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修炼体系,每一个等阶的名字都能表达出当前境界的威能与特点。
九品练体,八品炼骨,七品炼神,这是下三境,均为修炼自身本体。
从六品开始,便是中三境。
六品宗师,意为对武道的掌握达到宗师水平,能完美掌握肉身之力。
五品金身,说明此境武夫刀枪不入,肉身强悍到极致,金身不败。
四品破军,代表着周身气机控制到极致,甚至可以用气机凝炼出无形阶梯,踏空而行,一己之力破千军,大道朝天任我行!
阜南王此刻展现的气机控制,绝对超过五品,只笼罩云缺一人,对周围人毫无影响,更无人察觉,甚至连蝴蝶都可随意飞过。
云缺断定,阜南王绝对达到了四品破军境!
四品武夫,云缺第一次见到,对如此程度的气机掌握羡慕不已。
震惊之余,云缺立刻如实答道:
“第一步!”
阜南王收拢了气机,黑着脸道:“云侯学问了得,风流也能划分,你来说说,风流共分几步呢。”
云缺好整以暇的道:
“分三步!风流第一步,卿卿我我,第二步,缠缠绵绵,第三步,同床共枕。”
阜南王点了点头,放心了一些,又觉得好像什么地方有点不对。
尽管没到第三步的同床共枕,前两步怎么好像差不多呢?
“过犹不及,风流过头容易风寒。”阜南王警告了一句。
“王爷此言有理,晚辈受教。”云缺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随后小声道:“王爷昨晚,没风寒吧?”
阜南王的眼皮又开始哐哐直跳。
牧晨现在算明白了,眼前这小子就是个没皮没脸的滚刀肉。
其实这种人好对付,不给好脸色也就是了,可偏偏牧晨的小辫子被人家抓住了,他昨晚与红颜幽会,云缺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时有新客人登门拜见,牧晨瞪了云缺一眼,去接待贵客。
云缺松了口气。
本以为给阜南王留个好印象,没想到好印象都在昨天的拍卖会上被拍了个稀碎。
将就着处吧,反正大家都有把柄。
大哥不笑二哥,螺蛳不笑蚌壳。
阜南王府的酒宴,与皇城里的截然不同,桌上几乎全是肉菜,在座的绝大部分是武将,吃起饭菜那叫一个痛快,跟一群饿狼进了羊圈差不多。
云缺那种吃相,在皇城里自然会被嘲笑,但在黑铁城里实在正常不过。
反而吃得慢的,吃得少的,会被笑话。
由于是侯爷的身份,云缺自然与阜南王一桌,认识了不少武将与城里的大商贾。
一听说云缺是皇帝新封的那位平天侯,众人大为好奇,纷纷敬酒,夸赞云缺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已经是侯爵之位。
武将们对侯爵的位置不感兴趣,大多好奇着云缺与炎狼军和红莲教的两次大战,刨根问底的打听经过。
云缺只好给这帮边关武夫讲述了一番,听得众人连连称奇,更有甚者跳起来大骂蛮族阴险。
别人听得过瘾,云缺讲了半天根本没吃多少东西。
等他想要填饱肚子,一看桌上已经空空如也,一堆盘子干干净净,像是被一群恶狗舔过一遍似的。
客人们酒足饭饱,相继告辞。
阜南王府渐渐清静下来。
云缺饿着肚子开始寻么吃的。
王妃看出云缺没吃饱,微笑道:
“云侯等着,一会儿我们还有家宴,我亲手包的饺子,让你吃个够。”
“多谢王妃!”云缺道。
天色渐晚。
王府大厅内又重新摆了一桌酒菜,这次都是家里人。
王妃,牧忍,牧青瑶,还有位王府的老管家,加上云缺。
阜南王在送客,尚未回来。
既然是家宴,没太多讲究,都是家常菜,外加一大锅王妃亲手包的饺子。
从桌上的家常菜,云缺看得出阜南王一家其实没什么排场,与正常人家差不多少,不像皇城里的那些王公贵族,吃个宵夜也得山珍海味。
这一点,让云缺觉得很是亲切。
做人就该如此,王爷侯爷又如何,即便是皇帝又怎样,还不都是人么,两只胳膊两条腿,脑袋一掉准咽气,又不是大罗金仙,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去。
云缺确实饿了,看见满桌饭菜眼睛都发光。
比云缺眼睛还亮的,是对面的牧忍,这位王府世子眼睛都冒蓝光,一个劲咽口水。
云缺想起来在寿宴上没见到牧忍,不知这位世子去了何处。
阜南王在送客,王爷没入席,别人不好动筷。
王妃笑容满面的道:
“两个孩子都饿了,不用等王爷了,你们先吃,不够还有呢。”
牧青瑶道:
“还是等等吧,父王很快回来,哥,你很饿么?”
牧忍咽了下口水,还是一个字,道:
“饿!”
王妃解释道:“你哥不喜人多,一直在后院练拳,一天没吃东西了。”
牧青瑶道:“那哥先吃吧。”
牧忍摇头道:“等!”
意思是等阜南王。
既然没人动筷,牧青瑶趁机给云缺介绍道:“我哥是六品武者,已经修至巅峰,很快会达到五品。”
云缺笑着抱拳道:“世子殿下年少有为,佩服佩服。”
牧青瑶随即道:“哥,这是云缺,他救过我好几次呢。”
牧忍撇了眼云缺,哼了声,道:“弱!”
