊疑之色,这不是陛下的龙玉佩吗?此玉佩非同小可,那是比金牌令箭还要有权威性的信物。
见龙玉佩如陛下亲临,上可斩皇亲、下可斩文武百官,无需请示陛下,便可先斩后奏。
而且,更可怕的是,这龙玉佩可以调动陛下各个州郡的影子卫组织,而影子卫的指挥使齐玄辛更是权力浩大,遇不决之事可以不必请旨先斩后奏,有便宜行事之权。
所以,当他看清舒窈手中的龙玉佩时,顿时胆战心惊,头冒冷汗,失了之前傲视一切的作风,忙不迭地屈身跪拜,“吾皇万岁!”
他心里万分惶恐,有了它,就等同于拿到了大擎的命脉,大擎的主力军,这是至高无上的权威象征啊!
看来,陛下对这个女人掏心掏肺,把自己的命门都交付给了这个女人,以示他对她的毫无底线的爱。
“见此龙玉佩如陛下亲临,还不快快将本宫的侍女放了?”舒窈暴戾一声,吓得孙法典浑身一缩,赶忙手忙脚乱地起身、引路,“娘娘这边请!”
舒窈收了龙玉佩,紧随其后,然后,侧头与寄风低语道:“这个时候,梁大人为何没在?”
“看来,是有心人安排。”寄风凝了一眼前面,因为心惧,一路疾走的孙法典。
舒窈以眼神示意,低声吩咐道:“你去将他找来。”
“是。”说完,寄风纵身一跃,消失在人前。
天牢内有层层守卫,大理寺戒备森严,若是没有三哥的龙玉佩,怕是根本无法进入。
走到了牢狱的更深处,瞬间一股子发霉混着潮湿、恶心的气味扑面而来…
“啊…”
舒窈远远地就听到了一声接着一声地惨叫回声传来……
是那么瘆人、凄惨。
她像是见多了这种场面似的,丝毫没有一丝胆怵。
舒窈皱了皱眉,这声音分明是一个女子,难道是……
想到此,舒窈心下一突,一把推开挡在他前面的孙法典,径直向前跑去……
一种难言的焦虑感、一种莫名的不安正蔓延而来……
“小姐,奴婢好怕!”跟在舒窈身边的竹菊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听到一声声穿透人心的惨叫,直吓得她花容失色。
“有本宫在呢,怕什么?”舒窈拍了拍瑟缩在她身边的竹菊,一脸从容淡定。
舒窈哪里不知孙法典的恶毒用心,若是诚心放人,不并引她前来,自然会放人。
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她见识这大理寺阴森、恐怖、又严厉的一面,他要让她害怕、胆怯、心惧,从而威慑于她。
进到里面,入目所及,眼前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刑具血淋淋地挂在墙上,直看得人心惊胆寒。
舒窈冷冷地看着,心中没有半分惧意,只是可怜了她身边的丫鬟竹菊,吓得缩在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胳膊,不敢直视。
孙法典快步走在前面,垂眸斜视了一眼身后的二人,嘴角闪过一抹冷然的笑。
黑沉沉的夜牢里,黯淡的狱灯,使得舒窈看得不太真切。
她又紧走了几步,这才看清,那血淋淋的十字木架上,赫然绑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她蓬乱的长发披肩,遮住了半张脸,嘴角连血带沫子都流了下来。
皮开肉绽的身上留下了道道鞭痕,她纤细的手指还插着十只细长的钢针,血流不止,只见她浑身抽搐,膝盖微弯,整个身体呈下垂状,毫无生机。
如此情景,看得舒窈心下发颤,彻底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红着眼眶,来到昏迷不醒的女子身前,双手拨开她湿漉漉的头发……
用她焦急又不安的声音,轻唤着:“竹溪?”
见她没有反应,舒窈又唤了一声:“竹溪?”
竹菊胆寒心惊地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受到这种惨绝人寰的酷刑,心痛万分,她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竹溪?”
竹菊手脚慌乱、无措,也不敢触碰她,因为她的身上有太多的伤痕,生怕不小心弄痛她的伤口,让她再痛一次。
隐隐约约间,仿佛听到舒窈在她耳边轻唤,竹溪缓缓抬起头,睁开沉重的眼皮,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主子……
随即,竹溪的唇角露出一抹凄楚的笑,虚弱地唤了一声:“娘娘,你、终于…来了……”
一声断断续续的残破呢喃,听得舒窈心酸又心疼,她伸出去的手滞在半空。
随即,猛地看向孙法典,眸光似剑,声冷如寒冰,“她一个弱女子,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竟要你们动用如此大的刑罚来折磨她?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孙法典面色一变,忙不迭地俯身施礼,“微臣也是按照太皇太后的旨意办事,竹溪拒不招供,又冒犯太后,所以,太皇太后一气之下就将她送来大理寺查办。”
话音刚落,陡然间,“锵”的一声,舒窈从一旁官兵的腰间抽出佩刀。
旋即,只听“啪啪”两声,捆住竹溪的铁链子被利剑劈开,竹溪瞬间如软泥一般滑落下来。
竹菊眼疾手快,一下就抱住了软绵无力的竹溪,她小声地啜泣,“竹溪,没事了,我们这就带你回家。”
“竹菊,你、怎么,也来了?”竹溪艰难地说完,忽地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竹菊心急如焚,失声唤道:“竹溪!”
舒窈一脸忧色,立马矮身蹲下,手指扣在竹溪伤痕累累的手腕上,认真地把起脉。
孙法典心下一沉,他没有没想到,皇贵妃有此等胆量,竟敢劫牢房?太皇太后交办的事,他还没能拿到有力的证词,怎么能说放就放?
若是放了,他该如何交差?若是不放,看皇贵妃的架势,是不会的善罢甘休的,她手中有皇帝亲赐的龙玉佩,如皇帝亲临,他谁都得罪不起啊!
盘桓良久,孙法典自以为有理有据,端着太皇太后的旨意行事定不会有错,何况,她手中的龙玉佩至关重要,陛下真的会将信物交给一个宠妃,去救一个小小的宫女?
保不齐是她偷来的也说不定,到时候,他以分辨不出为由,参皇贵妃一本,说她为救宫女,偷窃陛下龙玉佩在先,忤逆太皇太皇后懿旨在后,然后又私闯大理寺,干预前朝政务。
想到此,他越发觉得有理,所以,依旧我行我素,据理力争,“娘娘,这是太皇太后的旨意,微臣按照法度听命行事,有何错?说句冒犯的话,娘娘若行的端,也不怕微臣去查……”
舒窈一听,眉间风雷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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