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中,林朝雨听着外面的动静,手中握着华交给她的剑。
几日前,苏湄又来找了她一次,和她说了很多很多。
‘大师姐,你还记得我在拜师的时候说的话吗?’
‘今日仙人救命之恩,苏湄不敢忘。但仙人杀父杀母之仇,苏湄亦不能忘。’
是啊,苏湄就是这样的人啊,在她眼中,恩是恩,仇是仇。
华救了她,但也的确杀了苏湄的父母。
即使那时苏湄的父母已经入魔了。
昨日苏湄与她聊到了后半夜,说了很多很多。
说她对华的看法,说她对华的情感。
说她,想要弑师的原因。
她说她没有那么恨华,但对华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浓烈。
更多的是对救命之恩的感谢。
她说她想赌一次,她想试试看。
“师父”握着手中的剑,林朝雨抬起头。
今日便是华回山的日子,这原本是只有她知道的事情。
但是刚刚,她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苏湄。
“抱歉”
站起身,林朝雨拿着那柄华给她的剑,推开门走了出去。
而在她的身后,一柄青灰色的剑静静的躺在桌面的锦盒中,仿佛在诉说着今日即将发生的事情。
太虚山下,外出除魔的华刚刚回到山门前,就看到了自己的七徒弟提着灯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慢慢的走了过去,华看着秦素衣,慢慢的问着。
“师父”看着面前的话,秦素衣还在犹豫,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她不想这么做,但是,所有人都赞成这么做,就连大师姐,都同意了。
“何事?”目光从秦素衣的发箍上扫过,华发现了今天秦素衣没有带着茯苓送给她的发簪。
“大师姐,在山上等您”低下头,秦素衣努力的不让华发现自己的异常。
“我知道了。”看着秦素衣,华并没有在意秦素衣异常的情绪,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之后,便向着山上走去。
“朝雨在哪里?”淡淡的说着,华知道秦素衣正跟在自己身后。
“演武场”跟在华身后的秦素衣低着头,将自己脸上的情绪藏了起来。
“嗯。”淡淡的嗯了一声,华将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路上。
身后的秦素衣看着华重新沉默下来,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华身后。
“若是有什么心事,去和你大师姐说说吧。”华也注意到了秦素衣的异常,对此,她也只是淡淡的表示让她去和林朝雨倾诉。
“是,弟子知道了。”秦素衣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
山路渐渐的变窄了,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山路上的石灯照亮着上山的路,这些石灯是华很久以前带着林朝雨一个一个雕琢出来的。
脚下的石阶即使过了很多年也依然结实,这是石阶也是林朝雨和华一阶一阶的凿出来的。
慢慢的,面前的房屋逐渐清晰了起来,华已经能够看到那些点着灯火的房屋了。
只是,太过明亮了。
每一间屋子都点着灯,屋檐和门口也都挂着油灯,将整个天穹峰照的通亮。
走上了山峰,华也看到了演武场中间站着的人。
那是林朝雨,她的大徒弟。
站定脚步,华看着满脸悲伤的林朝雨,还以为是因为她杀了江婉如在悲伤。
但还未等她开口,一道剑光就从暗处飞了出来,直取她的右足脚踝。
“嗡!”被这未曾预想的攻击击中,华的右足齐踝而断。
失去了平衡,华单膝跪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不远的林朝雨。
在来这里的过程中,包括到这里为止,她不曾有半点警惕。
因为这里是太虚山,她生活了几千年的地方,是她的家。
也因为,站在她对面的,是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弟子。
“嗡!”
“嗡!”
没等华反应过来,两道剑光跟着那斩断她右足的剑袭来,斩向了她的双手。
纵然做出了反应,但那两道剑光还是挑断了她的筋脉。
随着这两剑的落下,华也终于看清了出剑的人。
那是她的三个弟子。
斩她右足的是五弟子,程凌霜。断她双手的是她的三弟子和四弟子,江婉兮,江婉如姐妹。
华注意到了,程凌霜的腰间也没有那块茯苓送她的紫玉。
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华站了起来。
她看着将她包围的七人,冰冷的神色不曾有半点变化。
“不愧是师傅,就算是这样也还能站起来。”手中握着剑,苏湄站在林朝雨身侧,淡淡的说着。
“苏湄”对自己的二弟子,华的印象比较深刻。
因为在当初收下她的时候,她就对自己说过。
恩怨分明。
而现在,想必就算苏湄来报这个怨了吧。
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太虚山战斗,过去的几万年也的确从来没有过。
而今天,她要在这里,和她的七个弟子战斗
“朝雨”没有理会苏湄,华看向站在自己正对面的林朝雨。
不敢去直视华的目光,林朝雨别开脸,不敢去与华对视。
“师父,抱歉”双手微微颤抖着拔出腰间的剑,林朝雨只能说出这句话。
看着林朝雨手中的支配之键,华也明白了。
“这样吗。”收回自己的目光,华转动自己的目光,扫过将武器对着她的七人。
她害怕死亡吗?不,她从来都不害怕。
“也罢,今日为师便看看,你们的太虚剑神,练的如何了。”抬起自己那被挑断了筋脉的双手,华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们,可以进攻了。
“师傅,对不住了。”苏湄看着身边满脸不忍的林朝雨,知道这个坏人自己是当定了。
也对,这本来就是她提出来的。
随着苏湄上前,一直未有动作的几人也动了起来,他们握着剑,却是将它对准了自己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