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与布衣汉子即将出手之际,阿狼忍着伤口的剧痛,挡在云缺身前。
身为暗卫,护主是习惯,也是宿命。
如此危险的局面,在阿狼的认知中,必定是他这名暗卫在前面死战,然后王爷或者趁机退走或者寻找机会反击。
暗卫的死活,主人,是不在乎的。
如果暗卫先逃,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情的抹杀。
在无舌手下多年,阿狼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在阿狼准备拼死一战的时候,肩头被云缺拍了一下。
阿狼认为那是王爷的信任与鼓舞,他心里更加战意十足,哪怕今天战死于此也无怨无悔。
然后下一刻,阿狼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云缺不是拍他一下,而是直接将他扒拉到一边。
“正好最近药吃得有点多,拿你们练练手。”
云缺推开阿狼后,挽起袖子,面带笑意的迎向敌人。
在阿狼眼里的两名强敌,在云缺眼里只是两只弱鸡罢了。
七品的时候,杀六品都无需太费力,现在云缺已经六品,同阶之间哪有对手。
无需动用妖力,云缺凭借六品修为,挥刀便斩。
浓妆艳抹的女人掐动法术,施展巫术,布衣汉子的菜刀上寒光大起,全力斩落。
云缺的第一刀,与布衣汉子的菜刀相撞,发出刺耳轰鸣,当两把刀被各自的力道震开之际,云缺拍出了左掌。
布衣汉子暗暗欣喜,他以全力攻出右拳,打算将云缺的手掌轰碎。
拳对掌,本就占据优势。
布衣汉子的刀法很强,但没人知道,他的拳法其实更强。
出招的同时,布衣汉子的拳头上竟铺满一层坚冰!
拳力暴增,砸出的拳头好似一柄冰锤。
“破冰拳!!!”
布衣汉子暴喝出声,这一拳携带着惊人的威能。
能施展出携带寒冰之力的拳法,说明此人拥有了沟通五行的能力,在六品宗师里绝对属于高手。
大晋的兵将当中,六品修为的不多,但也绝对算少,以陈洲骅为例,战力不低,但五行拳道始终学不会。
甚至在学宫学子当中,也流传着‘六品易达,拳道难修’的说法。
布衣汉子信心十足,他有绝对把握一拳将云缺的手臂废掉。
下一刻,布衣汉子看到了雷光。
云缺拍出的一掌,看似不紧不慢,但掌心处却有雷电迸溅!
奔雷掌!
咔嚓!!!
雷鸣声在屋中炸起。
布衣汉子的冰拳被瞬间击碎,整个人倒飞出去,浑身缭绕着大片雷光,砸碎了窗户落向街头。
飞出青楼的同时,布衣汉子已然咽气。
临死前,他觉得自己不是与同阶武者对轰了一拳,而是被一头五阶巨兽捶了一巴掌!
落地后,尸体焦糊,还保持着出拳的姿态,只不过拳头已经彻底没了,空荡荡只剩断腕。
另一边,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尚未施展出法术,云缺已经杀掉了一个。
阿狼看得瞠目结舌,女人也呆滞在原地。
一刀,一掌,瞬杀同阶!
云缺甩了甩手上残留的雷弧,满意的点点头。
雷精的效用确实不错,能辅助自己修成奔雷掌,再修炼一阵子,掌法差不多能彻底掌握。
现在还差点火候。
打出的雷电之力,容易外溢到自己手上,力道难以控制。
干掉布衣汉子之后,云缺将目光望向对面的女人,道:
“该你了。”
浓妆艳抹的女人快速完成了法术,瞳孔消失,双眼转白。
包间内,微风起伏。
隐约有细碎的呢喃声徘徊,仿佛很多人在耳畔低语,令人昏昏欲睡。
阿狼知道那是幻术,令人产生幻觉,失去对身体的感知。
一旦陷入幻术,在敌人面前就成了活靶子,任人宰割。
六品巫妖全力施展的法术,同阶武者很难抵抗,阿狼借助伤口的剧痛勉强保持一丝清醒,但脚下彻底失去知觉,难以迈步,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要摔倒。
阿狼焦急不已,认为王爷一样难以幸免,结果甩头一看,云缺稳稳当当站在原地,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六品巫妖的幻术,完全不受影响!
好强的神魂!
