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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爷，是您啊！”看清楚是李翰林之后，卓伟舌头都捋不直了，颤颤巍巍地叫道。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又一次遇到了人生当中的克星。
事实上，上次被李翰林揍过之后，卓伟在安定县城里几乎是夹着尾巴做人，连保护费也不敢再去收。
最近也是穷得不行，连手下十几个弟兄都没办法养活，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在大荒山有个伐木队在砍伐山里的木材，而且品质还很高。
据说很多珍稀木材，一根就能卖好几千块钱，随便拉一车走，都值好几万。
眼看着底下的兄弟们饭都吃不上了，卓伟咬咬牙，托熟人借了一辆大卡车，准备趁着晚上来偷一批，到时候也好缓一缓燃眉之急。
他心想着，既然在县城里混不开，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总该没人能够阻碍自己了吧。
所以从借车到打听情况，再到计划时间蹲点，中间不过两天时间便定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决定太仓促，他们根本没有查到这次砍伐作业的负责人是谁。
哪曾想，好不容易找了个好时候，结果却再一次遇到李翰林这个命中煞星。
刚才虎子让他走，他还不以为意，可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对此，卓伟只能认命了，沮丧着脸，也不敢再拿手电筒去照李翰林，只能乖乖等候发落吧。
别说卓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连李翰林都觉得人生处处是缘分，看着卓伟惶恐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让卓爷爷您失望了，还真是我。”李翰林玩笑般说道。
虽说李翰林面带微笑，却让卓伟心底发憷，尤其是对方用他刚才发狠的话腔他时，更是吓破了胆，“大爷，您这是埋汰我，叫我小伟就行。”
“嘿，这哪成？你手下一帮子弟兄，我要是叫你小伟，这不坏你面子吗！”李翰林连连摇头，表示那样叫不合适。
卓伟都快哭了，一脸尴尬地说：“就叫小伟，谁要是不服，我第一个揍谁。”
李翰林知道，他要是再逼迫，卓伟估计得一头撞死表诚意了，也就打消了再戏弄他的念头，严肃了起来，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县城里的保护费不收了，改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好像越混越差了啊！”
提到这里，卓伟表示委屈，只好把实情告诉李翰林，“上次您教育过我之后，我也觉得欺负街坊邻居不好，也就没再收过保护费了。可是您也知道，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初中还没毕业就辍学，走上了这条路。要文凭没有，要卖苦力也吃不了那苦。
这不，公司账上的钱一天比一天少，要是再没个营生，我这十几号兄弟估计得饿死了。所以才打听到了这条生财之路。”
卓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自己的悲惨，让李翰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说这大荒山最不缺的，大概就是木材了。就算卓伟偷走这部分，对郑致远来说也算不了什么。要知道，那货可是喝顿酒就能随手扔出三十万给乡亲们发奖金的。
而且卓伟沦落到这种地步，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他。
李翰林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放卓伟一马，“这样吧，这车木材你们可以拉走，但是绝对不能有下次。”
虽说一次弄不了多少，但极少成多，要是任由卓伟继续这么偷，在所有木材砍伐之前，指不定会被弄走多少。
“大爷，你没开玩笑吧？”卓伟满不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翰林点头，“不满意？还是觉得不够？”
“满意，满意，大爷的大恩大德，我卓伟就算是当牛做马也会偿还的。”确定之后，卓伟顿时笑了起来。
“当牛做马倒是不必了，只要你以后不再祸害别人就行了。”李翰林摆摆手，突然灵光一闪，补充说：“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要是没有路子的话，倒也可以跟着我干，我不能保证让你们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但是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让你们饿着。”
这想法是临时产生的，他觉得卓伟虽然横行霸道，但是本质并不是十恶不色，如果能留在身边，一来可以盯着他们，不让他们再走错路，二来也可以让自己有可以用的人手，两全其美。
当然，如果卓伟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卓伟听后，忽然眼前一亮，“您说的是真的吗？”
“只要你愿意！”李翰林肯定道。
“那行，只要大爷你愿意收留，小弟们就跟着你了。”卓伟很干脆地回应。
他也看出来了，李翰林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如果能跟着他，绝对比自己瞎混要好得多。
“你先别急着做决定，回去考虑清楚，别一时上头，往后后悔。我可把话挑明了啊，要是跟着我，吃苦是少不了的。”李翰林没有马上收下卓伟，而是强调了一下后果。
他以为卓伟那种过惯了懒散日子的人会犹豫，却不想，后者连想都没想，立马答应了下来，“绝对不后悔。”
对此，李翰林相当满意，继续说道：“这样吧，你先把这些木材运走卖了，你那群兄弟要是谁不愿意跟着，就给人点遣散费，愿意跟着我的，明天早上就到我这儿来报道。”
这一次，卓伟没有那么快回应，而是回过头看了看自己那帮弟兄，这才缓缓地点头，“行，不管他们怎么选择，我明天一定能到。”
如果是卓伟自己一个人，倒没什么好犹豫的，不管他也不能替其他人做主，所以决定回去之后让他们自己决定。
“去吧！”李翰林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卓伟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走木材，顺便帮他们选出了几根价格最高的楠木。
没过多久，卓伟等人感恩戴德地告别了李翰林，开着大卡车离开了这里。
等到卡车的声音完全消失在山里，他这才转身走进帐篷，将被卓伟等人迷晕的村民救醒。