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清说出的隐秘,云缺并没有完全相信。
但妖魂月魁的尾巴,的的确确少了一条。
之前云缺没在意,以为是与红莲教主恶战之际受创所致,如今看来,月魁那家伙没准跟自己藏了心眼儿。
见云缺神色变化,凌妙清淡淡一笑,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不过,我奉劝你也别轻易相信妖族。”
云缺道:“多谢国师提点。”
“临别之前,送你件东西,收好。”凌妙清抬手抛出一物。
云缺接住一看,是一块玉质的小巧令牌,包裹着一层灵气,上面刻着‘天一’二字。
“这是……”云缺诧异道。
“天一道宗弟子令,拿着此物,便拥有了天一道宗真传弟子的身份,可以随意出入山门。”凌妙清道。
“弟子令?我没想拜入道宗。”云缺道。
“即便你想拜入天一道宗,还没人收呢,这块令牌暂且借给你,何时想要炼化你身上的妖魂,可以来天一道宗寻我。”凌妙清道。
“帮我炼化妖魂,你有什么好处,无利不起早,国师还是明说为好。”云缺开门见山的道。
“自然有代价,我要冥血幽狸一半的妖魂。”凌妙清道出真正目的。
“这样啊,我考虑考虑。”云缺敷衍道。
“可以,考虑多久是你的事,但我提醒你一件事,人族与妖族的元神之间,不存在真正的融合,最终结果不是你吞噬它,便是它吞噬你。”
凌妙清声音清冷的道:“你元神太弱,现在还察觉不到什么,等你的元神逐渐强大,你会发现除了互相吞噬之外,再无任何退路。”
“我们关系不错,挺和平的,这一点无需国师费心。”云缺道。
凌妙清的挑拨之意,云缺岂能看不出来,国师自从见到妖魂,整个人都变了,目光深处藏着一种贪婪之色。
云缺很清楚,凌妙清在觊觎着妖魂。
这一点其实在妖魂那里一样,月魁始终惦记着凌妙清的元神。
云缺忽然生出一种感悟。
真正的强者之间,已经不是正常人的互相忌惮,或者只想着干掉对方,而是想要互相吞噬,来强大自身!
随后云缺的脑海里冒出一个更加离谱的感悟。
修炼啊修炼,修来修去,全修成了点心。
你吃我,我吞你,何苦来的。
凌妙清听闻云缺的说法后,笑了起来:
“和平?呵呵呵呵,云缺,你真是天真,你以为神识海是什么,那是修行者的命门!给你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你可以将自己的识海空间看作是你养的一条狗。”
“正常情况下,你养的狗肯定对你忠心耿耿,可是有一天,你家里住进一头强大的老虎,久而久之,你养的狗,就会认更强的老虎为主,到了最后,你想进家门的时候才会发现,你养的狗,在对你狂吠,不让你走进家门。”
凌妙清的比喻很简单。
两个字,反噬!
云缺当然听得懂,不由得眉峰微蹙。
凌妙清冷笑道:
“不要以为我在危言耸听,我对元神了解的程度,远远超过你的认知,一山不容二虎,便是你现在的处境,多说十年,你的识海空间将出现反噬之力,即便那妖魂不想吞噬你也没办法,你们只有完全融合,连元神都融为一体,才能保住识海,保住肉身,保住神智,否则,你会变成一头神智狂乱的狸妖!”
云缺默默的盯着国师,冷声道:
“我不信,前朝斩妖司那么多妖武者,虽然有异变之人,毕竟是少数。”
“现在呢,你可见过还有前朝的妖武者活着?”
凌妙清冷哼一声,道:
“你不信的话,我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验证手段,等你有能力抵达自身识海空间,你可以尝试一番具化能力,正常情况下,道门修士只要能沟通识海,便可在识海中具化出各种事物,最初或许生疏一些,只能具化出小型的家什或者动物,熟悉之后,即可具化屋舍楼阁,甚至山川河流。”
“这种事不算隐秘,你可以找人打听打听,问问杨七古即可得知,或者找学宫里能沟通自身识海的学子,看看他们都能在识海空间具化出什么东西。”
“而你,因为有强大的妖魂住在识海,压制着你的识海空间,你根本具化不出任何东西,多说具化点石子出来,或者一把沙子,也许还能具化出几滴眼泪。”
凌妙清说完,云缺虽然外表没有多少变化,可是心头却在渐渐发沉。
凌妙清并不知道云缺早已能沟通识海,而云缺的确在识海空间具化不出东西!
上次戏耍妖魂,云缺费了半天劲只具化出几滴眼泪,还是黑的,根本不受他控制!
云缺是武夫,不太了解识海。
本以为刚刚沟通识海都是这样的情况,结果并不是。
凌妙清继续道:
“唯有将妖魂彻底炼化,彻底剔出识海,你才能安然无恙,而我,能帮你做到这一点,你自己考虑清楚,天一道宗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今日一别,十年之内我们还会再次相见,云缺,我在道宗等你,呵呵呵呵。”
留下十年之约,凌妙清轻笑着跃上飞剑,瞬息远去。
云缺一个人站在草原上,沉默无语。
十年期限的危机,对云缺来说是生死大劫!
