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今晚便要进宫面圣,若还有勋贵敢在这个当口搞事,镇压便是!”
张维贤心里明白,这是给儿子一个在圣上面前表现的机会。
时下很乱,更是危险期,所有人稍有不慎都要被杀头抄家。
什么身份,什么特权,在当下一旦踏错一步,不论是谁都要死!
现在大势已在天子这边,东林和勋贵营造出来的大势简直不堪一击。
张之极神色凝重道:“爹,孩儿明白!”
说罢,张维贤便急匆匆地向着皇宫坐着马车而来!
已吃过晚饭的朱由检,正在奇花异草盛开的花园里面和皇后、皇嫂一起散步。
闻着花香怡人的味道,朱由检心里颇是感慨。
“陛下,英国公求见!”
王承恩委实未料张维贤竟然看明白其中玄机,真不可小觑。
世人都说张维贤是个张大胆,从不给任何人面子,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徒。
现在看来,世人都被他骗了!
“带进来罢!”
说罢,朱由检陪着皇后和皇嫂在亭子里面休息!
懿安皇后张嫣诧异道:“英国公对我皇家有功,陛下切莫薄待!”
要是其他帝王,张嫣可能不会这样说。
但凡天子疑心病都极重,但朱由检却不在此列!
朱由检算是她带大的,关系极好!
皇后笑道:“嫂嫂,当下时局,已容不得其他人插手,他们也没有那份胆量。”
在朱由检登基以来,朱由检迟迟不动,但现在动手了,尤其还是谋逆一案。
皇后和懿安皇后得知东林谋害先帝,非常震惊,但事实就是事实。
原本对东林还抱有好感的懿安皇后,心彻底凉了,皇后更是对东林厌恶无比。
懿安皇后和皇后两人联袂而来乾清宫,就是追问案情!
她们想要亲耳听朱由检说,其他人知道的一定没有天子的详细。
谋逆案发后,朱由检吃住都在乾清宫,宫里除了朱由检的心腹外,没有谁知道详情。
朱由检笑道:“朕在登基之后,便对先皇的死产生了怀疑,在没有调查清楚,朕才不会妄动。”
懿安皇后苦涩道:“本宫也误会先帝了,委实未料朝局如此之乱,贵为天子都要严防臣子的谋害。”
了解了详细的案情后,懿安皇后才发现天启并非昏庸之君,之所以整天做木活,也是为了麻痹敌人。
得知韩爌也是知情者之一,虽然没有实际参与谋杀先皇,但也罪不可赦!
难怪她被韩爌一通忽悠,便傻乎乎来质问朱由检。
如果朱由检是个无情帝王,只怕她也将没有好下场。
甚至可以找个借口,直接把她顺带着杀了。
朱由检叹道:“老朱家对这些臣子和士绅太好!
从太祖、成祖之后,再无任何一位君王能压制这些文官集团!
从而导致这些文官集团愈发嚣张,大明更是走上宋之文贵武贱的老路。”
张嫣看着朱由检道:“陛下,我……”
朱由检阻止道:“嫂嫂,切莫如此自责,不是你的因素,而是文官善于忽悠。
嘿嘿,他们都是一群男盗女娼之徒,当着一套,背着一套,这才是他们的惯用手段。”
张嫣心里也非常庆幸朱由检没有听她的,也没有被文官忽悠瘸。
登基后,便不动神色地把权柄抓在手中,一步步地落子,才有现在的胜利。
张嫣若非是女儿家,又是懿安皇后,她若为君,也恨不得把李三才扒皮抽筋。
少倾!
张维贤已被王承恩引到亭子里!
“老臣张维贤参见陛下!”
“英国公平身!”
朱由检对英国公的观感极好,虽然英国公也在京城有大量的商铺,但却没有参合文官利益集团里面。
英国公两百年下来,单是田产便有一百万亩,商铺也有百间。
每年收入都有五十万两银子!
但是英国公却对家奴管教极严,鲜有祸害百姓之事发生!
在权贵圈里,英国公家已做得非常好了。
“谢陛下!”
“不知老国公前来所谓何事?”
朱由检也想知道英国公是不是为成国公求情而来。
若是如此,那这老阴逼决不能大用。
张维贤道:“陛下,老臣前来,是求一职,希望陛下在整改京师三大营后,让老臣也参与进去,整天窝在家里,都快憋出病了。”
“老国公不怕其他勋贵嫉恨?”
“哼,老臣有何惧?谁敢阻拦陛下军改,老臣就杀谁!
三大营在老臣手中,老臣虽有整顿之心,但里面盘根错节,关系复杂。
委实不如陛下直接废了重新编练新军的好!
这样一来,既能提高战斗力,又能断了勋贵掌控京师三大营的兵权。”
朱由检不由笑道:“看来外面都说你是张大胆,不会用脑,只会蛮干。
但朕一直不这样认为,所以朕废除三大营的决定,才未让你参合进来。
也是担心里面那些勋贵不满而引发逼宫,出现这样的情况,老国公再出来主持便可破解。”
张维贤道:“现大局已定,东林这群瘪犊子的差不多死光了。
太好了,我等武臣终于有出头之日,不再是文贵武贱。”
朱由检顿了顿,略作思考后道:“等此案了结,朕将对老国公另有大用。”
“谢陛下,那老臣告退!”
张维贤已听出味来,显然天子没有把他提出核心的想法。
英国公一直秉持中立,只听命于皇帝!
对于朝中派系,从不涉足!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保证京师三大营不出意外,听陛下调遣。
既然陛下已经答应了他,那他便可放宽心地回家睡觉。
同时他决定把孙子扔进新军里面,未来京师三大营要被陛下废了,只有新军三卫才是陛下真正的嫡系部队。
现在要是下手迟了,对自家这样的勋贵影响极大。
至于那些想要闹事的勋贵,他不介意支持陛下灭几家。
不少京师勋贵已和东林或其他士绅豪商牵连极深,这些勋贵已留不得了。
勋贵本来就该抱团取暖,团结一心,但因海贸和边境贸易的利益,已有不少勋贵脱离了他们勋贵圈子。
勋贵抱团本来便是为了制衡文官,以之平衡。
偏偏有些不知死活的勋贵,偏要和文官狼狈为奸。
如今天子有整顿之心,那他不如推一把,送这些勋贵一起上路。
他只要得到天子信任,根本不怕其他人给他穿小鞋,这就是他们这样老牌国公的底气。
朱由检瞧着离开的张维贤,不由赞道:“勋贵中,还是有忠于老朱家的人。
既然英国公有这样的心思,也该让这位老国公出来清理一下。
朕要告诉这些不知死活的勋贵:朕给他们的才是他们的,不给他们,千万不要伸手,会死人的。”
张嫣担心道:“会不会引起朝堂动荡?”
朱由检冷笑道:“大明帝国已到了危机时刻,文官造反,给他十年也没有这个能力。
至于勋贵,只要剥夺了他们的权利,他们屁都不是。
何况朕也不是没有准备,用集体辞官这一套威胁朕,那是没用的。
他们要是敢这样做,朕便成全他们,反正不缺忠于朕的人才填补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