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不怕消息泄露出去,毕竟他也不是只用阉党,朝中有才有能力的人,照样提拔使用。
现在有袁可立、孙承宗两位顶在前面,拖延一下时间还是没有多大问题,不过也就五六天的时间。
超过了,东林那些野心家不可能没有怀疑。
毕竟韩爌是当朝阁老,在内阁仅次于钱龙锡这位东林党大佬的存在。
当下魏忠贤这种自杀式的冲在前头,要大搞反腐倡廉,整顿吏治。
的确打了东林党一个措手不及,麻痹的,从未见过有这样一位疯子,先自残,再伤敌。
这种操作,太超出常规了,也只有当今天子可以这样玩。
若无当今天子的默许,老魏这样玩,等于自毁长城,与自杀无异。
“老魏,朕可以保证三天内不会泄露出去,三天内要是不能拿到详细的口供,你知道怎么办了?”
魏忠贤慎重道:“陛下,老奴保证三天内拿到三位老贼的口供!”
虽然朱由检对他敲打了,却没有过分,都在他承受的范围内。
老魏打心里佩服天子的手段,这种手段也只有天子可以玩,其他大臣都不敢这样操作。
既然摸清了天子意图,也没有想过清理他,那他为何害怕。
反正他们都是天子家奴,没有天子的支持,他们就是一个笑话,与外廷那些权臣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至于灵米这种神奇之物的来历,心中虽想,却不敢多嘴,出自天子的东西,不要有好奇心。
自古便有好奇心害死猫的真理,切莫怀疑其真实性。
“嗯,朕若不信你,也不帮你出主意了。去吧,好好的干。
要是这事儿处理得当,朕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种暗示太明显了,他老魏年纪大了,这种灵米真的是好东西。
老魏屁颠屁颠的离开乾清宫!
本来袁可立还非常讨厌魏忠贤的手段,但不可否认,老魏真的没有谋反之心。
现在大家都在为天子服务,登时收敛起内心里的鄙夷。
尤其当下,做事更要小心谨慎,天子既已动手,那他们作为天子近臣,也要拿出百分百的精力出来。
同情这些东林党也好,不同情也罢,都不能影响到天子的布局。
若孙承宗和袁可立还不知道天子已开始落子,那他们也没有资格站在乾清宫了。
自从天子登基以来,外臣貌似没有一个进过乾清宫的,天子几乎把所有权利交给了内阁和内廷处理。
如今进了乾清宫的人,都是天子准备大用之人。
“锦衣卫何在?”
“臣在!”
崔应元、田尔耕和许显纯三人纷纷跪下!
“尔等立即清查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军,竟让敌特进来,这事再有发生,朕便诛尔三族。滚……”
“臣等谢陛下不杀之恩!”
崔应元、田尔耕和许显纯用长长的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然后摸爬打滚地离开乾清宫。
作为锦衣卫三大巨头,竟认人安插奸细进来,甚至参与了谋逆,这罪太大了。
昨天得到骆思恭参与谋逆后,三位便吓得尿裤子,所以今天早朝没有去,而是在乾清宫外面等候圣裁。
“徐大伴,你和王大伴彻查内廷,不能留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留在宫里。”
“奴才遵旨!”
徐应元心里非常庆幸,他和王承恩都是陛下的心腹,一直都在排查宫内。
未曾想王体乾境如此谨慎,根本没有露出任何马脚,而朱由检又不想打草惊蛇。
所以两人在排查内廷都非常谨慎,效果甚微。
要不是魏忠贤和锦衣卫发现了韩爌、王体乾和李三才密会,他们还不知道何时才有头绪。
王承恩、徐应元退出乾清宫后,里面只留下孙承宗和袁可立两人,朱由检方才神色如常。
“两位爱卿,现在知道朕想要干点事很难了罢!”
“臣等无能,让陛下失望了!”
“你们不是无能,而是满朝文武,有能力者不多,有才者不能施展抱负。
朝中诸公除了吃拿卡要、欺上瞒下外,这些大臣还能干什么?”
说罢,朱由检犹豫了一下,又道:“孙爱卿,朕在信王时,便曾给过袁崇焕私信,劝其继续担任辽东都司,但现在传来消息,他有些自信心膨胀了,开始骄横起来,与部下的将领不和。”
“什么,有这事?”孙承宗愕然道。
“不但如此,与辽东本土系的将领关系紧密,极是排外。”
听到这里,袁可立明白了,孙承宗也明白了。
显然袁崇焕为了拉拢辽东本土系,排斥外系将领。
这样做,虽然得到了辽东本土系将领的拥护,一时间是可以掌控权柄,但绝非长久之计。
辽东的祖大寿为首的辽东系本来就已骄横无比,妄自尊大,拥兵自重,动不动便发动兵变。
这绝不是朝廷想要看到的结果,但袁崇焕却忽视了这点,这是为自己埋祸根啊!
“朕本想两位爱卿和曹文诏叔侄两编练新军,但现在情况有变,兼且袁崇焕这样做很危险。”
“为何?”孙承宗不解道。
“两位爱卿不可能没有察觉辽东、晋商、江南权贵和东林已构成了庞大的利益网,为建奴和鞑子提供了大量的紧缺物资。鹿儿岛毛文龙和京城的权贵、阉党、部分大臣也构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网络……”
听着朱由检清晰明了的点出当下大明庞大的利益网后,两人心里骇然无比。
天子竟已洞悉大明当下两大毒瘤?还知道整个大明已被南北两大利益集团掌控了国家经济命脉,难怪陛下不作为?
说罢,朱由检冷笑道:“所谓的清流,他们不是在为帝国,而是再为这些海贸和边境贸易的蠹虫摇旗呐喊,做他们的保护伞。
满朝内外上下勾结,大明想要中兴,必须打掉这两个卡住国家命脉的利益集团,大明方有中兴之日。”
孙承宗和袁可立两人纷纷跪在朱由检面前,沉声道:“陛下,臣等愿跟随陛下内除国贼,外御敌寇。”
“朕之所以这样说,也是让两位爱卿心里有个准备,为何要重新组建金吾卫、羽林卫和虎贲卫的原因。
唯有一支听调的军队,才能让朕有铁血改革的底气。”
“陛下,臣等定把三卫编练好,不会拖陛下的后腿,否则臣等甘愿领死。”
孙承宗和袁可立带着哭声表决中兴和坚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