阿狼在心里敬佩不已,他并不知道,云缺身上除了有一道强大的妖魂之外,识海中还有文殿镇守。
文殿的存在,不仅是识海的一份支撑,还是一处避风之港。
再强大的幻术,对现在的云缺来说也不算什么,只要文殿不坍塌,与神魂之力有关的幻术基本无效。
看着对面的女人咬牙切齿的施展法术,云缺淡淡一笑,一刀给对方来了个透心凉。
女人被钉死在墙壁上,手脚乱蹬,口中发出尖锐嘶吼,整个人逐渐扭曲变幻,化作一条巴掌大小的恶心蛊虫。
云缺一把掐住蛊虫,跃出窗外来到青楼房顶。
早看出那女人不是本体。
六品巫妖擅长炼蛊,能以本命蛊化作人形,而本体藏在暗处,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不过本命蛊如果被杀,本体仍会重创。
云缺跃上房顶的同时,青楼外的长街上赶来一伙人马,都是刑部的人,为首的正是陈洲骅。
正巧今天陈洲骅巡夜,被刚才的打斗声吸引而赶来查看。
自从升官又封侯,陈洲骅每天都会亲自带人巡视皇城,乐此不疲。
以前巡夜,那是没办法,敷衍而已。
现在不同了。
陈洲骅觉得整个皇城都是自己的地盘,恨不得整天在街上晃悠,尤其遇到熟人,被喊一声侯爷,他能美一天。
抵达楼下,陈洲骅看到房顶的云缺,立刻纵身跃上青楼。
“王爷怎么在这!出了什么事?”陈洲骅道。
“正好陈兄到了,城里有蟊贼,咱们一起抓。”云缺说罢将手里的蛊虫一把捏死。
随着蛊虫死掉,不远处一间屋舍内传来一声闷哼。
尽管声音不大,云缺立刻分辨出方位,脚下一动,飞身跃出,来到屋舍近前。
这是一户民宅,小门小院。
陈洲骅紧跟在云缺身后,到了地方一挥手,一众手下立刻将院子包围起来。
随后一脚踢开大门闯了进去。
院子里,坐着一名佝偻的老妪,满脸褶皱,嘴角挂着血迹。
本命蛊被杀掉,她这个主人受到重创,想要逃,已经晚了。
院子里没有其他人,陈洲骅当先闯进屋子,看了眼便退了出来,对云缺道:
“一对老夫妻,已经被杀。”
云缺始终盯着对面的老妪,道:
“死到临头,不想说说自己的身份么。”
老妪恨声道:
“狗贼云缺!你无需知道我的身份,你只要知道像你这种狗贼,人人得而诛之!呵呵呵呵,你会永远活在恐惧当中,惨死街头……”
噗!
老妪话没说完,毒牙刀已经将她扎了个对穿。
云缺没下死手,避过了心脉要害,扎进肚腹。
“你不是红莲教的人,我有那么多仇家吗?”
云缺松开手,老妪跌倒在地,卷缩成一团,犹如被钉死的蜈蚣一样尖声惨叫。
之所以判断对方不是红莲教余孽,是因为在青楼的时候,云缺诈过对方一句,突然问出红莲教树倒猢狲散。
结果对方错愕瞬间,显然对红莲教比较陌生。
云缺有点想不通,除了红莲教余孽,谁还能特意来皇城暗杀自己?
陈洲骅在旁边出主意道:
“王爷,把她交给我们刑部,酷刑之下,再硬的嘴也得招供!”
“有劳陈兄。”
云缺点点头,将毒牙刀从老妪身上取回。
老妪已经废了。
不说重创的伤势,毒牙刀的毒力她也挺不住多久。
陈洲骅将这间小院当做了刑部天牢,亲自动手,拿过带刺儿的皮鞭,甩开膀子一顿暴打。
老妪被抽得满地打滚儿,哀嚎声传出多远。
住在附近的百姓纷纷被吵醒。
出门一瞧,街上全是刑部的官差,哪还敢多问,家门紧闭不敢吭声。
在刑部当差,严刑拷打是最基本的能力。
陈洲骅虽然不是提牢司的人,拷问这方面比谁都狠,这顿鞭子,抽得老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六品巫妖的确很强,但是落在六品武夫手里,想死都难。
云缺发现陈洲骅拷问,是有技巧的。
十几鞭子下去,问一句,对方不肯说,再来十几鞭子,层层加码,力道越来越重,直至将对方打到崩溃。
“我说!我说!别打了!”
老妪尖叫着求饶。
陈洲骅扬起的鞭子没再落下,冷喝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来暗杀王爷!谁指使你的!”
“没人指使……我、我……”
老妪暗淡的眼中闪烁起寒光,浑身伤口冒出大量鲜血,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同时往外冒血,变得无比狰狞恐怖,同时怒吼道: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嘭!!!
老妪的身体突然膨胀,犹如吹大的气球,变胖了一倍有余,然后爆裂开来。
随着老妪的爆开,院子里刮起一阵狂风,鲜血四溅,犹如下起一场血雨。
云缺与陈洲骅向后急退,避开了鲜血与碎尸。
血水落下,满地殷红。
六品巫妖境界的老妪尸骨无存,惨死当场。
“老东西,死这么痛快,便宜你了!”
陈洲骅骂骂咧咧的啐了一口,等骂完之后,他忽然打了个寒颤,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如同掉进了冰窟窿。
陈洲骅嘀咕道:“怎么回事,这么冷呢?”
老妪死后,小院里的温度突然骤降,阴风阵阵,竟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陈洲骅伸手接住几片雪花,仔细看了看,顿时神色大变,惊呼道:
“不是雪!是阴气凝霜!那老东西变成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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