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勉的嘴角一阵抽搐,怒笑道:“行啊,你是谁家的人?敢这么对本公子和大皇子说话?”
“我是朝中长史云家次子,云石!”
原来,祁景行为了保护沈约秋,身为暗卫的云石也被安排进了翰林院。
听到这名字,沈约秋三人皆是一惊。这不是祁景行之前身边的人么?说来,此人还跟他们三人颇为熟悉,上次跑马场练马越障,还被义兄沈谛皈挑进了参与王室狩猎的名额里。
“云石?”贾勉哈哈大笑。“你一个小小的从二品官的次子,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嚣张?”
“凡事只论一个理字,无论官阶高低。你们欺人太甚,既便家世出身再高又有何用?无礼不足为立,没人会屈服于尔等的!”
贾勉怒不可遏,抬手一挥:“把他给我拿下!我倒要教你知道,家世出身高的人都能有什么能耐,看你服还是不服!”
言罢,那些个在贾勉两人面前谄媚求存的学子们都如饿虎一般朝云石扑了上去。
围观众人唯恐遭受波及,纷纷畏惧后退。
云石挥拳反抗,但为了隐藏真实的身份,他故作无奈,摆出双拳难敌众手的样子,没挣扎几时,就被大皇子党众缚住了手脚按在树干上。
“把他捆起来,本公子今日就要好好给他上一课。谢安,你说,该如何罚他?”
大皇子依旧懒散地撑着腮帮子:“我记得上次在跑马场,他骑术颇为了得。想来定是觉得自己有资格参加王室狩猎了,故而这般自傲。
大皇子且叫他骑不了马,想必他也就知道好歹了。”
“你啊,果真聪慧过人!嗨,不过嘛你我都是讲道理的人,若一点机会都不给,未免不近人情。
云石,本公子宽宏大量给你个机会,你若是现在认错,我还能请大皇子殿下放了你。如何?”
云石咬牙切齿,唾了一口:“我就是被你一箭射死,也绝不会违心在你们这样人面前谄媚求存。”
贾勉哼道:“行啊,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贾勉便又拉弓搭箭。
沈约秋实在是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揪住贾勉的手腕……
“够了!你偏要再闹出人命才肯罢休么?你出身高又怎么了?出身高就能对别人滥用私刑?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贾勉嫌恶地挣开沈约秋:“别碰我!你排第几啊,挨着本公子一下都叫我恶心。
你还跟我说王法?王法算个屁!你再敢多管闲事,我要你死得难看!”
一旁攀附大皇子二人的学子们摩拳擦掌,竟真有想上前来将沈约秋按住的架势。这其中,俨然就有去年险些被沈约秋痛揍一顿的那个学子。
秦怡见状,赶紧上前想将沈约秋拖走。谁料她竟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
“行啊,这才多久,你们一个个的就跟苍蝇见了猪粪似的围着这两人打转。一群趋炎附势的垃圾,现在还敢在这儿耍威风?”
“你说谁是猪粪?嘴巴放干净点!”大皇子怒道。
沈约秋伸手一直指大皇子的脸:“我说的就是你!亏得你生得人模狗样,还是个大皇子,却是这么一副恶心人的作风!
你还想日后继承王位?呸,天下有朝要真是落到你手里,非得亡.国不可!”
大皇子气得面容扭曲,噌地站起身来。
“本大皇子要做什么,你也有资格评论?你想逞能出风头,想救那个废物?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大皇子,不如放箭吧!”
贾勉立马拉弓搭箭,利箭转瞬破空而出。沈约秋还没来得及出手阻拦,利箭就“噗”地一声刺进了云石的右腿,整个箭头都全数没入血肉中。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叫声,不少女学子都害怕地捂嘴哭了出来。
射程极短,故而箭身刺入极深,转眼间云石的学子服就被鲜血染红了,汩汩流淌的红色浸透了衣裳,流淌到了地上。
云石痛苦地咬紧了牙关,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来。但他依旧一声不吭,只是冷汗混着泪水流了一脸。
“哈哈哈,你们看他那副惨样,竟然哭了!
真惨啊云石,你若是早一点认错,也就没这事了。若是沈约秋不惹我表弟生气,你也没事了。你可别怪我。啧啧,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要不要去找你娘啊?哈哈哈……”
“无耻狗贼,你良心给狗吃了!”
沈约秋一声怒骂冲上前去。但与此同时,围在大皇子二人身边的党众们都一拥而上,一把扣住了沈约秋的手脚,叫她无法动弹。
“沈约秋,你三番五次地对大皇子和本公子不敬,这手才刚好吧,你就又要跳出来妨碍我们。前几次算你运气好,有奕峦君撑腰叫你躲过一劫。
今日我倒要看看谁还能帮你!”
“呸!以多欺少你倒有脸了?我还以为政宗谢家都是什么人中龙凤,没想到你却是这么个无耻败类。有本事你我单挑啊!”
“啪!”
沈约秋头一歪,紧接着脸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目眦欲裂火冒三丈,只觉怒火都要冲破了天灵盖去。
“贾勉!你敢打我,找死!”
她奋力挣扎,抬脚狠狠往贾勉的下巴踹去。但她的举动自是早已被身边的大皇子党们察觉,众人发力,竟狠狠将她按在了一旁的假山壁上。
“假沈大小姐,你日日耀武扬威,没成想也会有今日吧?”那与沈约秋有怨的学子狠声道。他们这所以叫她假沈大小姐,多少也有耳闻沈约秋在现在的沈家只是义女的身份。
话音刚落,沈约秋就觉自己右臂传来一阵剧痛。她痛得眼睛鼻子都皱成了一团,大口喘着粗气缓解痛感。但贾勉却在此时狠狠扼住了她的下巴。
“沈约秋,别以为你有靠山你就得瑟,你骨子里就不是个好东西!你瞧瞧你,自告奋勇跳出来帮别人讨公道,但现在呢,你看看谁跳出来帮你了?”
沈约秋旋眸看向周遭众人。却只看到他们脸上都挂着恐惧而又冷漠的神情,无一人开口声讨,也无一人愿意出头来帮她。唯独沈朔邪愤怒咆哮,但又如何?依旧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