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掌柜一直以来以为的卜卦不过就是算命罢了,也就是吉凶之类的,可是江楚这简直是算天算地算空气,只要你有拿不定的,她都能想办法给你算个结果出来。
顾掌柜越是见识就越是觉得自己以前对卦术的了解太过浅薄,而对江楚的感叹也越发的多了。
同时也在思索起一个问题——
如果卦师能做的事真的这么多,那还会有人以为卦术无用吗?
还会觉得卦师鸡肋, 远不如武者重要吗?
恐怕,未必吧。
武者能借助的不过是自身的力量,但是卦师却像是游离世外、冷眼看尽天下事的高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只要实力够强、算无遗漏,那他们的影响力可是比顶尖武者更令人向往啊。
突然间,顾掌柜就觉得——
江楚失去武功,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没有失去武功,她只是一个武学天才, 但是失去武功后她却可以成为算尽天下的卦师,将来成就绝对不低,两者相比,恐怕后者会更让人推崇一些。
因为武者再强也只是一个人,别人怕他,但不会需要他,可是卦师就是用来给人卜卦的,所有人都有机会受益,大家会敬会爱会讨好,这不简直就是团宠级的地位吗?
“楚楚,你多修炼卦术吧,但凡有需要的就跟顾叔还有你爹娘提,我们一定会无条件支持你的,不管需要多少晶石,需要什么东西, 我们都会极力帮你达成。”
顾掌柜对江楚说道, “其它的琐事你不用劳神去管, 都吩咐给花澜让她去做,她一个人不够那还有江府其他下人,他们都随你使唤。我这边你也不用经常来了,我要有疑问自会派小武去询问你,你只需要专心修炼就好,时间要紧啊。”
自己炼丹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相比之下江楚的修炼才更为重要,越是年轻潜力就越大,自己这个岁数了,成为地级丹师的时间早一天晚一天都区别不大,但是对江楚来说却是不一样。
年轻,就是会有着无限可能。
一岁时认识五百个字,和十岁时认识五百个字,这能一样吗?
顾掌柜当即就决定不再让江楚去操心自己炼丹的事了,她这样跑来跑去的多耽误时间,不如留在家中多加修炼,也能早早在大陆拼出个名声来!
“也好,那以后顾叔您有需要时再让小武来找我就好。”江楚想想也就答应了。
其实这些天她也是起一个引路的作用,等到顾掌柜上手了, 自己一个人炼丹也不会有问题了,那江楚也就可以撒手了。
说起来自己对炼丹懂的也不多,那些专业知识更是不了解,只是因为见过美人炼丹的次数太多,所以对炼丹本身这个过程有了一些比较独到的认知,像是火候啊、炉内情况等都会有一个大概的判断,所以在旁边盯着可以及时提醒,以达到减少炸炉或者失败的情况发生,能让顾掌柜早些达到地级。
就像是她自己不会做菜,但是看顶尖大厨做菜时间长了,也就知道什么食材是上等的,什么是劣质的,也知道了正确的处理食材的方式和正确的烹饪方式,连出锅的大概时间和火候调整也会心中有数。
但还是那句话,这种通过“看”而得来的知识只能让她眼高手低,所以让她指点没问题,可要是让她自己做……不把厨房弄个人仰马翻就算厉害了。
其实指点到现在也算是差不多了,后面的交给顾掌柜自己也挺好,因为学习本身是不可能不面临挫折和失败的,自己遇到了能有本事处理好也是一种能力,自己总不能一直盯着顾掌柜吧。
接下来江楚又帮着顾掌柜卜算了一下替换的药材,给予了一些提示,具体的替换药材名称还得让他自己思考确认。
等到两个时辰后,曹禹终于是动了动,看着有了要醒的架势了。
见状后顾掌柜赶紧把人拉起来,解开绳子,然后推着他就出了店外。
醒来后的曹禹眼神呆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失了神智的他也不可能知道。
他只是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极为的烦躁,于是出了铺子后就开始疯叫疯跑起来。
“啊啊——疼,好疼啊!”
他捂着头,真的就是个疯子那样横冲直撞起来,时不时还会撞到那些出摊的摊位,比像有个卖糖人的摊子就直接被他给撞散了。
“哎,你干什么的!我的糖人!你过来,不赔钱不许走!”
“啊,好疼……我的头……”
“站住啊你!”
……
曹禹捂着头,走着走着就猛然去撞起了墙,似乎这个举动就能让他好过一些。
撞完后,他的额头就出了血,顺着往下流起来。
江楚远远的跟在他身后。
她要确认这个人死了才会回府,不然只要没看到他的结局,她就不会放心。
此人想法偏激,当年的事虽然他一家三口被逐出族谱,但恶意竞争一事本来就是曹三爷自己挺而走险做出的错误决策,怪不得任何人。
他们当年凭着超低价短暂的占据了市场,一时风头无两,那些时间珍药阁的生意同样大受打击、一落千丈。
没道理得到好处时他们沾沾自喜、以为那是他们应得的,却在自己卖出假劣商品出了事后反过来责怪对手吧?
而且事隔多年,当年的事也已经两清了,曹三爷虽然身故但是这也与江家无关,这个曹禹把锅甩在了江家头上,还屡次去找珍药阁的麻烦,一次不成再来二次,那二次未成,下一次又会怎样?
这一次已经偷偷换上了毒药,丝毫不怕误伤他人性命,如果不是顾叔早有防备那此人肯定会得手。这人如果活下去,再因为意外恢复了神智,那下一次出手又会有何结果?
这种祸患,必须除掉。
如果小字说的对,今天又一切照此进行,那江楚也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可如果中间出了意外,那她不介意推动一把,再让它回到正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