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那种超品存在,其强大的程度是云缺无法想象的。
尽管有识海文殿,云缺也没有足够把握能镇压住巫神。
白无缺轻叹一声,道:
“福兮祸所致,祸兮福所倚,世间的好事未必有好结果,坏事,也未必有坏结果,此乃缘法,玄奥莫测。”
云缺撇嘴道:
“我老家街边的算命先生也这么说,等回去我找他问一问,是不是他也是佛陀转世。”
白无缺无奈的苦笑道:
“你的因果律,太过隐晦复杂,我的确没办法帮你,不过,既然他选择你作为传承,说明你的气运足以抗衡这次劫难,你,是天选之人,是天命之人。”
云缺听得出来,白无缺口中的‘他’,指的是儒圣。
既然对方不肯帮忙解决巫神碑,云缺只好打听起当年超品之战的经过。
“四位超品围杀一名武者,真相究竟是什么,儒圣为何又将其他超品相继斩杀?”
白无缺小小的眉头缓缓锁起,沉默良久,道:
“我不知道,很多往事被我封印,现在这副身体,无法承受太过久远的记忆,神魂容易崩塌,我可以答应你,等我逐渐解封当年的记忆,会将真相告知于你。”
云缺只好点头称好,心里嘀咕佛陀也不容易,自己怎么死的都给忘了。
临走前,云缺将尹千雪储物袋里的那个小盒子拿出来。
“表弟帮帮忙,把这盒子上的禁制解开。”
白无缺再次叹了口气,抬起胖乎乎的小手在木盒上方划过。
禁制随之消失。
确定禁制已经破解,云缺立刻将木盒收进储物袋。
里面肯定是宝贝,等没人的时候自己再看。
“听说佛门有十八罗汉,肉身成圣,表弟佛法高深,能不能用大乘佛法帮表哥淬炼一番本体,把我打造得刀枪不入,我去大秦就安全多了。”
云缺说完,对面的小婴孩渐渐歪起嘴角,哇一声大哭起来。
云缺赶紧溜之大吉。
看来羊毛不能可一只薅,容易薅秃噜皮。
鱼朝准备了几套太子的衣装,全部交给云缺。
此行大秦,云缺是冒名顶替,扮作大唐太子,装扮上必须是太子的模样才行。
本想在皇宫里再转转,看看还有什么漏掉的便宜没占,结果在后花园看到皇后正站在曾经养着火玉百合的地方,眼睛发直,脸色苍白,头顶隐隐有烟雾升腾。
云缺立马改路,直奔皇宫大门。
鱼朝跟在云缺旁边,脸色比皇后都苍白。
云缺发现这位鱼公公连屏息术都用出来了,脚下生风,溜得比自己都快。
一边往皇宫外面走,云缺一边低声问道:
“鱼公公,火玉百合,很珍贵吗?”
鱼朝咽了口吐沫,声音沙哑的道:
“道门冲击三品的必备之物,皇后在后花园里养了二十年。”
云缺一听,脚步立刻快了三分,又问:
“皇宫里那只老乌龟,不太值钱吧?”
鱼朝哭丧着脸道:
“神龟,是老祖养在皇宫里的,取龟运镇国之意,龟寿万载,大唐万载,已经养了一百多年。”
“今儿天气不错!适合远行,走了走了!”云缺已经从走,改为小跑儿。
不走不行了。
不知不觉间,大唐好像被自己祸害得不轻。
唉,该去祸害大秦了……
出了皇宫大门,云缺没立刻离开,去了对面的顺王府。
老王妃得知了云缺的身世,抱住云缺不撒手,哭了一场又一场。
顺王也在旁边抹眼泪。
云缺心里也不是滋味。
自己与唐皇确实有血脉相连,但算起来,唐皇那边只是表舅,眼前的顺王与老王妃,才是亲外公与外婆。
“孙儿的命好苦啊,从小孤苦无依,终于长大了,还要去大秦冒险,不行!我去找陛下,不能让我家孙儿去大秦入赘!”老王妃说着就要去找唐皇理论。
云缺道:“外婆不用担心,孙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老王妃道:“云缺啊,你是我家的独苗,少块肉,外婆都要心疼死,那大秦不是好地方,秦皇残暴凶戾,自家叔父都敢宰,一个女婿又是冒名顶替,被人家知道真相,肯定会杀你的!”
云缺道:“即便最后穿帮,孙儿也有办法逃出生天,陛下已经为我找好退路,况且我自己也有帮手,很厉害的帮手。”
老王妃道:“秦皇可是一品强者,你的帮手,还能比一品厉害吗?”
