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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只劫财不劫色

    云缺愣了一下。

    看了看台下那匹半死不活的骡子,心里一阵疑惑。

    有外人在,云缺不好多问,月魁只说买它两个字,再无声息。

    这下云缺为难了。

    十万两可不是小钱儿,云缺身上满打满算只有十四万两。

    金矿一车都没运回去,一朝暴富的美梦早随着山岳力士的坍塌而破碎。

    让自己拿出几乎全部身家买一只破马,云缺可舍不得。

    可不买的话,容易错过一次难得的契机。

    月魁有着古老的妖族血脉,它肯定看出那匹小马有着非同寻常的地方,所以才会突然提醒。

    云缺紧紧皱眉,生怕妖魂戏耍自己,这是没准的事儿。

    大厅里没人加价。

    小马的状态和气息,大家有目共睹,总不能凭着与宝马同出一胎,就花十万两买个名号。

    名号那东西又没用。

    犹豫了良久,眼看着鹰隼命人将小马拉走,云缺一咬牙,大吼一声:

    “十万两,我要了!”

    搏一搏,骡子变宝马。

    云缺决定相信妖魂一次。

    大厅里再次议论声四起,谈论最多的是败家俩字,连鹰隼都觉得意外,他自己也没想到有人真买。

    那小马与宝马踏云同出一胎不假,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扯谎是没用的,关键小马实在普通,而且平常总被踏云欺负,不是踢就是咬,根本不像同一个血脉,反而更像仇家。

    以至于小马常年伤痕累累,现在站起来都费劲,别提跑了。

    鹰隼都没敢问三遍,直接一锤定音,指着云缺所在的包间吼道:

    “归你了!”

    那意思你敢反悔,吃不了兜着走。

    云缺的报价,不仅震惊旁人,连陈归也为之惊讶起来。

    陈归从新打量了一番云缺,拱手道:

    “梅兄弟一掷千金,财力惊人呐。”

    云缺呵呵一笑,同样拱手道:“比不得陈老哥,我就是随便玩玩,忽然想起家里有个磨,正好买个骡子回家拉磨玩。”

    陈归始终稳重,此刻不由得现出惊奇之色,道:

    “梅兄弟做何生意,身家竟如此雄厚。”

    “唉,别提了,以前有两座矿,一金一银,放了半年没管,前阵子再一看被人给挖空了,你说倒不倒霉。”云缺唉声叹气,脸上的悲伤完全发自内心。

    矿是真没了,不是胡编乱造。

    陈归察言观色,看得出云缺应该没说谎,不由得更加好奇起来,道:

    “既然矿场丢失,以后梅兄弟如何营生呢。”

    “小事儿,我家没什么钱,不过我那岳父老泰山富甲天下,他家里穷得就剩下钱了,我不帮他花,他的钱都能长毛儿。”云缺道。

    陈归点点头,道:“梅兄弟果然是乘龙快婿,有你这么个女婿,你那岳父大人一定……非常高兴。”

    非常高兴四个字,陈归说出的语气十分委婉。

    其实他想说的是,有你这个女婿,你老丈人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十万两买个骡子回家拉磨,这种女婿不拉出去喂狗留着过年么。

    “那是当然,我那岳父泰山就这种脾气,我不帮他花钱,他就骂我是混账,你说我能怎么办,只好满足他老人家的心愿,百善孝为先嘛。”云缺勉为其难的道。

    陈归的眼皮跳了跳,干笑两声,心说我要有你这种女婿,当天就得掐死。

    很快天鹰部的人又送来一个马鞭,也是镶金带银。

    掏钱的时候,云缺可没有陈归那么痛快。

    掏一张银票,咬一咬牙,掏一张,咬咬牙。

    知道的,是在心疼钱,不知道的还以为牙疼。

    好不容易拿出十万两银票,天鹰部的人在旁边等得直打哈欠。

    拍卖会里人来人往,消息很快传遍天鹰部,用不了几天就得传遍草原,当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肯定不是宝马踏云拍出六十万两高价,而是有个愣头青十万两买马骨,用天价买了只骡子回去。

    拿着精致的马鞭,云缺垂头丧气。

    心里打定主意,如果妖魂敢戏耍自己,就去北域把妖都拆了,卖石头也得把十万两的窟窿补上。

    想到妖都,云缺眼前一亮。

    云缺又想到一个赚钱的买卖。

    妖都大战过去了十多年,当年战死的人族肯定早已被附近妖物吞噬一空,毕竟北域太大,不止妖都里有妖物,整个北域几乎遍地都是妖兽。

    但大战之时被杀掉的妖族尸骨,肯定还在。

    高等阶的妖兽骨头,可是好东西!