被妖魂吞噬完全妖化,或者炼化月魁清除危机,只能二选一。
以凌妙清的说法,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其实这份危机对云缺来说,不算急,至少还有十年时间去寻找其他办法。
凌妙清说的话,云缺只信一半,另一半始终存疑。
凌妙清有着她自己的目的,云缺在凌妙清眼里无异于一份工具。
即便去天一道宗找凌妙清帮忙,也无法保证妖魂被炼化之后,自己是否当真能安然无恙。
也许妖魂没了,云缺自己成了痴呆之人。
云缺暂时没想过去天一道宗,凌妙清那家伙,比起妖魂月魁要无情得多。
识海的问题,很快被云缺抛诸脑后。
现在云缺所想的,是关于前朝斩妖司的隐秘。
以凌妙清的说法,妖武者到最后没有善终,除非完全炼化妖魂,否则只能妖化,成为怪物。
这种说法,如果是真的,那么前朝斩妖司的覆灭,就又多了一份疑团。
一旦斩妖司出现大量妖武者异变,以燕皇的脾气,绝不会容忍魏墨城将斩妖司当做试验场。
到时候魏墨城的处境将变得岌岌可危。
而挑起妖都之战,让斩妖司尽数覆灭,魏墨城面对的难题即可迎刃而解。
简单两个字,灭口!
云缺眉峰紧锁,低语道:
“北伐妖都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再一次,云缺想起了棋子之说。
天下间喜欢下棋的人很多。
百姓以普通棋盘为局,皇帝以江山为局,那些修行界的强者则以天下为局。
前朝斩妖司,会不会也是一盘棋呢?
所有的妖武者,又会不会全都是棋子?
越想,云缺的心绪越是烦乱。
这时妖魂月魁的声音响起:
“那女人居然以灵识将我封住,她跟你说了什么。”
云缺随口道:“没什么,她说我风流倜傥,对我爱慕已久,说了一些肉麻的情话。”
“你觉得我会信么。”月魁冷冰冰的道。
“别人与我谈话,难道非得让你知道内容才行?”云缺不耐烦的道。
“哼!”
月魁留下一声冷哼,没了声音,显然生气了。
云缺闷头往黑铁城走。
夜风清冷,渐渐吹散了心头的烦躁。
心大的好处,在云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烦心事再多,走一走就不在乎了。
人生之路那么长,开开心心也是走,郁郁寡欢也是走,何不开心的走,活个无忧无虑。
只要脚步不停,所有烦心事都会被渐渐甩在身后。
而身后的景致,随着前行的脚步会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小到微不可查,小到难以分辨,小到不足道哉。
如果当真是魏墨城制造了一切,那么不用多说,云缺肯定会想尽办法把其揪出来,扒皮抽筋。
很简单的选择,想通了,也就无需纠结。
一边走,云缺一边道:
“大燕北伐妖都,绝对没那么简单,今后咱们一起找出真相,若当真是魏墨城在背后主使一切,他就是我们共同的仇人!”
没人搭话。
“妖都覆灭,有可能藏着很深的阴谋,你不想报仇吗?”云缺道。
还是没声音。
“刚才语气重了,是我不对,好姐姐别生气。”云缺道。
妖魂继续沉默。
云缺撇了撇嘴,在心里腹诽了一句病得不轻。
月魁自己有小秘密,复生的能力肯定不止一次,它留着隐秘不肯说,还不许云缺有秘密瞒着她。
这明显是公主病已经病入膏肓了呀!
“告诉你行了吧,国师刚才想要炼化你,还给了我天一道宗的弟子令牌,让我考虑好去找她,她能帮我把你彻底炼化掉,去除危险。”云缺道。
“行啊,你去吧。”月魁冷冰冰的道。
“我不去,我哪舍得姐姐啊,再说了,把你炼化,我也活不成。”云缺道。
“天一道宗肯定有手段能保你一命,你去求国师,让它保你不死,然后你们双宿双飞,做一对神仙道侣。”妖魂酸溜溜的道。
云缺听得牙根儿都发酸,无奈道:
“比起国师,我更相信姐姐,毕竟我们从小相依为命,她是外人,刚才她用灵识封住你,又不是我让的,以后与别人密谈肯定不瞒着姐姐,就算洞房的时候你也随便听,这样行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月魁气哼哼的道,听语气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云缺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公主病真难哄啊,随后问道:
“国师刚才说,我们两道元神同处识海,早晚会让识海发生异变,是真的么?”
“应该是真的,这些年我能感受到你的识海空间正在逐渐变化,最初很平静,现在有些不稳。”月魁道。
“国师说我还有十年时间,到时候可怎么办呢,咱们姐弟俩难道真要互相吞噬?”云缺道。
“不需要,我有个简单的解决方法。”月魁道。
云缺听罢,立刻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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