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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兰州市人民医院的内科病房苏醒过来,睁眼的时候鼻孔里还插着一根呼吸管,脑子里长得就像是一团浆糊,眼皮有千斤重,但最起码我已经有了意识,由于麻醉剂的作用我依然睡意很重,我想爬起来,但是只要四肢有任何动作就会觉得整个人重心都不稳,于是索性放弃了,躺在床上正要昏死过去,这时候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淡紫色连衣裙的妙龄女子手中提着一大兜热气腾腾的包子推门而入,我努力把眼睛睁大了看了她一眼,她吃了一惊,旋即跑到我的病床边把早餐放在桌子上,两只水灵的大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半天,终于蹦出一句话:“你醒了啊?”
我勉强的点了点头,嘴里说了一句:“红姐。”但是喉咙里火辣辣的疼,这一句话出口嘟嘟囔囔的也不成样子,而最讽刺的是我甚至不知道我的身体到底经历了什么。
“怎么样,感觉好点儿没。”她瞅着我问了一句,但似乎看出我说不出话于是旋即又点了点头,“你等着,我去喊大夫。”说罢整个人旋风似的跑了出去。
我勉强打了精神,看了看四周,清晨的阳光很足,撒在病房里更是相当的舒服,我周围还有三张空着的病床,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去晨练了,有一个体型肥胖看上去应该是某个人陪护年纪差不多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趴在我左手边空床上呼呼大睡,我这才感觉到这软软的床垫是多么舒服,一切人类文明的产物都是那样的亲切,我甚至想现在就爬起来亲我旁边那个支撑吊瓶的支架一口。
我的左腿高高的翘起,异常的臃肿,整条腿被绷带结结实实地裹了个严实,我试着动了动我的左腿,只是觉得麻酥酥的,但仍然让我觉得安心了很多,最起码我知道了我并没有成为一个残废。
正这么想的功夫,一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高个男医生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听诊器,红姐跟在他后面走到我的病床前,那大夫看了看我,像是微笑着用一种带着很浓口音的普通话问了我一句:“醒了啊?”
我点了点头,他笑了笑,然后说到:“好,别动啊,我看看你现在怎么样。”
我又点点头。
他便伸出右手扒了扒我的眼皮瞅了两眼,然后又挂上听诊器从我的胸口蹭到肚皮,然后潇洒的把听诊器又挂回了脖子,扭头对红姐说到,“没什么大问题了,心率什么也正常,就这么养着吧,这几天先喂他吃点流食,他现在整个内部脏器系统还处于恢复的阶段,至于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知道了大夫,谢谢您哈。”红姐急忙带着一脸的妩媚说到。
那个大夫的四只眼睛始终盯着红姐翘起的胸部,红姐这么一说话他似乎才刚刚反应过来,或许也是不好意思,急忙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根圆珠笔在本子上又写了些什么,然后才结结巴巴的说了句,“嗯,那个,那个什么,就先这样,有什么情况那个,你再随时喊我。”说罢红着脸急匆匆的转过身飞也似地逃走了。
“你个老光棍子。”我嘟囔了一句,想起那个大夫刚刚那个样子就直想笑。
“我把早餐买回来了,先吃点包子吧。”她说完又觉得说的不对,急忙改口,“哎,对了,不让你吃包子,那喝点小米粥吧。”
说实话我当时脑子昏昏沉沉的也根本就没什么食欲,只是觉得喉咙里干得厉害,又说不出话,只好伸出手指着旁边的玻璃杯。
“哦,你喝水啊。”红姐看了我一眼,“我给你倒。”说罢便拿起地上的暖瓶到了半杯热水,又在矿泉水瓶中到了小半瓶凉水兑上递到我手中,我两只手接了过来,这时红姐又把那枕头给我立起来,把我整个人往上拽了拽,我就觉得整个鼻腔里就剩下她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水味了。
我这么一动就觉得整个身体五脏六腑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精神也随之一振,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
“我这是睡了多长时间啊。”我慢慢的问了一句,虽然清醒些,但是我感觉我的大脑皮层仍然在以一种很慢的速度运转。
“五天,你们回来的时候都没人模样了,二两把你背到车上才送到这里的。”她一脸难以置信的说到。
我同红姐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我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原来当董大胡子所带领的第二队到达兰州的时候,已经是我们进入甲子坪山之后三天的事情了,董大胡子在出发之前曾经找到过红姐,交给她一个电话号码,交代她如果他们进入甲子坪山四天之内没有任何消息的话,就让红姐拨通这个电话号码,结果我们一去便杳无音信,期间红姐反复拨打在兰州留守人员的电话始终得不到进展,红姐便按照董大胡子的示意拨了号码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听那口音应当并不是本地人,而像是石家庄附近的口音,那个男人接到电话时的态度非常奇怪,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红姐说他因为中途有事挂了三次电话,每次说好要回电话都是不了了之,都是红姐再把电话拨过去才能交流,而听当时嘈杂的声音那个男人应当像是在某个赌档里打牌,红姐觉得这人不靠谱,于是索性带着二两还有一些心腹直接也赶往了兰州,而她看到我们时,已经在甲子坪山外待了整整两周,听红姐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禁打起了小鼓,莫非这董大胡子还有其他的猫腻没对我们说?
我无暇去想,也想不明白,我很想知道那个接电话的中年男人后来到底怎么样了,但我知道我这么一问后面牵扯的事情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以我现在这个脑子还是算了,我决定问个稍微简单点的问题。
“董大胡子还有他们,都怎么样了。”
我问了一句。
“董文昌现在还在icu呢,伤得很严重,整个后背都烧烂了,”红姐说到这整个脸都皱起来,似乎不想去回忆,“有个戴眼镜的看起来挺斯文好像姓温的,第三天就被一帮人接走了,好像是转院了,张雷子和有一个他们叫魏老师的没什么问题,都出去晨练了。”红姐一边说,一边给我削了个苹果。
我正想问温常是被谁接走了,这时就听见门突然被粗暴的推开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高领风衣的人闪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