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姐,你快来劝劝娘娘吧,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都急死了,可娘娘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竹溪忙拉住凌晗静,焦急地说道:“凌小姐,要不我们找几个人出来辟谣?”
凌晗静闻言,沉着冷静地分析道:“若是逢人就说一说娘娘的委屈,只怕无人会信,也会令她们觉得,是娘娘做贼心虚,干了这么多肮脏的勾当,然后民间一攻击你,你就心虚了,你就出来辟谣了,这会起反效应。”
竹溪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那该怎么办啊?这些流言蜚语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若传多了,陛下万一信了怎么办?”
凌晗静看向舒窈,而舒窈则拉着她缓缓坐下,而后,不疾不徐地开口:“姐姐在民间都听到什么了?”
凌晗静亲昵地拉着她的手,眉间愁容起,“多了,说你在幽冥府住了三个月,和北冥夜……还有在魔域谷的时候…你们就…”
她有些说不下去,转而唉声叹气,“哎,无非是你与北冥夜的那点事,还有就是你宠冠后宫,不准陛下纳妃,拈酸吃醋,还有吃不到葡萄,酸你的那些话……”
“妹妹,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传到前朝大臣的耳朵里又该捕风捉影了,对妹妹不利啊。现在,民间,皇宫都已经传开了,也不能听之任之啊!”
舒窈想了想,才道:“要想消弭谣言,堵不是办法,就像是治水,关键是这八个字,开渠疏引,因势利导。”
“姐姐,其实,比起如何应对流言,在我心里,我更想知道三哥的态度,还有就是,散播谣言的人,一定是熟人,知道我和北冥夜的事,看得出来,这幕后的人居心叵测。”
话到此处,殿外忽地传来一道郎朗男音,“窈窈说的极是。”
“三哥!”舒窈偏头一看,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见她向自己急步走来,宫昀傲长臂一伸,直接将她卷进怀里,他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满满的担忧与心疼,“窈窈,对不起,是三哥没有保护好你。”
“三哥!”舒窈伏在他的怀里,原还是坚强的,可一看到宫昀傲,内心的委屈就站了高地。
“若非我们夫妻相互信任,必生嫌隙,此事必须彻查。”宫昀傲的大手抚上她的秀发,爱怜地抚了一遍又一遍。
那边,凌晗静微微福身,知趣地退了下去,连着站在一边的竹溪和珍珠也都识趣地退下去了。
宫昀傲一脸肃重之色,低沉道:“民间盛传你与北冥夜有私情,而且,那个人又是幽冥府的尊主,属于江湖势力,这谣言不仅是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更会影响朝堂和江湖的势力。”
舒窈的眉眼蔓延着几许柔情,“三哥,你信我?”
宫昀傲心疼又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发顶,道:“傻瓜,三哥当然信你。”
“他们说我和北冥夜……”
话音未完,男人修长的食指便轻轻地覆在了她的红润的唇上,轻轻地道:“嘘!”
“记得三哥以前曾说过的话?”
舒窈顺势抚上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缠绵地贴在自己的脸上,狐疑地问道:“什么?”
宫昀傲目光坚定且深情,“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或是你的从前有过什么,三哥永不相问。”
舒窈一听,感动得泪光涌动,“三哥,谢谢你!”
“可是,我也不能辜负三哥的信任,我想说。”舒窈在他的怀里抬起头,软软地道:“三哥,你还记得我曾答应过北冥夜三个条件吗?”
宫昀傲点点头,示意他在听,“记得。”
这件事是他心里的痛,若不是自己中毒在先,窈窈也不会只身前往幽冥府寻求解药,那么,窈窈也不会答应那个人的不平等的条件。
“在你去边关打仗的时候,北冥夜要我兑现承诺,他的条件就是……以三个月为期,帮他造武器…”
“我是在幽冥府住了三个月,但是,我和他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和他是清白的。”
因为这件事,她差点用火药炸飞自己,也幸亏自己孤注一掷留了一手,否则,她真没有信心能走出幽冥府呢。
孤注一掷的那一刻,舒窈并没有说,她担心,一旦说了,只会让三哥更加自责与害怕。
宫昀傲心疼地将人揽回怀中,吻向她光洁的额头,轻哄道:“好了,三哥相信,不要再说了,三哥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舒窈紧紧地搂着他的窄腰,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三哥说过,不要与他单独见面,若要履约,三哥应约就是。”
随后,他又轻叹了口气,无比自责地说道:“只是、三哥这样说,却一样也没有做到,让窈窈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危险!”
