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咱们在这儿休息一下,把衣服烤干,沿着这一条河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云山公主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这地方一面是更高的悬壁,另一边则是分叉的河流,再往外,河水便到了尽头,直接沿着平面流了下去,众人看着这一条堪称壮丽的河谷,都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会儿正是下午,阳光正好。
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面钻了那么久,他们浑身早就冷的发僵,身上的皮肤由内而外的冰冷,嘴唇和脸也冻得发白,这会儿看见太阳,所有人的心情都前所未有的好。
「就地扎营,休息一个时辰,之后继续赶路。」
说完,祁景行率先将身上的外衣脱下,里面的衣服也是湿的,因此紧紧地贴在祁景行的皮肤上,紧绷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云山公主看了他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开始在原地生火。
随后,他又要来两件大衣,随手搭了一个架子,然后将衣服挂上去,正好将云山公主围拢在其中。新
「你就在这里面烤吧。」
他轻声说道:「有东西挡着,风也能小一些,不然若是感染风寒反而更麻烦,我会让他们都离你稍微远一点的,你安心将衣服拖下来烤,这样能快些。」
「谢谢。」云山公主轻声说了一句,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景行,你还是记挂着我这个曾经的朋友的,不是吗?」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祁景行淡淡说了一句,便离开了原地。
其他人听到他的吩咐,都跟云山公主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是同时也正好分散开围成一个圈,圈的正中间就是云山公主。
小半个时辰后,祁景新带着几个人回来,手里还提着几只鸟雀,两只兔子,以及一头小野猪。
在火焰的烘烤下,食物很快就发出了焦香的肉味儿。
云山公主正摸着自己衣服,看看到底干了多少,鼻尖忽然就闻到肉香味儿,而且那一种热感是那么的近。
「吃点吧,没有什么味道,但是能补充体力。」
面前有一只烤鱼,还有半只烤兔子。
肉香飘了进来,她的肚子顿时忍不住发出咕咕咕的声响。
「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脸微微一红,揉了揉肚子,接过烤鱼就吃了起来,不过虽然饿了,她的吃相还是很优雅的,并不是用嘴巴直接去啃,而是一点一点的将鱼肉撕下来,然后放进自己的口中。
「喏,这鱼挺嫩,你尝尝。」
嘴边忽然就被递过来了一块鲜嫩雪白的鱼肉,祁景行下意识张开嘴去咬住,可是刚张开一半,突然便意识到什么,往后退了退,笑道:「你自己吃吧,我这儿东西够吃了。」
「难不成还怕我下毒吗?」
云山公主看着他,脸上闪过难过的神色,「我本以为,我们之间虽然分离了那么久,但我们依旧会是对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没想到如今你竟然对我如此的防备,所以,我难道就注定如此,注定永远得不到真情,永远只能在烂泥沼之中,一个人挣扎吗?」
「不,不是的。」
看着她这般,祁景行心里也十分沉重。
「只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好了,别说了,这鱼你不吃我自己吃。」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是面无表情的,可是眼角却突然有两行眼泪落下来,然后迅速滑过,落了下去,若不是有两道浅浅的泪痕留在脸上,祁景行都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对不起。」
顿了一会儿,他沉声说了一句,便拿着手中的烤肉站起来,去了另外一处。
过了会儿,他又送来别的烤肉,还有刚刚士兵在山里面摘的一点野果,只是整个过程他都沉默着。
休息好后,众人穿着干透的衣服,继续沿着大河往前赶路。
此时,袁国都城内。
巍峨的皇宫之内,袁国的皇帝身穿着黄金色的龙袍,却毫无天子的气概与威武,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慌张不已,一旁的内侍时不时走上前用绣着鸳鸯的锦帕给他擦拭脸上的汗水。
「怎么办,怎么办?大宋那边还是没有传来消息吗?」
内侍胆战心惊的低着头回答:「回皇上,还是没有消息!」
「该死!」
皇帝忍不住大骂,「云山那***怎么这么没用,都过去好几日了,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难不成真的不想管她的儿子了?」
「不会的,皇上。」内侍立马说道:「云娘娘最心疼的就是她的儿子了,想必她现在一定在想办法说动大宋前来。」
「哼,立马给我飞鸽传书,告诉她,要是两天之后再没有消息,朕就先将那逆子的一只手给她寄过去!就直接寄到大宋的皇帝手中,这逆子好歹也有大宋皇室的血脉,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会不会出手!」
「是!」
内侍低着头,不敢多说,心里却忍不住叹息。
同样都是皇帝的孩子,那位的遭遇着实是倒霉了一些。
在原地走了半天,皇帝继续问:「就现在这情况,皇城还能撑几天。」
「皇上,按照之前的预计,最多还有七天,城内的粮草就会消耗干净了。」
这话一落,皇帝当即又想要发火,可旋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灰败下来,像是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一下子全部都泄了出去,整个人颓废不已。
「难不成,天真的要亡我袁国吗?」
「皇上也不用如此灰心。」
内侍忙说道:「您忘了吗?前些时日您已经让人往福临送了消息,张大将军想必早已经收到了这消息,应该正在赶来,福临距离京城虽然是远,但是若是张大将军全速赶路的话,最早后天,将军便能赶来救援,到时候咱们就不怕那叛军作乱了,说不定还能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城外的叛军呢!」
听到这儿,袁国皇帝的灰败的脸色才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