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纵大人拿起册子仔细,王师傅的话只是让他略微抬了下眼皮“名字还行,就这么叫吧。”
看到册子上记录的内容,明纵心里十分高兴,虽然让郑秋暂时忘记了乾云宗的事,但这长时间修炼养成的习惯并没有抹去。
进入内省状态一次就能成功,而且能在繁杂的经脉中直接找到气海的位置,看到气劲和“木灵”。
既然这样,就能直接省去前面的步骤,继续学乾云宗未完成的修炼内容。
明纵提起笔,在册子上刷刷书写,同时对王师傅说“你告诉郑秋,他的根骨得天独厚,那些看到的云团就是气劲。
接下去一段时间,你每天让他,按我写下的内容在经脉中运转气劲,同时要让他练习书本上的指法。等到气劲填满经脉的时候,再进行下一步的修炼。”
明纵将册子扔还给王师傅,催促他赶快回烈沙角斗团。
等到王师傅离开后,明纵掰着指头琢磨以后的修炼内容。
郑秋的气劲是用《蛇吞炼体经》弄出来的,量很稀少,大荒孤城药材不丰富,用无法弥补炼体经造成的血肉损耗。
最为稳妥的办法,还是用经脉运气之法,以气养气比较好。
中午,郑秋记住王师傅说过的话,在食堂只吃了一些果子,然后就匆匆回到仓库小屋,等待下午的课程。
下午,王师傅带来了好消息,告诉他那些看到的云朵就是气劲,并且指导他运转气劲的路线。
就这样,一天、两天,郑秋日复一日牵动云朵在经脉中转圈子,可是收到的效果却甚微。
云朵只变大了一丝,不仔细观察还无法发现,他去询问王师傅,得到的回答是继续练,气劲要长年积累才会越来越多。
时光匆匆,很快秋末过去,冬天降临云袖大陆。
这万物肃杀的冬季,却是整个大荒最生机盎然的时候。
大荒基本没有雨水,石山和沙地也存不住零星飘落的雨滴,但每到冬季,这里会和云袖其他地方一样,下起大雪。
雪花落到地上,积起厚厚一层,每家每户翻箱倒柜拿出容器,尽可能收集积雪储存。
耳猫和马朋的伤早就痊愈,两人跟着蒙天煞学炼体的功法,已经有所小成。
耳猫学的是烈沙角斗团拥有的功法,《逐沙踏风步》。
这不光是腿法,也是一种移动身形的步法,每天都能看到耳猫绕着教场跑步,双脚迈动之处扬起阵阵沙风。
马朋学的自然是兽炼体功法,就是王师傅带来的那本《通神臂》。
练了这本功法以后,马朋的块头是越来越大,饭量也暴涨,一个十出头的小孩,已经接近成年人的身高和体重。
不过炼体非常辛苦,耳猫和马朋天天挥汗如雨,在教场上摸爬滚打,对着格斗奴拳脚相击。
每次刚结束修炼,两人就匆匆跑回石屋,衣服也不换地躺到床上,眨眼功夫就呼呼大睡。
和他们比起来,不,应该和烈沙团里所有的角斗士比起来,郑秋是最为轻松的一个。他每天的内容就是跑到仓库小屋里,静心内省,牵着身体里的云朵在经脉中转圈。
这么长时间下来,他的气劲没增长几分,知道的东西倒是多了不少,比如云朵藏着的空间就是气海,比如练习的指法有一种叫做折花指。
这天,郑秋裹着厚厚的棉短袄,踏过地面上薄薄的积雪来到仓库。和往常一样,他坐下静心内省,将视线沉入灰黑相间的经脉影像中。
来到气海位置,他望着面前巨大的云朵,心里又是郁闷,又是生气。
举起半透明的拳头狠狠砸了一下云朵,他抱怨道“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都快两个月了,就变大那么一点点。是不是吃果子不长个,非要我吃棉花啊!”
拳头挥进白色的云朵,只带起一缕小旋涡,郑秋一肚子火,飘进白云中,往淡绿色的云朵挥动拳头。
拳头落下的地方,传来清晰的接触感,就好像在砸一面大鼓。
砸着砸着,郑秋不由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面前的淡绿色云朵是自己,他看着云朵的同时,也从云朵中看到自己的身体。
他心里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个声音“这个是你精神与木灵相融的结果,木灵就是你的一部分。”
这句话是谁说的,郑秋怎么也记不起来。
他摇摇头瞥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伸出手戳了戳淡绿色的云朵,自言自语地说。
“你到底听不听我话?我要你快快长大,你行不行啊?如果不行就别赖在气海里,我还不如和耳猫他们去炼体呢。”
谁知郑秋说完这句话,淡绿色的云朵似乎很不高兴,突然传出一阵剧烈的波动,把他整个人震飞出去。
翻着跟头飘出好远,他总算稳住身形,抬头看向前方,视野中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螺旋状的淡绿色云朵外,原本安静的白色云团,好像吹气般疯狂膨胀。
白云不断翻卷,一团又一团的白色云朵从中生出,汇聚成更大的云团。而这些更大的云团,也不停涌动,以同样的方式产生新的云团。
郑秋目瞪口呆,连连向后远离,面前的白云和炸米花一样源源不断生成,莹莹发光的云朵从占据视野的十分之一,到视野的五分之一,再到视野的一半。
片刻之后,视野里全是雪白的颜色,他慌忙离开气海,飘进经脉中。同时他能感觉到淡绿色云朵那里,传来一股细微的嘲笑情绪。
白色的云团继续生成、膨胀,郑秋在经脉里往前跑,白云在后面迅速涌来,越来越近。
最后云团将他吞没,他心里顿时慌乱,不由自主地从自省状态中醒来。
睁开眼睛,郑秋看到杂乱的仓库小屋,看到面前昏昏欲睡的王师傅,还没来得及开口向王师傅述说情况,全身上下就传来一阵酸胀感。
“师傅,我……”郑秋努力挤出三个字,一股气流就从他喉咙里冲了出来。
呲、呲、呲,白色的气流从他耳朵里、鼻孔里、嘴巴里喷薄而出,甚至他的眼睛、屁股、肚脐也在往外冒白气,整个人就像烧开的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