舒窈伏在他的怀里,轻声开口:“你那个时候还在边关打仗,有心无力,我也不想让你分心,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
默了半晌,宫昀傲低沉的嗓音自她头顶缓缓传来,“我只怪自己,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有在你的身边保护你,让你身陷险地,窈窈不该瞒着三哥的,幸好,你从幽冥府走出来了,要不然……万一…”
宫昀傲不敢想象,若是舒窈没能从幽冥府走出来,那,他恐怕得疯。
那个往日矜傲而又冷峻,威严果敢的男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俊颜上一片残余的是尚未消除的惊惧之色。
舒窈感受到了,一双小手抚了抚他紧绷的背脊,安抚道:“三哥,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再自责了。”
舒窈目光转冷,又道:“三哥,此举不仅可以离间你我夫妻间的关系,还可以动摇朝廷和江湖的势力,足见造谣者的险恶用心。”
宫昀傲的面色骤然变了,“放心,三哥一定不会放过幕后的阴险小人,也一定会彻查到底。”
舒窈似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三哥,前朝是不是……”
宫昀傲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所以,轻声打断了她,“窈窈放心,三哥会处理好的。”
互诉完衷肠,舒窈忽地想起一事,又道:“三哥,魔域谷寻药,我和北冥夜受困谷底深潭,此事很多人都知道,并不好查,但是,在幽冥府的三个月,除了我身边的珍珠和风尘知道此事,就是幽冥府的人……”
宫昀傲顺着她的话说道:“所以,窈窈怀疑是幽冥府的人干的?”
舒窈沉吟片刻,才道:“北冥夜断不会做这种不入流的事,此事的谣言无非是针对我,所以我想,我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她略一停顿,笃定地说道:“幽冥府的四大罗刹之一的神医若烟。”
宫昀傲剑眉轻蹙,“是她?”
舒窈点了点头,一脸寒霜,“早在幽冥府的三个月里,她就对我怀恨在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使阴招,好不容易脱离幽冥府,没想到,又在魔域谷遇上……”
“当初,就是她将我推下深潭,落入谷底被赤鱬咬伤,差点回不来,而金雕为了帮我报仇又将她啄得毁容,所以她恨我入骨,伺机报复!”
“她做得太明显了,这接二连三的各种算计全都是冲我来的,除了她,我想不到还会有谁,再说,我自觉不曾与人结怨。”舒窈说完,苦笑一声。
宫昀傲一双眸子覆上了一层荫翳,“幽冥府御下这么松吗?她哪来的胆子?”
舒窈冷哼一声:“她是被爱冲昏了头脑,得不到,就想毁掉一切与北冥夜有关的假想敌。”
宫昀傲忍着心里的酸意,问道:“北冥夜会放纵她不管?”
舒窈想起北冥夜曾说过的话,只要她回幽冥府,就会以最高的刑罚惩治她,而且,北冥夜偷偷潜入皇宫时也曾对她说过,若烟是一个睚耻必报的人,她一定是藏在暗处,必定会伺机展开报复。
“我想,她不会回幽冥府的,回去也是受刑,她怎么可能逆来顺受,听天由命地接受北冥夜最高的惩罚,所以,北冥夜才会说若烟失踪,让我小心她。”
宫昀傲思量片刻,俊逸的脸上,逐渐凝重起来,“窈窈,她隐在暗处,也只能在舆论上做些手脚,你有没有想过,若烟可能会有同伙?”
舒窈眸光一亮,“三哥,你和我想到一块了。”
见她如此说,宫昀傲断定她或许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舒窈点点头,略带几分迟疑地说道:“前几日,我就想和你说了,本想着查出来再告诉你的……”
宫昀傲忙问:“那窈窈查出什么了?”
舒窈仰头看向他,眉间多了几丝肃重:“三哥,你可记得前几天,费琦央携补品入宫一事?”
宫昀傲一听,顿觉事有不对,“记得。”
“她见完你,就跑来云香住的寝宫,只是,没想到,她没走几步,就被小松鼠给盯上了……”
“那小家伙竟然十分激动兴奋地追着她满园跑,而且还很喜欢黏着她,不止这些,它还对着费琦央做起羞羞的事……”
宫昀傲听完,眉心紧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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