    如果能全部收集,绝对是一份惊人的财富。

    “陈老哥,不知懂不懂妖骨。”云缺道。

    “略懂一二,有时也做妖骨妖皮之类的买卖。”陈归道。

    “我有个买卖,不知陈老哥感不感兴趣。”云缺道。

    “说说看,只要是赚钱的买卖,我都感兴趣。”陈归道。

    “我们联手,把北域的妖骨运回来,你负责出售,咱们五五分账,你看如何。”云缺道。

    “北域妖骨……”

    陈归神色微变,道:“买卖倒是不错,能赚大钱,只是太过凶险,妖都附近这些年没人敢去探索,必定汇聚大量妖兽,你这份买卖,是虎口夺食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想要赚大钱,自然得冒风险,买卖之道,难道陈老哥还不清楚么。”云缺道。

    “此言有理,你若敢去妖都,我可以派人协助,所有收获,五五分账。”陈归道。

    “说定了!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儿,肯定要去妖都走一趟。”云缺道。

    “梅兄弟年纪不大,胆量过人,难怪你那岳父泰山如此看重,果然是少年英雄。”陈归道。

    “什么少年英雄,贪玩而已,总想到处去看看,况且我那媳妇又胖又丑,我要是不娶,她根本嫁不出去,要不然老岳父怎么总让我花钱呢。”云缺道。

    “若能相濡以沫,美丑又何妨,我也有个闺女,与梅兄弟年纪相仿。”陈归道。

    “陈老哥仪表堂堂,生的女儿肯定美若天仙。”云缺眼睛发亮的道。

    “奇丑无比!”陈归忽然警惕起来,干笑道:“随她娘,这辈子未必嫁得出去。”

    云缺同情的看了眼陈归。

    心说我知道你的钱是怎么来的了,估计你也有个富甲天下的老丈人。

    拍卖会结束后,云缺与陈归受到鹰隼的亲自招待,两人被安排在一间装潢华丽的帐篷里,两匹马也拉了进来。

    鹰隼费力的挪动着身躯,笑道:

    “二位豪客光临,我这小小天鹰部蓬荜生辉啊!特意备下美酒与美人,还望二位能尽兴而归,以后可要多来捧场才行啊哈哈!”

    说罢鹰隼一招手,两名草原少女翩翩而来,异域打扮,均是一等一的美人。

    鹰隼很大方,送来美人给贵客享用。

    正要出去的时候,鹰隼仔细看了看陈归,有些疑惑的道:

    “我看你,怎么有点眼熟呢?”

    “大汗好眼力,在下经常在草原跑生意,来过几次天鹰部。”陈归道。

    鹰隼点点头,挪着肉山般的身躯走了出去。

    酒菜满桌,云缺与陈归一点没动。

    在草原人的地盘,云缺可不想被毒翻,然后人财两失。

    还是谨慎些为好。

    陈归显然也是这个想法。

    那两名草原美人却一个劲的敬酒。

    陈归道:“听说天鹰部的美人歌舞双绝,二位不妨起舞一曲,一助酒兴。”

    两个美人互相看了看,点头称好,在屋中翩翩起舞。

    美人起舞,自然养眼,可云缺没心思多看。

    心里始终想着如何脱身。

    看鹰隼的举动,不像好心留人吃酒,反而更像黑吃黑的前奏。

    云缺看了眼陈归。

    发现对方安稳如常,毫无担忧。

    “陈老哥,咱们俩接下来的这份生意,好像不太顺利啊。”