云缺笑道:“反正不比一品弱就是了,外婆放心。”
老王妃将信将疑,一旁的顺王却压根儿不信。
但白万丰没去拆穿,皇帝已经定下的计划,外人无法再更改,而且女儿在宝境中实在凶险,以太子的能耐,去大秦很难自保,唯有云缺去了,或许才有机会抵达宝境二重。
白万丰无声的叹了口气,恨自己没能耐,找不到女儿,帮不到外孙。
其实顺王并未想到,云缺说的有帮手,确有其事。
还不止一个帮手。
左手巫神碑,右手佛陀法相,识海有文殿,脑子里有妖魂。
看着是一个人,其实加起来是五个人……
有时候云缺自己都觉得郁闷,自己成了大杂烩,浑身上下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力量。
为了不让二老担心,云缺讲述起自己在大晋的好名声。
什么从小就与浮萍山的老虎关系极好,爱护动物,老虎之友。
什么藏石镇百姓公认的好青年,知书达理,助人为乐。
什么百玉城校尉的好兄弟,仗义疏财,乐善好施。
什么天祈学宫十佳学子,尊师重道,同窗友爱。
什么大晋善人平天王,两袖清风,一身正气。
云缺这边说得挺起劲儿呢,发现外边好像阴天了,天边隐隐有雷音传来。
“天色不早,鱼公公还在等着呢,孙儿这便起程了。”
辞别二老,云缺就此出发。
老王妃非要让云缺多带点银票,翻箱倒柜将自己当年的嫁妆都找了出来。
云缺婉言谢绝。
顺王手里确实有钱,但都用了,买了花钥,还是盆假花儿。
老两口的钱,云缺没收,留给老人自己用。
云缺身上又不缺钱,单单灵石就好几万,银票数百万,还有一大堆灵材丹药没来得及出手呢。
离开顺王府,没走多远,白万丰追了出来,亲自送云缺。
来到皇城驿站,鱼朝去征调云雁,此行路途遥远,需要以云雁赶路。
等鱼朝离开,顺王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
玉佩是坏的,只有一半。
玉佩上面原本刻着龙凤呈祥,如今只有龙身,不见凤影。
“云缺啊,这块玉你拿着。”
白万丰的表情变得伤感起来。
云缺接过来看了看,是极品好玉,价值连城,可惜只有一半。
“外公,这玉有什么用?”云缺奇怪道。
“这块玉,是我年轻时候的佩玉,其实,我是秦人,年轻时家里遭逢巨变,逃离故土来到大唐。”
白万丰唏嘘道:“当时我刚刚成亲,迫不得已,丢下发妻独自逃生,给她留下了半块玉佩,我这辈子对不起她,云缺啊,你到了大秦,若能找到拥有另一半玉佩之人……”
白万丰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云缺点了点头,道:
“孙儿明白了,若能找到外公当年的发妻,我想办法将她送回大唐。”
“不,不……”白万丰摆手道:“如果她还活着,不要打扰她,我只想知道她是否还在人世就够了。”
“外公为何不去找她,难道外婆不许?”云缺道。
“你外婆没那么小心眼,她不知情,我也不打算告诉她,云缺啊,如果没有你,这块玉佩其实我会带进棺材里,我没脸去找她啊,你外公是个窝囊废!废物一个!”
顺王眼圈发红,神色落寞。
家道中落,遭逢巨变,这种事其实云缺见得多了。
云缺自己,就是其一。
世间的惨事,在任何地方都有。
云缺能感受到外公的悲伤,没去多问,安慰道:
“外公不用难过,人活一生,谁又能真正的顺风顺水呢,我去大秦会尽量寻找另一块玉佩,然后将消息带给外公。”
白万丰感激的道:
“好孩子,我孙儿是个好孩子啊,你无需刻意寻找,如果有缘分,自会相遇,见不到,我也不强求,玉佩给了你,外公的这份念想也算有了着落,死也瞑目了。”
鱼朝备好了云雁,两人就此起程,飞离皇城。
坐在云雁上,云缺对外公的身世有些同情。
外姓人入赘大唐,娶了公主,得了白姓,那么以前在大秦的家,再也回不去了。
曾经的发妻,一别数十年未见,生死不知。
云缺觉得顺王年轻时发生的劫难,一定十分凶险,否则也不会来不及将妻子带走,只能自己逃生。
感慨之余,云缺发现旁边的鱼朝无精打采,一张苦瓜脸。
“鱼公公好像不高兴啊,你不喜欢去大秦么,整天陪着皇帝多无聊,出去走走,散散心多好。”云缺道。
鱼朝的脸色更苦了。
散心?
散心确实好,但也不能去大秦散心呐!
就秦皇那种凶人,鱼朝宁愿在皇宫里天天被唐皇骂,也不想去大秦皇城。
唐皇只是骂人,多说打人,秦皇倒是从不骂人也不打人,人家直接动刀子!
“大秦,确实挺好的,殿下一定住得很开心。”鱼朝道。
“既然如此,不如鱼公公也在大秦住一阵子?我在大秦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得。”云缺道。
鱼朝听完直接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住!
打死也不住!
云雁飞得极其平稳,闲来无事,云缺将尹千雪的小木盒拿了出来。
禁制已经破除,轻易即可打开。
掀开盖子,云缺只看了一眼,神色豁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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