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福安镇上。
自从沈约秋上次暗示徐峰自己的态度,并且认他做哥哥后,徐峰反而坦然了许多,常常往沈家跑。
“小妹,今天我路过集市,见有猎户在卖山鸡,特地买了两只,去,把她炖了吧。”
这不一大早,徐峰便提着一只尾羽五颜六色的山鸡来串门了,脸上还带着期待的笑容。
“快,拿着。”
“大哥,你这拿来的东西也太多了。”
沈约秋有些不好意思,“每日都带这些东西,你让我怎么心安理得的收啊?”
“哥哥疼妹妹不是应该的吗?”
他笑着说:“你不是说你一直想要个哥哥吗?大哥当然要让你感受一下有哥哥的感受。”
“那,好吧。”
沈约秋只能收下,但还是无奈的道:“不过,真不要拿地太多了,咱家都吃不完了,放坏了多浪费啊。”
“知道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对了,还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徐峰顿了顿,才道:“下个月我可能会调任到京城了。”
“真的吗?”
沈约秋一脸的惊喜,“你真的要去京城了?那是不是要升官了?”
“算是吧。”见沈约秋这么开心,徐峰既高兴自豪,又有些舍不得,“上次来的那位钦差大人说我办事能力强,说是想要把我调到京城去做事,只是,我若走了,便没有人能在县衙护着你了。以后行事可一定要小心些,不要得罪了新来的官爷。”
说着,他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但沈约秋没察觉他的情绪,而是高兴的说:“你放心吧,我都知道,谁没事儿会去招惹县太爷啊,你就好好的去当你的官儿。”
徐峰看着她高兴地样子,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道:“其实,我应该也能拒绝。”
“拒绝什么啊?你是不是傻啊?!”
沈约秋立马打断他,有些生气的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以后一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了,再说上次那个官儿一看就是京城里的大官,你要是不去,得罪了人家,万一人家生气找你麻烦怎么办?”
“可——”
“没有可是,去吧,再说你现在也算是我哥哥,咱们认亲酒可是都喝了,你要是能在京城中混个名头出来,也算是为我沈家光宗耀祖了!”
听到这儿,徐峰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好,听你的。”
他盯着她,想说能不能和他一起去京城,可终究还是没张口。
这一去,前途未卜,京城那地方虽然富贵繁荣,可他去过几次,深知那里全是豺狼虎豹,以沈约秋的样貌和脾性,去了那里,无疑是羊入虎口,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还是不要让人一起去了。
想了想,他笑着说道:“那好,等以后大哥在京城发达了,就把你们都接过来,看看京城到底有多繁华。”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次过后,徐峰来的频率也少了许多,沈于衷和莫氏知道他也即将去京城的消息后,心里都有些五味杂陈。
本来觉得女儿后半生总归会有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没想到,一个两个都离开了这里。
不过也好,自家过自家的日子,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团团圆圆就好。
福安镇又变得跟之前一样安静了,而沈于衷的打铁技术开始向外传播,名气越来越大。
他打出来的各种铁质农具,比青铜制品都更加好用,既没那么笨重,效果又更好,周围的几个县城很快都听说了沈于衷的大名,每天前来买农具的人络绎不绝,沈约秋帮着家里面卖东西,每天从早忙到晚,几乎脚不沾地。
而生意越做越好,家里的家底自然也是越来越厚,沈约秋的想法开始慢慢的改变。
在这样的小镇上,爹不管拥有多好的打铁技术,怕是都难以赚到更多的钱了。而且最近还有不少人想要来当打铁的学徒,她爹拒绝了,但看那些人的样子,似乎很不甘心。
晚上,她坐在家里的院子,看着远方出神,然后脑子里冷不丁闪现祁景行的身影,还有那张好看的脸。
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
她捧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说不定在练武呢,不对,他晚上好像一般不怎么练武,那该不会是去喝酒了吧,跟谁喝酒呢……
想着想着,她忽然清醒过来,猛地一甩脑子,自言自语道:“想什么呢?真是没出息!”
旋即却又想到,若是能将生意发展到京城,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爹打铁的技术确实好,可每天来求农具的人太多了,光靠他爹一个人,迟早得累垮。
若是到了繁华的地方,那些人又不差钱,便可以换一种买卖的方式,放弃现在这种什么单子都接,什么都卖的形式,而是换成高价定制的方式,到时候,爹爹能轻松下来,赚的钱也能更多。
至于推广农具这个问题,完全可以等自家发展起来,买一些下人之后,再推广铁用农具,那时候也不怕有外人觊觎自家的技术了。
再说,她这个技能别的人也学不来,这也是她根本不同意他爹招手徒弟的原因。
万一人家野心勃勃,到最后却发现根本烧不出来一样的成品,到时候回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谁也不好说。
嗯,去京城好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跟祁景行那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
此时,祁景行刚刚练完武,出了一身大汗,管家赶紧一脸心疼地端了茶水过来,又递过毛巾让他擦汗。
“少主,自从回来,你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将自己关在家中练武,虽然这不是什么坏事,但切不可太过劳累啊,万一累坏了身子怎么办?”
“不是有药浴吗?”
祁景行无所谓的摆摆手,“你下去吧,我在在这儿坐坐就去泡药浴。”
“是,少主。”
等福伯退下,祁景行擦着汗,盯着天上的月亮一直看着,好一会儿,一只信鸽从飞入月盘中,又朝着他的方向俯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