    有草原人在场,云缺只能如此隐晦的说话,接下来的生意,指的是接下来的处境。

    “事在人为,只要肯吃苦,没有办不成的买卖。”陈归微笑道。

    “那卖家肯定不太听话,陈老哥莫非有办法。”云缺道。

    卖家,指的是宝马踏云。

    “山人自有妙计。”陈归信心十足的道。

    云缺无可奈何,看着美人起舞,脸上一筹莫展。

    人家有宝马,至少能骑着马跑,自己这边别说骑着跑了,估计得扛着马跑。

    歌舞声中,后窗忽然跃进一人。

    是个女子,面罩轻纱,身姿婀娜。

    女子站定在陈归面前,道:

    “外边十面埋伏,还有闲情雅致吃酒赏舞,你可真是个男人。”

    女子的声音十分悦耳,带着一股酸意。

    云缺一听立刻分辨出来。

    这道声音,是刚才拍卖会对面包间里加五万的那位。

    陈归哈哈一笑,忽然一把将女子揽在怀中,轻纱落地,现出一张精致的面孔,不到三十岁的模样,美貌中带着一种狂野的气质。

    “你做什么!”女子惊呼道。

    “你害我多出十万两银子,这笔账岂能不算。”陈归说得不客气,但目光温柔。

    “莫非我连十万银子都不值吗。”女子仰着头,傲气道。

    “红颜无价。”陈归笑道。

    “你们男人只会油嘴滑舌!”女子嗔怒道,也不挣扎,依偎在陈归怀里。

    这女人云缺不认得,不过看模样觉得并不陌生,好像有点眼熟。

    云缺仔细想了想,确实没见过。

    怎么会眼熟呢?

    陈归指了指两个起舞的草原美人,对云缺道:

    “她们归你了。”

    云缺气不打一处来。

    你又有宝马又有红颜,我除了骡子还得对付两个心机叵测的草原女人。

    “小弟身体虚弱,吃不消啊。”云缺道。

    “人不风流枉少年。”陈归哈哈一笑,道:“此地嘈杂,陈某要与红颜去幽静之地一诉衷肠,梅兄弟,我们就此别过!”

    见对方要走,云缺急忙道:

    “不如咱们三个一起走,一起诉衷肠,人多热闹,陈老哥的宝马肯定载得动。”

    陈归听得愣怔一下。

    花前月下互诉衷肠,只能两个人,哪有三个人一起的!

    陈归怀里的女子扑哧笑出声来,道:

    “你这个小老弟,倒是有趣。”

    陈归无奈一笑,伸手朝着云缺道:

    “相识一场,也算缘分,你一声老哥岂能白叫,外套拿来。”

    云缺立刻将外套甩下扔给对方。

    陈归将云缺的外套披在怀中的女子身上,对云缺道:

    “我先走一步,引走天鹰部的人,能不能逃出生天,看你的本事了。”

    说罢陈归抱着女子纵身跃上宝马踏云,一声低喝,马儿如同能听懂人言般唏律律扬起前蹄。

    那女子十分配合,将外套裹在身上,笑着朝云缺摆手告别。

    陈归此举,是在替云缺解围。

    他带着女子逃走,天鹰部的人会误以为是他与云缺一起逃了,只要大队人马被引走,云缺的处境变得相对安全很多。

    云缺自然很感激,抱拳道:

    “陈老哥一帆风顺!”

    白马直接冲出帐篷,随后外面喊杀声四起。

    陈归逃走的同时,屋里的两名草原舞姬来不及阻拦,只能冲向云缺,手里各自抓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图穷匕见。

    刚才还在起舞,现在直接动武。

    云缺早有准备,一拳一脚将两人放倒在地,随后开摸。

    不是摸人,而是摸钱。

    “抱歉啊二位,打个劫,只劫财不劫色。”

    云缺的手脚绝对麻利,两下将二人身上的银票夺走,不多,几百两而已。

    麻雀也是肉啊。

    刚花出去十万两,现在云缺觉得自己又成了穷光蛋,能赚点,就少赔点。

    随后云缺扛起小马,跃出后窗,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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