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沈约秋忍住惊慌,又问了一遍,「祁景行他,出事儿了?」
宋慧淑没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了几分,继续皱着眉头道:「听说前段时间就已经出事儿了,只是朝廷一直压着,没把消息传出来。」
「说是祁老将军突发重疾,祁景行为了去看望自己的父亲,就离开军队,孤身前往西源关,但是却在路上遭遇伏击。据说人失踪了,如今生死不明。」
「怎么会?!」
沈约秋像是被人从头上突然浇了一盆冰水一样,浑身冷的直发颤。
「他,他那么厉害,跟狐狸似的狡猾,怎么会中伏击……」
「据说那群偷袭他的人,是匈奴里一支非常厉害的——沈姐姐,你怎么了?」
宋慧淑终于注意到沈约秋的脸色不对劲,连忙放下果子,担心的问道:「你怎么突然这样了,生病了吗,还是——」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好奇的问:「沈姐姐,你不会真的跟那个祁景行有什么关系吧,上次我记得有人说你是他的未婚妻啊,不会真的——」
「我没事儿。」
沈约秋挤出来一抹笑容,「我只是有些不太舒服,这几日一直都不怎么舒服,总觉得脑袋有些疼。」
「啊?那我不应该叫你出来玩儿的。」
宋慧淑自责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你去看大夫了吗?要不先去看大夫?」
「看过了。」沈约秋勉强道:「拿过药了。」
「那我赶紧送你回去。」
宋慧淑皱着眉头道:「最近京城里病气实在是太重了,我今儿远远就看到好多人在医馆外面排队,那咳嗽的声音听着都吓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多人染了风寒。」
「而且我听说城外一些灾民也是成群成群的感染风寒,这几日,朝廷天天都在熬制姜汤呢。」
「这么严重?」
沈约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里的不安又增加了一丝。
「嗯,真的很严重的。」
「那你最近也千万不要再出门了,这风寒,怕是能传染,万一真染上了,怕是得病个大半月。」沈约秋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我这段时间都不会出来了。」宋慧淑乖乖点头。
回家的路上,沈约秋果然时不时听到有人谈论祁景行的事儿,她胸闷的难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怪不得这几日爹娘都是怪怪的,总是一脸的担忧,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从来不说。
只是,祁景行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想到他现在生死未卜,沈约秋的心就跟针扎一样,偏偏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在这儿干等着,在这儿胡思乱想。
除了祁景行的事儿,便是这风寒之症被说得最多了。
以往每年春秋之季,也都会有这种能传染的风寒之症出现,但是,今年的似乎尤为严重。
想来是因为热的太突然了,大家的身子根本就受不了这种折腾,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也因为这事儿,街上变得冷清许多,走动的人也少了。
回到家中,沈约秋便一言不发,事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她找来封一,还有暗中守护的暗卫来问情况,可他们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的主子如今完全失去了消息,生死不知。
晚上,沈约秋一夜未眠,只在天亮的时候小憩了一会儿。
可就是闭眼的那么一会儿,她就梦到祁景行浑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跟她说着再见。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角已经落了两行泪。
随后,她愣愣的看着床顶,好一会儿,才擦了泪水,起床洗漱,穿衣服。
「封一。」
她喊道:「等会儿陪我出去采药吧,我看这雪也已经基本上全部化完了,今日天气也好,去采药正好合适。」
「是,主子。」
封一立马准备好背篓,恭敬地等着院子外面。
草草的吃完早饭,沈约秋抓了两个馒头,便往外走。
「爹,娘,今天中午我就不回来吃饭了,不用等我,我去城外看看能不能自己挖一些草药。」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转身就走。
「再吃点?」
「那,早点回来。」
夫妇俩看着沈约秋沉默的背影,也说不出来什么,只对视了一眼,便都读懂了对方眼睛里的心疼。
他们知道,女儿定然是听懂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了。
「去城外实在有风险,我去陪着她。」
沈于衷心中叹了一口气,也抓了两个馒头,赶紧追了出去,可一出门儿,哪里还有沈约秋的影子。
他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这孩子,这速度怎么这么快?」
没多久,沈约秋和封一便已经到了城外。
雪已经全部化干净了,之前那住着灾民的窝棚,里面剩的人已经不多,偶尔能看到几个人,都是没什么精神的坐在那边,不断的在咳嗽。
再往前点,是一条小河沟,沈约秋记得,去年来的时候,这条小河沟是很清澈的,可这会儿,这河沟里面却散发出了一股难闻的臭味儿。
她有些嫌恶的皱起眉头,捂住鼻子,往小河沟的两端看去,然后便发现了两只鸡被泡的肿胀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
她忍不住喃喃。
「去年一场突如其来的雪灾不知道冻死了多少的家禽家畜,如今这雪一化,这些动物的尸体就跟着雪流到这河沟里了。」封一解释道。.
「要不主子,咱们先别去了。」
封一建议道:「我看等会儿咱们怕是还得见到其他的尸体,毕竟那一场大雪冻死的不只是动物,还有人呢,这些人都是穷人,我怕,他们的尸体可能也会被人扔到河里面。」
「那这水还怎么喝?」
沈约秋眉头紧皱,「算了,先不管这事儿,咱们还是上山看看吧。」
她心情烦闷,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这才想出来转转,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在外面看到了这一番光景。
「是。」
于是,两人没再管河沟,直接朝着野山走去,谁知道路过一出山脚下的小屋时,里面传来了浓厚的臭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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