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阿波卡利斯。由于你私自释放关押的崩坏兽,导致大量平民和士兵的死亡。经过议会决定,剥夺你身为阿波卡利斯家少爷的贵族身份及权力。”站在审判席上,审判官慢慢的宣读着阿波卡利斯家和议会商量出的结果。
“奥托,你有异议吗?”
站在小小的栏杆中间,奥托的眼睛没有了平时的神采,像极了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
“没有”
奥托没有反驳议会的决定,也没有指望阿波卡利斯家来为他放弃一些东西。
他知道,现在的阿波卡利斯家,恐怕已经落入他那个可怕的姐姐手里了。
就连自己的父亲,很可能也被她杀掉了。
而且,那个被自己父亲称赞的侄子,马赛尔,也很可能只是自己这个姐姐的傀儡。
一旦马赛尔成为教皇,那么,阿波卡利斯家和天命,都会落入丽萨的掌控中。
但,那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判决即刻生效,散会。”
随着审判官的声音落下,坐在观审席上的人们站了起来,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
而一直坐在一边的丽萨,也只是得意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奥托。
看吧,父亲,你的眼光不过如此。
最后,赢得还是我。
审判散场,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什么意义的审判。
奥托不可能被处死,也不会被关到监狱。
剥夺贵族的身份,是最好的办法。
慢慢的走在街道上,奥托看着道路两边破损的建筑。
做了这么多,结果,还是没能
捂住自己的眼睛,奥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到底,都做到了些什么啊。
拼上了一切,不还是什么都没保护住吗?
就连卡莲卡莲
推开房门,奥托慢慢的走上楼梯,打开了曾经属于卡莲的房间。
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搬空了,或者说,这栋房子里的东西都已经搬空了。
剩下的,只有一个白色的棺材。
慢慢的走到棺木面前,奥托将手轻轻的贴到上面。
里面是卡莲不,是卡莲的尸体。
这是他唯一保护下来的东西了
也是他唯一对丽萨提出的请求。
他要带走卡莲的尸体。
丽萨同意了,因为一具尸体对她没有丝毫用处。
今天晚上,他会趁着夜色,带上能带走的东西,带着卡莲离开这座城市。
啊,对了,还有薇拉。
她是一年前卡莲和他从废墟里救出来的,这一年他都没有时间去看她,一直把她丢在了福利院里。
这次离开也要带着她一起了。
慢慢的走到棺木边的书桌上,拿起了那封放在酒瓶边的信。
这封信和酒是在今天早上被送到他手里的,他还没有打开看过。
坐到床上,奥托看着信封上熟悉的黑点,咬紧了自己的牙关。
‘奥托,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别伤心,你已经不是爱哭鬼了,不是吗?
我现在还在监狱里呢,这张信纸和笔也是我向守卫要的。
为什么要留下这封信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明明就这样离开才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这封信应该只会徒增你的苦恼而已。
但是奥托,我有点害怕,我怕自己没有机会,和你好好的告别。
我怕自己,到死,也没说出那句话。
虽然茯苓姐总是说,这种事应该由男孩子来做。但是,我知道啊,奥托,你呀,胆子那么小,肯定不敢对我说。
你肯定每次都在想,如果我说了,卡莲讨厌我怎么办?
是吗?
其实你不需要担心,就像我说的,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奥托啊。
所以,奥托也应该大胆一点才对。
只是,现在说这些,好像太晚了一些。
奥托,我的大发明家。你要知道,这个名叫卡莲卡斯兰娜的女孩,也同样爱着你
最后,还是要说一些别的话的。
有些不甘心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说,让他去喜欢别人什么的。
不过还是要说。
奥托,世界上的好女孩很多很多,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我不是一个好女孩,不是一个合格的未婚妻。
世界很大很大,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比我更完美,更能让你心动的女孩子。
所以啊,奥托,可以的话,把我忘了吧,试着将我从你的生活里摘去,活出你自己的人生吧
茯苓姐留下的宝石,我把它埋在了父亲墓地的边上。如果茯苓姐有一天回来了,替我告诉她,我真的,真的,好像她
——卡莲卡斯兰娜’
“哒。”一颗水珠落到信纸上,奥托看着手中劣质的信纸,慌忙的别开脸,担心自己的眼泪晕染了上面的字迹。
是啊,就像卡莲说的,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太迟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将信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奥托捂住自己的眼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卡莲”
墓地,奥托看着面前被挖出来的小罐子,慢慢的打开了它。
紫色的宝石闪闪发光,在黑夜中显得十分炫目。
将宝石从罐中拿出,奥托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默默的将它放到自己胸口的口袋中。
一切都晚了,现在捏碎它也没有意义了。
回到房间,奥托没有再哭了。
他觉得,这短短的几天时间,他已经把自己的眼泪哭干了。
他看着那白色的棺木,沉默不语。
默默的走到桌边,奥托打开那瓶没有喝完的酒,倒出一杯,慢慢的品尝着。
他记得,茯苓对他们说过一句话。
‘酒不是好东西,但是却没人能做到滴酒不沾。它能消愁,能解忧,能助兴。这么一看,它又好像是好东西。我希望,你们永远没有需要靠酗酒来逃避的时候。’
一口气喝干杯中的酒,奥托笑了笑,将手中的杯子扔到了一边,拿起酒瓶,对着酒瓶直接喝了起来。
酗酒伤身,但却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