牧青瑶和王妃此时都有些尴尬。
牧忍是个倔脾气,不会与人应酬交往,别说没女人,连个朋友都没有,从小孤僻到大。
王府老管家叫牧忠,此时连忙打圆场道:
“云侯勿怪,世子不善言辞,并无恶意。”
云缺点头表示理解,笑呵呵的道:
“世子言简意赅,一针见血,在下只有区区七品修为,实在有些弱,登不上台面,今日得见世子雄风,方知武夫之道就该如此,一拳破强敌,一字定乾坤!”
云缺说得很是客气,摆明了捧着世子,这番话说完,王妃和老管家都放心下来,认为云缺脾气好。
只有牧青瑶看到云缺嘴角的笑意,知道自己的哥哥怕是要吃亏。
果不其然,云缺话锋一转,对着牧忍抱拳道:
“小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敢问世子殿下,尊姓大名啊?”
这下王妃和老管家全都怔住了。
牧忍向来说话只说一个字,可名字是两个字,云缺这么一问,相当于甩给牧忍一个难题。
牧青瑶无奈的捂住了额头。
她就知道云缺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报仇都不隔夜。
这不,报复来了。
牧忍愣了一下,眼角一阵抽搐。
说全名吧,坏了他自己的规矩,不说吧,人家客客气气的问到这了。
牧忍沉吟一下,冷声道出一个字:
“忍!”
只说了牧忍中的忍字。
但一字双关,忍不仅是名字,也代表着世子现在忍着不发火,那意思在警告云缺别惹我,忍无可忍我就不忍了。
云缺是什么人,哪能就此罢手。
你不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么,你不是一见我就说弱么,好!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气死人不偿命。
“牧忍,久仰久仰,不知世子殿下今年贵庚啊?”云缺笑容满面的道。
名字能用一个字代替,岁数你用一个字来试试。
反正十岁到头。
牧忍这下被问住了,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莫非世子沉迷武道,不知年月,连活了多大都忘了?如此境界,实在令人敬佩!”
云缺笑呵呵的下套,道:“在下虽然境界不高,但战力还不错,寻常六品从来看不上眼,不如我们比试比试。”
牧忍气得直喘粗气,一拍桌子指着云缺道:
“斗!”
斗,代表着比斗。
云缺就等着牧忍说这个字呢。
“世子果然豪迈!好,咱们就来一场文斗,以字为题,必须对仗工整,按字数吃饺子,对上了几个字,便能吃几个饺子。”
武夫不怕别的,就怕饿,云缺看得出牧忍快饿疯了,正好拿饺子做赌注。
云缺看了眼牧青瑶,道:
“我们三个均为小辈,在这里文斗一番,博王妃一笑,我先来,天……”
云缺说了个天字,拉着长音儿,牧忍一听只有一个字,立刻放心下来。
他也饱读诗书,别看不爱说话,文采是有的,这种对仗的游戏,他手到擒来。
不料云缺根本没说一个字,而是道:
“天对地。”
牧青瑶接道:“雨对风。”
三个字,牧忍自然说不出口,气得直咬牙。
云缺笑呵呵的给牧青瑶夹了三个饺子,自己又夹了三个,直接扔嘴里,大嚼特嚼。
牧忍瞪着眼睛,直咽口水,又无可奈何。
“山花对海树。”云缺接着道。
“赤日对苍穹。”牧青瑶接道。
又是一人五个饺子,牧忍干瞪眼,答不上来。
“雷隐隐。”云缺道。
“雾蒙蒙。”牧青瑶道。
“日下。”云缺道。
“天中。”牧青瑶道。
云缺又五个饺子进肚。
牧青瑶吃不下,面前的盘子里堆了一圈饺子。
肚子里有点食物,云缺更有精神,道:
“风高秋月白。”
“雨霁晚霞红。”
牧青瑶张口就来。
“牛女二星河左右。”
“参商两曜斗西东。”
“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
“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两人一人一句,对答如流,云缺吃了个半饱。
王妃在旁边看得无奈苦笑,老管家牧忠一个劲挠头,这次没法儿打圆场了,总不能代替世子去对仗。
牧忍两只手按着桌子,看云缺一口一个吃饺子,他快要被气炸了,本来就饿,现在气得肚子都跟着抽筋儿。
云缺继续道:
“晨对午。”
牧青瑶刚要张口对答,牧忍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抓住装饺子的大锅,怒声道:
“晨对午,夏对冬!下饷对高舂,青春对白昼,古柏对苍松!垂钓客,荷锄翁,仙鹤对神龙!凤冠珠闪烁,螭带玉玲珑。三元及第才千顷,一品当朝禄万钟。花萼楼间,仙李盘根调国脉,沉香亭畔,娇杨擅宠起边风!”
说完抓过大锅,闷头狂吃。
王妃,小郡主,外加老管家,此刻全都张着嘴,满脸惊奇。
阜南王这时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到牧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牧晨也惊讶不已。
儿子这得受了多大刺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平常一年也听不到儿子说这么多话。
等阜南王落座,一锅饺子已经被吃光,牧忍满嘴流油的抬头,正好看到自家老爹的目光望来。
这下牧忍更难堪了。
云缺早把饺子吃完,这时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等着开饭,一副我什么都没吃的模样。
桌上只剩牧青瑶面前还摆着一盘没吃下的饺子。
小郡主将饺子推到牧忍面前,道:
“帮哥晾的,不热了,哥快吃吧。”
小郡主是懂得祸水东引的。
牧忍刚被云缺气个半死,这下又被自家妹子坑了一下,气得满脸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阜南王拿起筷子,道:“一起吃罢。”
家宴自然要热热闹闹,没有那么多礼节,大家纷纷动筷,准备吃饭。
阜南王刚刚夹起一片肉,还没等送进嘴里,大厅外走来一道身影,身穿道袍,面如美玉,带着一身沉沉杀气。
正是国师,凌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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